“啊——”毫无预警的玉涵只觉得自己像是被用力往后一扯又倒弹回来,然后黑驹便奔出栅栏,已经被吓优的她只能发出惊恐的尖叫,死命地拉着缰绳。
列恒听到尖叫声,回过神来,看到玉涵骑着一匹马冲出去,黑马上的她被马匹震得摇晃不已,被这一幕吓傻的他,根本不知所措,仅能站在原地发抖。
在附近听到呼声的王爷、贝勒、贝子们闻声而至,就看到一个小女孩被马匹“牵”着“甩”的画面。
“玉涵!”庆王爷、聿祯、聿瑄、聿宸看了简直是肝胆尽裂。
“迅风?!”隽炘一看小女孩骑的是自己的马,没有多想,便跃上一匹马追去。他的迅风一向不让陌生人靠近,怎么会让一个不会骑术的小女孩上了马背?
“啊!救命呀!”玉涵真的害怕了,她根本不会让马停下来。
“拉紧缰绳!”隽炘加快马鞭,试着让棕马靠近迅风,无奈迅风实在大快,一般马匹根本追不上它。
“救我!救我!啊——”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就像强急的旋风,几乎卷下娇小的玉涵,此时除了可怕的风声,她听不见任何声音。
懊死!她根本听不到他的警告!隽炘夹紧腿下的马月复,试图拉近愈来愈远的距离。
可恶!再这样下去,迅风会跑入林子,玉涵会更危险!
“迅风,停下来!”
有灵性的迅风听到主人的声音,忽然一个止步,前蹄高高扬起。玉涵承受不了前后相扯的拉力,在迅风扬起前脚的同时,她反射性抱住马颈,一个没抓稳,她扯下了几根马鬃,迅风顿时感到疼痛,嘶鸣了一声,发狂似地往前奔去。
“哇——啊——”现在的玉涵只能抱着马脖子,死命地发出惊恐的尖叫。
懊死!她到底做了什么,让迅风这么生气?隽炘低咒。
“玉涵,不要慌!”隽炘大吼,试着让前方的玉涵听见他的声音。
有人来救她了吗?慌乱中的玉涵似乎听见别的声音,她止住了尖叫,但颠簸让她不敢回头,大眼里蓄满了惊慌的泪。“救命……”
“玉涵,你听得见我说话吗?不要怕,我会救你!”隽炘依旧策着马鞭大吼。
不要怕……不要怕……玉涵真的听见隽炘的声音了,她知道他一定会救她。“我听得见……”她丝毫不敢移动,只能用尽力气叫出声音。
“玉涵,听好,你知道缰绳是什么吗?用力拉住!”得到玉涵的回应,隽炘指示她下一步。
“我知道!可是我拉不动……”她刚才就是被拉着跑的。
“勇敢的女孩,听话,你可以的!”
勇敢……她要勇敢……
玉涵试着在强大的颠簸中重新拉上缰绳,无奈人小力气小,她依然无法控制。
可恶!还是不行!
眼见情况危急,隽炘不得己,只好举起用来狩猎的弓箭,在马背上准确无误地朝爱驹的后腿射出一箭。
“嘶——”迅风高高举起前脚,痛苦一呜。
“啊!”玉涵被往后的拉力一甩,整个人被甩到天空,笔直坠下。
“玉涵!”隽炘什么也顾不得,一提气,朝玉涵直坠而下的方向飞身跃去,在落地前接住了玉涵娇小的身躯,两人双双落地,他当了玉涵的垫背,右臂被地上尖锐的粗木枝划伤。
隽炘忍痛查看怀中的人儿,看见玉涵睁着无神的双眼一动也不动。“你有没有受伤?”
她安全了?是这个天籁般的声音救了她……
玉涵望向隽炘,强忍已久的泪珠终于不受控制地滚下,她哇地一声扑倒在隽炘坚实宽阔的胸膛中。
“呜……玉涵以后再也不敢了……不敢……”
“没事了,别哭,你很勇敢。”看到她那双惊恐揉了脆弱的水眸,隽炘展现了平时少见的柔情,他环住玉涵小小的身子,像安慰妹妹一样安慰她。
“玉涵、隽炘!”聿祯兄弟也骑马跟过来,看到妹妹平安无事,纷纷松了一口气。
“隽炘,你受伤了!”聿宸发现隽炘的衣袖破裂,染了鲜血。
“被树枝划破的小伤,不碍事。”隽炘抱着玉涵从地上站起身。“迅风怎么样了?”为了救人而伤了迅风并非他本意。
聿瑄检查迅风的伤势。“迅风只是皮肉伤,上药修养几天就没好了,只是,它今年不能参加狩猎了。”
迅风像是听得懂聿瑁说的话,不服气地喷气。
“大伙儿都不要紧了,快回去吧,阿玛和额娘一定很着急。”聿祯说道。
“玉涵来,三哥抱你。”聿宸朝妹妹伸出手。
只见玉涵摇摇头,又缩回隽炘怀中,现在惟有把她从鬼门关抢救回来的隽炘能带给她安全踏实的感觉。
隽炘只是微笑,揽紧了在他怀中依然颤抖的小身子。
风依旧轻轻吹拂,平静地像是未发生过任何事,但,这年,玉涵的命是隽炘延续的,她也从此陷入了对隽炘无法自拔的爱恋里。
风儿荡起的涟漪,不断。
决定找哥哥们帮忙“提亲”的玉涵兴冲冲地往聿祯的书房跑去,在书房外遇到刚走出来的隽炘,挺拔的他,步伐之中净是自信的沉稳。
“隽炘!”一如往常,玉涵扬起大大的微笑,清新甜美仿佛不沾染尘世的空谷幽兰。
看到玉涵可人的笑容,记忆中一抹灿烂的笑颜浮上隽炘的脑海,那是曾经温暖他、独一无二的笑容……
真是!他怎么又把那位“格小姐”和玉涵联想在一起了?她们是不同的两个人呀!
“在忙什么?怎么跑得这么急?”隽炘收回了心神,用衣袖轻拭玉涵额上的薄汗。自从八年前的坠马事件后,玉涵似乎特别爱黏他,时常吵着聿祯兄弟叫他夹.要不然就是带她到数亲王府找他。玉涵娇俏纯真,身为独子、没有其他兄弟姐妹的他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待,也打从心底疼爱这位妹妹。
“没有……啦!我要去找大哥……”面对心上人,玉涵害羞得不敢多说话。其实,她是去找哥哥帮她向隽所提亲。小豆子说得对,这种事还是由男人来说比较恰当,她现在都羞得快抬不起头来了。
“怎么了?你的脸怎么那么红?”隽炘笑看玉涵精致绝伦的娇颜。
“我……我……”玉涵看着隽炘俊逸慑人的面孔,心跳管不住地加速再加速。
浓黑的剑眉、英挺的鼻梁、有型的薄唇,最迷人的莫过于那一双深邃有神的眼眸,平心而论,英俊挺拔的哥哥们还真的略逊隽炘一筹。
不管怎么看、看得再久,隽听依旧是那么迷人、那么伟岸,喜欢他的心一直是有增无减,她真的好喜欢隽炘……
“在想什么?”隽炘问。
“没什么啦……”玉涵的脸更红了,仿佛一朵小红花,散发着诱人的风采。
好羞人呀!她怎么能踢隽炘讲起这个了呢!
“隽炘也是来找聿祯哥的吗?”再讨论下去,她的脸就要烧起来了。玉涵赶紧转移话题。
听到玉涵对他和聿祯不同的称呼,隽炘不解,他们明明同年,但玉涵却分得很清楚?不过,听久了倒也习惯,他并不特别在意。
“近日我要代阿玛去巡视额济纳,今日特来告知聿祯。”身为议政王之子的隽炘,经常辅佐议政王巡视国内的政局。
额济纳地处大清及喀尔喀蒙古之间,臣服于清廷,长久以来占有微妙的地位,因此境内的绥靖更是大清刻不容缓的要务之一。
“你要出远门?何时会回来?”玉涵急急地问。
“两三个月跑不掉。”
“两三个月这么久!那我怎么办……”玉涵换上了一张小苦脸。
“什么怎么办?”隽所没听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