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多日不见,他显然过得还不错……
“不完全是。”耸了耸肩,龙日扬拉着克莉丝汀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她憔悴了,双颊消瘦得有些凹陷,神情异常疲累,看来她真的有非走不可的理由。
坐在椅子上,她放下手中的宠物篮,“说吧,还有什么是你要问的,我不会隐瞒。”既然都要结束了,她会全数一五一十的告诉他,因为她知道被欺瞒的滋味不好受。
“你……为什么要在最后自毁计划,顶替安梦卉?”他百思不得其解。
怔忡了一下,克莉丝汀眨眨干涩的眼眸,反问道:“那你又为什么明知道新娘不该是我,却违逆心意说出‘我愿意’?”
停顿了数秒,龙日扬才回答,答案差点没让克莉丝汀的心跳为之停止——
“因为我真正想娶的女人,她叫克莉丝汀。”
她捂住唇,没让自己惊呼出声,但是一滴泪却无声无息的滑落,“你……你怎能……在这时候说这种话?”这会让她无法走得洒月兑、走得毫无牵挂。
甚至会让她无法走离他的身旁。
“在经过这么多事之后,我想通了,我想好好疼惜你,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我真的了解你……的苦。”或许在这一连串的骗局里,她就算有任何私心,却也是最无辜、最可怜的角色。
他是个混蛋,之前从没为她想过,只是一味的想到她欺骗自己的耻辱,没想过她或许也是很痛苦挣扎的……
克莉丝汀摇头,“一不要把我想得太好,其实我做这些事也都是为了自己,不要美化我,我承受不起。”
“克莉丝汀……”
“你要知道答案,我告诉你,我之所以会在最后一刻才搞这种把戏,都是因为自私的我……想要得到幸福……”但是为什么她所希冀的幸福会如此困难?
她想要的只是简单的幸福、平凡的生活。
“跟我结婚是一种幸福?”他知道一切让人措手不及,但他们又何不在紊乱之中抓住那一点希望的火光?
“跟所爱的人在一起,就是幸福。”她已经说得够清楚了。
龙日扬大喜,“那么……”却立即被克莉丝汀截断话。
“不,我要回去,该是结束的时候了。”她累了,当她看着缇娜的刀子刺进安梦卉的身子里,当她看到安则行无情的举动后,她真的累了。
安梦卉死了,而她是帮凶。
“为什么?”这女人脑子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么顽固?
泪愈掉愈凶,这时候她才知道原来她不是完全无情,“你怎么会知道……当刀子刺进安梦卉那瘦弱身体的同时,我也感受到剧痛,只有这种时候,我才能真切感受到双胞胎之间切不断的羁绊,而我……是幕后推手!”她帮助缇娜,等于是间接杀了自己的亲姐妹。
“那不是你的错,那女人本来就精神失常,她是从精神疗养院偷跑出来的。”他们事后才从安则行口中得知。
缇娜早从半年多前就因为精神不太稳定被送往郊区的疗养院休养,不过他们也大略猜得出来这是另类的软禁。
“我早该发现的,我难辞其咎,要不是我为了自己的幸福,这种事根本不会发生,缇娜不会有机会。”事实上她对于缇娜的惋惜远比对于安梦卉的还要多。
她杀了安梦卉,等于毁了自己。
“你……唉!”如果她硬要把罪往自己身上揽,他怎么劝也是枉然。
以前那个永远将自己摆在第一位的克莉丝汀,怎么偏偏到了紧要关头就无法开窍?
“我没办法,我现在没办法释怀一切独自得到幸福。”她想,就让一切过去会比较好。
等时间冲淡一切,大家都会忘了曾经有过克莉丝汀这个人。
无言,龙日扬俯下唇,覆盖住她微启的檀口,辗转吸吮,进而探出舌尖敲开她编贝般的玉齿。
克莉丝汀激烈的回吻,或许彼此都知道这是最后了。
他似乎还嫌不够,大掌顺势往下探索,指尖轻触着她纤细的腰肢画着圆圈,准备撩起上衣。
使尽全身的力量气喘吁吁的推开龙日扬,捉紧自己的衣服,克莉丝汀脸上已经一片热辣。
老天,这里可是公众场合,她感觉每个过路的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盯着他们猛瞧!
龙日扬简直是色胆包天,她无法想象要是自己没有及时推开他,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堪设想的事。
“留下来……”他抓着她细白的柔荑,真诚的视线紧紧锁住她,强迫她正视自己的感情。
“我……”一瞬间,克莉丝汀动摇了。
“搭乘十点整前往伦敦班机的旅客,请由七号登机口搭机……”地勤的广播小姐甜美的嗓音倏地打断克莉丝汀未出口的话,接着重复。
“喵……”地上的绿又叫了一声,像是提醒她该走了。
迟疑约略三秒,克莉丝汀缓缓起身,提起宠物篮低头说了一句,“我该走了……”时候到了。
就算再如何依依不舍,终究还是要分别。
没有说任何道别的话,龙日扬只是望着她,似乎想将她的身影永远印在记忆深处。
低头在他紧抿着的薄唇上印了一吻,“别了……”她头也不回的往登机口走去。
这一去,他俩可能再也无交集,伦敦和台湾、克莉丝汀和龙日扬,从此以后都是不同的个体……
第十章
“她还好吗?”
摊开手上的资料,迅速扫过一遍,这似乎已经成为白情茹每天早晨必备的工作。“你说呢?”事实上她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这无疑是加重她工作的负担。
“我不知道。”龙日扬没抬头也没抬眼,将自己埋在成堆的公务下。
“你想有可能她昨天人还好好的,今天突然送太平间?”她嘲讽的撒嘴,语气有些不善。
不悦的皱起剑眉,“别乱说话。”他总算是抬了一下那张俊颜。
“没有。”白情茹耸了耸肩,将资料再翻了一页,“我想她的确是出事了,就不知道离太平间近不近?”
“什么?!”这下眉头像打了个死结,他浑身倏地一震。
“呃……她出了车祸,恐怕命在旦歹。”
如果龙日扬够仔细、够冷静,他会发现白情茹在说这些话时,眼睛根本没看着资料。
“在哪里?!”
“啊?”这是什么问题,看来他是已经昏头了。“当然是在伦敦,总不可能送去什么荣总医院之类的吧!”难不成他现在就想冲过去?
“帮我订机票,马上!”他从她毅然决然的远走时,便让白情茹雇了侦探社天天传回她的生活起居与行程。
这样做或许很没有道理可循,但他不想连基本的她过得好不好,都无从得知。
“OK,别担心,你马上就可以坐上飞机了。”这正是她所想要的结果。
“愈快愈好。”因为上次的丑闻事件,外婆几乎已经放手一切,似乎有了另一层的领悟,不再多加干涉他,也少了往日的气焰。
对于此,他是喜忧参半,喜的不用说,就是让他少了一层严密的监控,而忧的是,突然就这样闲下来加上心情的郁闷,她老人家的身体不知会不会变差?
“嗯嗯,别担心,一切都会没事的。”那是当然,因为本来就没有事,这些全是她乱办的。
她可不是想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而是希望龙日扬的每日一查可以停止,她已经厌烦到快抓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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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雾,似乎是要人知道“雾都”不是浪得虚名,伦敦此时又起了让人模不清方向的雾。
只不过今非昔比,现今“雾都”下的雾和何其他地方相比,也没什么特别的不同,或许“雾都”这一词,只是过去的伦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