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的事,阎尘没有打我。”韩浣儿急忙拉住气愤的小彩。
“可是,您身上的伤……呜……小彩好没用,什么都帮不上忙……哇……”小彩抱着韩浣儿哭了起来。
我身上的伤?韩浣儿顺着小彩先前的眼光往下看,她的肩膀和手臂都布满了红紫的印子,其它地方不用看也知道,一定亦是如此。
小彩误会了……韩浣儿的双颊飘上两朵红云。
“小彩,阎尘真的没有打我……”该怎么解释呢?
“那这些瘀青?”小彩指了指韩浣儿身上的青紫。
“这、这是他爱我的……痕迹……”韩浣儿愈说愈小声,脸上的红艳更深了。
“您是说男人爱女人会让女人伤成这样?男人为什么要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受伤呢?”小彩绕口地说出心中的疑问。
“小彩,你会错意了,”而且,阎尘根本就不爱她,她充其量也只是他的女人『之一』罢了!“等你以后嫁了人,你就会了解的。”
“我不想嫁人,我要一辈子伺候小姐!”
韩浣儿失笑地摇头。在她贫乏的复仇生涯里,有这么个伴着她的小彩,她该满足了,不是吗?
“对了!小姐,今早阎尘向这里的人宣布,您是他的女人,往后就住在冷尘堡里,真好,我们都不用回到柳絮楼了!”小彩将听到的消息兴奋地同韩浣儿说。这样一来,小姐“接下来”就顺利多了。
我是他的女人……第一步,她成功了。
应该雀跃的不是吗?为什么会有一股沉重的不安向她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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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你就叫我珍娘,由我来照顾你。”姜珍轻抚着韩浣儿出尘的美颜。年纪小小便是如此丽颜,将来非沉鱼落雁,便是倾国倾城,她选对人了!
“珍娘……”九岁的韩浣儿仰头看着从百花楼买下她的美艳女人,命运从此改变的预感在小小的心灵中成形。
“阎毅谦垄断了你爹经商的路子,让你爹无路可退,债台高筑,阎毅谦更利用你爹的求饶染指了你娘,你娘不堪受辱而自尽,而你爹承受不了庞大的债务,也随着你娘去了。唉!真是可怜的孩子。”
“记住,你的家是被阎家毁灭的,现在换你来毁灭阎家。”姜珍安排了韩浣儿的命运。
“我要怎么做?”韩浣儿问。眼中冷然的早熟不像个九岁大的孩子。
“放心,我会一点一点教你。”
“毁灭阎家以后,我能和我的妹妹在一起吗?”妤儿,是她唯一的牵念。
“当然可以,等你顺利毁了阎家后,你要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
“报仇……”是阎家人害她家破人亡的!
韩浣儿的心从此植入了仇恨。
在十年前。
第四章
白雪皑皑,纷纷飘然。
怕冷的韩浣儿忽然兴起,披了紫裘,步到屋外看这天降飘雪。
“银沙压竹,飞絮埋萱,玉线轻扬婆娑舞。”韩浣儿凝望着天空,任由细雪在她身上跳跃。朱唇微启,柔柔的嗓音流泄,将心中的感动付诸于文字。
她现在才发现,原来,雪也会跳舞……
雪儿们舞得无忧、舞得畅然、舞得洒月兑,至少在融化之前,它们是凄绝美丽,纯然地不沾染一丝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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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她,或许在消失前,都仍带着洗刷不掉的罪恶……
为什么她还有心悔之?早在将自己献给仇恨后、献给阎尘后,她的生命只剩寒冰伴随,是冷硬的冰,而不是纯洁的雪……
“小姐!您怎么站在雪地里!我才去厨房拿了盘糕点,您就偷溜出来,还弄了满身雪,您看您,太不会照顾自己了啦!”小彩的嚷嚷声由后头传来。
“赏雪,当然得站在雪地里。”韩浣儿对小彩的大惊小敝早已不足为奇。
让寒风冷却冷却她近日以来纷乱的思绪,也好。
“话不能这样说,难道小姐您赏花也要站在花瓣上吗?”小彩边嚷边拉着韩浣儿到不远处的凉亭坐下。
“小彩,你又贫嘴了。”若能像小彩一样天真无虑地活着,多好!
“好啦好啦!我逗小姐开心的啦!呶,这是我向厨子要来的莲蓉糕和甜饼,小姐试试。”小彩现了现手中的盘子,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香甜饼味。
“明明是你嘴馋,还记得我呀?”韩浣儿巧笑。
“小姐!”被说中心事,小彩羞的跺脚。
“唷!才来没几天,居然有闲情逸致和丫鬟在这儿调笑、吃饼啊!”三个打扮华丽娇艳的女人来到凉亭,一出口就是敌视及讽刺。
“就是嘛!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分,穿成这副寒酸样,你是存心给堡主难堪吗?”萍儿嫉妒韩浣儿虽着简单的衣物,却依然能显出其飘逸风情,气死花了好些时间精心打扮的自己。
难堪?她都待在房里,难有其它人出入,没什么难不难堪的,韩浣儿想。
见韩浣儿默不吭声,嫣红愈看愈气。“你高傲什么!堡主绝对不会留你超过一个月!他在找过你之后,不就都来找我们姊妹了吗!妳省省吧!”
“全身上下都是那股媚骚味,看了就讨厌!”莹儿窃窃与旁人讨论,音量却又『小』到刚好韩浣儿听得见。
“喂!你们也好不到哪里去,少欺人太甚!”小彩看不过去,反唇相讥。
从她们的打扮和言行举止不难猜出她们是阎尘的家妓,什么嘛!同样都是阎尘的女人,她们凭什么这样欺负小姐!
“小彩!”韩浣儿扯住小彩的衣袖,示意小彩别跟她们一般见识。
她到冷尘堡的目的只是接近阎尘,并不想节外生枝。
“我们几个姊妹虽然好不到哪里去,但也蒙堡主夜夜承恩,不像某人,堡主玩过一次就腻了。”嫣红把玩着自己的秀发,并非事实的贬讽直朝韩浣儿而去。
嫣红的话在韩浣儿的心湖掀起了涟漪。事实确是如此,自从那一夜过后,阎尘已有十几日不曾来看她,难道她吸引不了阎尘?抑或是,她比不上她们?
或许是吧!眼前三个女人的确是艳冠桃李、各有风情,相较起苍白的她,她自是被比了下去。她还有机会吗?
“我看她根本受不住堡主的力量,风一吹就倒的样子,又苍白地像个死人,能给男人什么乐趣!”萍儿厌恶韩浣儿那天生白晰的肌肤。
“我听说,她在堡主的寿宴上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要成为堡主的女人,你们说羞不羞呀!”莹儿看好戏地轻嘲。
“你们这些浓妆艳抹的怪物住嘴!”小彩忍无可忍。
浓妆艳抹的怪……“你说什么!有胆再说一遍!”萍儿气得发抖,上前扬起手就要甩小彩一巴掌。
啪--巴掌落下了,对象却不是小彩,而是韩浣儿。
清晰的五指红印渐渐浮显在韩浣儿白晰的左脸,火辣辣的烧麻自脸颊往四处蔓延,鲜红的掌印显得有些怵目惊心。
“小姐!”小彩惊呼出声。
“小彩不懂事,我道歉。”韩浣儿挺身护住小彩,阻隔在小彩与萍儿两人间。
疼……韩浣儿咬牙挡住齿颊里的咸腥,忍痛开口。
“哼!算你识相!”萍儿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小彩,心中则是为了错打韩浣儿而自喜。
“小姐,她都打了您,您不用跟她道什么歉!”小彩护主之姿展露无遗。“堡主是疼我家小姐的,他担心小姐身上的伤,所以才没再进小姐房里,你们不要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这里是冷尘堡,容不得你这没教养的丫鬟无法无天!”说到三人痛处,萍儿举起手又要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