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我是认真的。”
“你疯了,我们才第二次见面!”他可不可以不要再说这些让她无从答复还很困窘的话?
“你是我除了我家娘子之外,第一个想娶的姑娘。”他正色道。
他承认当时他年纪太小,根本不懂什么叫以身相许,会跟着龙萼跑来跑去也是因为她救了娘子,但跟了她几天,他觉得她不理自己的态度挺有意思的,便黏得更紧了。毕竟向来只有他不理人,没有人不理他,他会觉得新鲜也无可厚非。
况且他打小就脸皮厚,对于她冷淡的态度不但不难过,还乐在其中。
真正让他兴起想保护她的念头,是在她挺身为自己挨打了一下,那时候他好难过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难过,只知道他想保护她。
长大以后,他才渐渐明了,原来那就是喜欢。
喜欢一个人,才会想保护她。
回到杭州他没先去找她,是因为他想事业先有个成就,再去提亲,没想到歪打正着,她倒是先找上门来了。
“你说什么,你家娘子?!”他有妻子了还想娶她?!
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她都快被他搞糊涂了。
“我家娘子是我的最爱,但人狗殊途……”再怎么说它都是一只狗,而且还是一只公狗。
“人狗殊途?”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对呀,唉!不知道是谁在我小时后告诉我人跟狗不能结婚,让我一颗脆弱幼小的心灵大受打击。”所以她嫁给他补偿一下,好像也不过分。
“什……什么?”为什么她忽然觉得这些话有点耳熟?
娘子?狗?结婚?龙萼有如茅塞颜开般的大叫一声,“你!是你!”
“唉!你终于想起来了,亏我一直对你念念不忘。”江翰佑叹了一口气。
“你你你……”居然是小时候吵着要以身相许的那个黏人精。
“既然你想起来了,那你没忘记我们小时候的约定吧?”
“约定个鬼,我可没跟你约定什么。”都是他在说。
“我不是说如果我不娶娘子就要娶你吗?”
“是‘你说’,我可没说。”他怎么还是跟小时候一样脑袋坏去?
“不然咱们打个赌好了。”
“什么赌?”
“要是在两个月内,悦来客栈的营收超过钱来客栈,你就嫁给我。”
“什么?!”这太胡来了,终身大事可以拿来赌吗?
“若是我输了,我可以无条件让你收购悦来客栈。”这是个诱人的赌注。
她一皱眉,“我要好好想想。”
若以这拿来当赌注,倒是个很吸引人的诱惑。
“你根本不需要想,这是个你会双赢的赌局。”他勾起唇说。
“怎么说?”
“你赢了可以得到客栈,输了可以得到我,也等于得到客栈,这不是双赢是什么?”’
乍听,龙萼愣了一下,他说的话好像真有那么一丁点道理。
“怎么样?”眼看龙萼就快被他说动了。
“等……等等。”她出口喊停,不想让自己傻傻地被他牵着鼻子走。
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有什么魅力,能让她平时清晰的脑袋打结成一团。
“还需要考虑什么吗?”他怎么想都觉得很两全其美。
“这样真的好吗?”
“哪有什么好不好的,我想得到你,不择手段。”他伸手越过桌子,抓着她纤瘦的肩膀。
“你太瘦了,要多吃点。”
“干你什么事?”她撇过头,脸颊微红。
“这样以后抱起来才舒服啊。”要是跟他家娘子一样好抱,就更完美了。
不过这拿人跟狗比,也只有江翰佑做得出来。
“我有说要给你抱吗?”他太厚脸皮了吧?
“等到你变成我娘子,我爱抱就抱,还需要谁同意吗?”他露出迷人的笑容。
“你……你就一定会赢?”他太小看他们钱来客栈了!
“还没比怎么知道?”
“好,我跟你比了,到时候输了可别哭。”她可没忘记他小时候是个爱哭鬼。
虽说输了嫁给他好像也真的是人财两得,不过她是不可能输的!
耸耸肩,江翰佑走向她,“为了怕你反悔,我们盖个印吧。”说完,也不等她反应,好看的薄唇便印上她微启的朱唇。
未了,还舌忝了舌忝唇,原来亲人的滋味也不赖嘛!
“小榕,你记得小时候有一段时间常常跟在我身边转来转去的那个小男孩吗?”说小男孩好像怪怪的,她当时也不过是个小女孩。
小榕替龙萼将头上的银钗取下,梳了几下乌黑的青丝,“不就是那个漂亮的小少爷嘛!”
小榕比龙萼还大上几岁,是她从小的贴身丫鬟,鲜少有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原来你还记得他……”
“很难忘呀,难得有人找你玩,你却爱理不理的,让他自己跟在你身后跑,真有点可怜。”小榕失笑,走到一旁的大木桶探了探里头的水温。
“小姐,可以沐浴了。”
“嗯。”龙萼褪去衣裳,白皙的脚丫先踏进水里探了探温度,才将身子整个泡下去。
“你记得真清楚,我却已经记不大得了。”唉!童年往事。
“因为他真的很可爱,不过后来被那个讨人厌的表少爷打跑,就真没再出现了。”小榕一副可惜的模样。
“别说了,什么很可爱,是很无聊吧。”她拨了下水,苦笑一声。
当年他的“以身相许”可真是吓坏她了,开什么玩笑嘛,一个男孩子居然为了一只狗要以身相许。
而且居然……居然把狗看得比她重要。
思及此,龙萼不得不承认,原来自己还是记得很多嘛,只是不想去回想罢了。
“呵呵,小姐,其实你当年也很喜欢他吧?”那么漂亮的孩子,怎么让人不动心呢?
“胡说八道什么?”
“别不承认,有他在你身边,你也开心不少吧。”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才没有,他向来就只会碍事,我恨不得他快点离开。”
“是吗?我看你每天倒是引颈期盼他来。”小榕替龙萼搓洗着发丝。
她家小姐她还不了解吗?
表面上看起来比其他姑娘早熟,但感情方面,就差了人家一大截。
人家十五、六岁懂得念情郎,她家小姐在打算盘;人家十七、八岁要出嫁,她家小姐还不识什么情滋味呢。
“不过事实证明他也不过是说着玩的……”被打几下就不来了,早知道那时候她就不替他说话,也不用被挨一下。
亏她那时候还……还觉得他挺有用的。
“怎么,失落了?”
“失落什么,我只是……只是早就知道会这样。”所以说嘛,她很早就不相信感情这玩意儿了。
什么注定姻缘,都是浑话。
“我知道,他不来以后,你心情低落了好久。”那段时间,小姐都提不起精神帮忙客栈,只要一有闲暇,眼睛就往外头飘。
“就说没有了。”她不想再谈,虽然话题是她挑起的,却愈说愈过了头。
想听的没听到,不想听的却听了一大串。
“好,没有、没有,你没有因为他不来而伤心难过。”小榕语带调侃。
“本来就没有!”她只是因为每天都来的人忽然不出现了,所以觉得心里有些闷,根本没这么夸张好不好!
“我自己洗就好,等等洗好了再叫你吧。”说完,龙萼就把头潜进水里,闷着气。
小榕笑着摇了摇头,“别把自己闷死了,水凉了就快些出来。”
闷死?她水性好得很,小时候没朋友一起玩,恰巧他们家后山有条小溪,她就缠着她爹教她泅水、捉鱼,久而久之,她就算在湍急的河中也能像一尾活鱼般优游自在。
却也因此救了那只小狈,认识了江翰佑。
娘子?头一次听到这么奇怪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