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属下告退。”
何车含笑离开,怕两个人没有发觉。一向冷漠的殿下,遇到李侍书才会变得有人性!这也算一件好事吧!
“殿下!”
李蒹的粉脸已飞上一抹红晕,龙漠的手掌,在她腰间传递着阵阵热力。
龙漠有点不自然地放开手,俊美的脸上有一丝狼狈。天呀,他刚才怎么会这样想!他有些狼狈地转身离去。
“蒹儿!”
“蒹儿。”
叫了好几声,李蒹才回过神来,看见龙漠正不悦地看着她,他一向不喜欢她在想着别人。
“殿下。”
“你怎么了?”
本来已是很想置之不理,但实在看不过李蒹的心不在焉,龙漠忍不住开口。
“葭儿发烧了,我只是有点担心罢了。”
葭儿,又是葭儿,龙漠觉得有一股酸意涌上心头,他希望蒹儿心里只有他一个人,但她的宝贝妹妹却总是与他作对。
“你回去吧!”
龙漠开口。反正李蒹一向住在宫中,只有每月放假一次,就算提早放月假吧,又不是第一次了。“太好了,谢谢。”
李蒹的笑容如春花绽放,照亮了他的心。欣喜之下,李蒹上前拥抱了他一下,马上发觉自己的越矩,有些尴尬地退开,却看到龙漠得出了个大大的笑容。
他一向不喜人接近的,不是吗?龙漠将这解释为自己一时的失察,转身走开。李蒹站在原处,痴痴的目光中映照出一个人的身影。
不知从何日起,目光开始搜索着他的身影,虽然心里明了这是一份无望的缘,却忘情地投入。
每每面对他俊美而冷漠的面容,她感到的不是敬畏,而是淡淡的心疼。从小的教育要他承担起一个储君的责任,从小见到的人都出于身份而遵从他,从而使他在人群面前筑起道湾墙,天性的冷漠成了最有利的屏障。
偏偏,这成了她的痴恋,这一份无望的情缘,会有回报吗?
“喝。”
马车在车夫的喝声中停下,到家了,李蒹缓步下车。爹爹为官清廉,虽身为大学士之位,却视钱财为外物,并多次拒绝圣上的赏赐,故所居只是一平常独门小院,谁是门上横匾“古国”,及门旁对联“皓月伴诗泉贤吟,清风留客千杯醉”透出主人的几分不俗。
而今,院门朱漆半落,昔日锃亮的铜环也有了锈斑,才让李蒹惊觉爹娘已在三年前病逝了。淡淡的泪雾蒙上眼,她摇摇头挺直腰敲门。
半刻,门“吱呀”一声开了,露出一张老脸,神情是严肃而不耐的。
“谁呀?”
但那张脸却立刻舒开了紧皱的线条,大叫大嚷起来。
“大小姐回来了,大小姐回来了。”
李蒹的眼底浮上了淡淡的笑意,对于刘伯,他一向就如亲爷爷般,刘伯接过李蒹手中的包袱,一面念叨。
“大小姐,你要再不回来呀,二小姐就要闹翻天了……”
李蒹听刘伯讲述家中的近况,心中十分担心,便问:
“刘伯,葭儿怎么样了?”
“唉!”刘伯叹了一口长气,“本来只是低烧,可二小姐横坚不吃药,所以又加重了许多,她一直闹着要见你……”
从小二小姐就十分粘着大小姐,特别是三年前老爷夫人去世后,二小姐的重心便都转移到了大小姐身上,对大小姐简直是过分的依赖,老天,真不知这是福是祸?
“刘伯,这一段日子又麻烦你和刘婶了,真是对不起。”
李蒹有些歉意地说,刘婶是李家另一佣妇。
“大小姐说哪里话,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老爷夫人的大恩,我们这一生一世也报答不完啊。”
两人边说边往里走,突然,他们听到刘婶的叫声。
“二小姐,你的病还没好,不能到处乱跑呀!”
随着话声,一个身子扑进了李蒹怀中,口中不停叫着:
“姐姐,姐姐,你可回来了!”
“葭儿,好点没有!”
李蒹喂妹妹喝下药,扶她躺下盖好被子,才又伸手探她的额头。
“嗯。”
不肯吃药的葭儿乖乖听了姐姐的话,眼中闪过一道光芒,只要生病,姐姐就不会离开她了。
她伸出细弱的胳膊,虽然仅比李蒹小三岁,但她自幼发育就比别人慢,所以看起来如八九岁孩童般。
“姐姐,你知道吗,我好想你。”
“我也是。”
“姐姐回来三天就走吗?”
李蒹开口,因为按以往惯例,李蒹的每次月假期都是三天。
“嗯。”
“我不要,讨厌。”
葭儿赌气地翻了个身,用背对着李蒹,李蒹无奈地伸手,将她扳回身子正对着自己。
“葭儿,不要任性。”
“姐姐。
“葭儿,我们不要谈这件事,好吗?不用过多久,姐姐就可以出宫了呀!”
因为当初召她人宫是为太子伴读,但最近与太傅的谈话中,他隐隐透露出太子学业早成,自己欲归隐回乡的念头,既然如此,她这个待书也可解甲归田了。但心中却生起了一种怅惆的感觉。几分的留恋。几分的不舍。
“那么,姐姐就会成为文大哥的新娘了吗?”
葭儿希望姐姐能与文大哥共结连理,不仅仅是因为季仲文是姐姐的青梅竹马,也还因为季仲文斯文有礼,他父亲是有名的京城首富,而是因为——他不会抢走姐姐。
“呢,葭儿,不许你胡思乱想。”
李蒹为妹妹掖好被子,轻轻地拍她入睡,也许是药效发作,葭儿很快进入了梦乡,而李蒹,却陷入了沉思。
“大小姐,文少爷来了。”
外面传来刘婶的叫声,李蒹看了一眼葭儿的睡容,心中有些讶异,我回来才小半天的时间,怎么文大哥的消息这么灵通。但已经没有时间让她仔细想了,她起身出去迎接。
“蒹儿。”
一见日思夜想的心系佳人,季仲文有些冲动地紧握住她的手,斯文的脸露出掩藏不住的情意。
第1章(2)
“文大哥。”
李蒹不着痕迹地抽回自己的手,心中不免尴尬。由于两家交好,所以李蒹很小的时候便与文大哥玩在一块,心中一直把他当哥哥看。
季仲文有点懊丧地望着自己失却温暖的手,眼中闪过一线失意,但很快又消失不见。
“蒹儿,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虽然满月复相思急于倾诉,但吐出时却只是几句问候的话语。他不敢吓着她了!但以蒹儿的慧质兰心,她会不知道吗?仲文有所猜疑却不敢说出来,但愿蒹儿只是出于女儿家的羞怯罢了。
“很好。”
李蒹回答,虽然是儿时同伴,但此时此刻却找不到话说。这时,葭儿的小狮子狗忽然跑到仲文的脚边撒娇,一副十分亲热的样子。
“文大哥,这么多年来,谢谢你常来看望葭儿。”
“不用客气。”
“说起来,我这个姐姐还真是失败。”
李蒹蹲退弄狮子狗,却因它的认生差点被咬了一口。她有些无奈地站起来,狮子狗又顾自对仲文撒娇,却被他一脚踢到旁边。
“蒹儿,没事吧!”
“没事。”
李蒹摇摇头。
“早知道它会咬你,我就不会把它送给葭儿了。”
季仲文的话中微带着怒气。
‘文大哥,你别这样说,蒹儿很喜欢它!自从上次那只小白兔死后,她一直不怎么高兴,但你送这狮子狗后,她又开心了。”
李蒹的话中带着疼爱,因为这是她惟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呀。
季仲文一言不发,正是因为她的善良,才深深吸引住他。
“皇兄,皇兄。”
意平气喘吁吁地进门,看到龙漠四平八稳地坐在自己的梨木书案前,甚至连眼皮也没掀一下。
“皇兄,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纹风不动,四位太傅向父是禀告,他们毕生所学已尽数教予你,正要辞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