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绝影门’的人?!”慕绍颀讶异的瞪视着月牙,不敢置信。
“绝影门”在江湖上绝对不算什么名门正派,专门接杀人的生意来赚银两,也以此闻名。
耸了下肩,月牙只是一笑置之,接着再度变为面无表情的道:“要或不要,一句话?”虽是问句,但她心里头早已肯定慕绍颀不会拒绝。
“拿来吧!”虽没答应,他的行动却已表示。
“喏。”月牙将药丸抛出去,只见其成抛物状丢出,最后安稳的落在慕绍颀手中。
没有任何表示,慕绍颀旋身大步离去,他认为没有道谢的必要。
望着慕绍颀的背影直至消失,月牙缓缓吐了一口气,勾勒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呵,私下放过目标……是犯了门规,聪慧如她,没想到也会犯下这种错误……
也罢,就当她是跟花艳伶有缘,当是做了件善事也不错。
有时候很多事情,是不需要理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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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绍颀守在花艳伶的床边已然又过了两个时辰,她虽没断气,却也毫无苏醒的迹象……
大掌轻柔的抚上她柔女敕的面颊,感觉那依旧是如此温暖、如此绝美,却毫无生气。
早已喂她吃下解药,为何还是如此?
难道他被月牙给欺骗了?
“你……要是不醒过来,我该如何是好?”这种话,他是绝不可能在花艳伶清醒的时候说出口。
但看着她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话就很自然的月兑口而出……这就是所谓的真心话吧?
“唉……醒醒……”再戳了戳她的额头,他悠然的叹了一口气。
他现在只有相信月牙,毕竟她是“绝影门”的一分子,应当不会造假。
“我等着你醒来,订做嫁衣……我一定会娶你过门。”慕绍颀大掌向下握紧她的小手,诉说着深情的誓言。
虽然他们一路走来分分合合、吵吵闹闹,但终究是能了解彼此的心意,上天却为何又要开如此一个玩笑?
突然感觉到紧握掌中的小手动了一下,慕绍颀激动的倾身靠近花艳伶,注意到她如扇的睫毛掀动了一下,接着便半张开迷蒙的眸子。
“花艳伶?!”
“嗯……”花艳伶嘤咛了一声,小手伸起揉了下眼睛,不解的问道:“你做什么靠我这么近?”想吃她豆腐吗?
“你终于醒了!”慕绍颀激动的抱住她,力道大得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
“呃……放手……我快要不能呼吸了,咳、咳……”她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搞的,很反常。
“对不住。”感觉到怀中人儿的挣扎,慕绍颀连忙放开手,却又掳住她的肩膀。
“你真的没事了吗?”他将浑身上下再度检视了一番,担忧的问道。
“我没事……我……怎么会没事?”她讶异的捂住唇,没错!她怎么可能没事?
她不是早应该去阎罗殿见阎罗王了,怎么可能还睁得开眼睛,再见到慕绍颀?!
花艳伶狠狠的捏了一把自己的脸颊,却马上吃痛的喊了一声,“会痛——”可见不是假的!
“我真没有想到月牙居然背叛我!”她一把拉住慕绍颀的衣袖,愤怒里夹带了一丝哀伤。
“冷静点。”反握住花艳伶的小手,他想要借此稳定她的情绪。
“我差点被她害死……你叫我冷静?”叫她怎么冷静的下来,怎么能……她是这么的信任她。
“她还是救了你。”他虽不愿承认,但这毕竟是事实。
“什么?”蹙起眉头,不敢置信的睁大双眸。
月牙怎么可能在说了那些摆明要置她于死地的话之后,还救活了她,这是什么意思?
她不懂……她觉得自己好像被耍着玩……
“但她是有条件的,要求我欠她一个人情。”慕绍颀轻描淡写的道。
“你答应了?”半眯起双眸,她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我答应了。”
听到这句话,花艳伶激动的起身大喊,“你有没有搞错,她是凶手、凶手耶——”顿时花艳伶觉得慕绍颀脑袋坏去。
她简直不敢相信他居然让月牙就这么捡了便宜?!
“她不是主谋,她只是‘绝影门’派来的杀手。”他也不想就这么放过她,但利益冲突之下,只能挑安全的一条路走。
但要让他发现主谋,他绝不会轻饶,
“‘绝影门’……到底是谁……这么恨我?”有些恍惚的喃喃道,花艳伶也了解“绝影门”的势力和手段。
“别怕,我会去调查的!”他抱紧了花艳伶柔软的身子,轻声安抚道。
“嗯……”她难得乖巧的应了一声,随即舒服的靠卧在他怀里。
能够得救,是她想都没想到的事,她还以为,在她闭上眼的一刹那,就注定与慕绍颀天人永隔。
慕绍颀模了下花艳伶柔软的秀发,将之缠绕在指缝间玩弄,心中所涌起的踏实感,实非言语所能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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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劈哩啪啦——”在一阵鞭炮声后,随之而来的是锣鼓升天以及接连不断的祝贺声。
今日让人拿来当茶余饭后闲磕牙的话题便是红伶阁嫁女儿了,而且过们的人家还是长安城的富商——慕府。
于是红伶阁的前面再度挤满了围观的群众。
不同的是,众人脸上的神情由喜悦换为幽怨,还有些妇人挤身人群中说长道短,脸上挂着不屑。
相同的是,红伶阁内自然也是人声鼎沸、热热闹闹,众家姐妹皆为了花艳伶的嫁妆忙里忙外。
而她则是乖巧的坐在房里让蔚儿为她梳妆打扮,穿戴上凤冠霞帔,等着花轿来迎人。
“真想不到……您居然也要嫁人了。”站在花艳伶身边,蔚儿感叹的说道。
“什么叫做想不到……真没礼貌!”撇了撇小嘴,她睨了蔚儿一眼。
难道她要嫁人是一件荒谬的事吗?她不能嫁人吗?这个臭蔚儿,老爱跟她作对。
“没有啦……因为小姐您不是发誓,要做一辈子的花魁?”嗫嚅了一下,蔚儿绞着手指道。
“说的也是,你不说我倒忘了。”她的“伟大宏愿”,居然早就给她抛到一边去了。
想想,“出阁”不过好像昨日事,而今日,她倒是真的要出“出阁”了。
她当时所立下的宏愿,也一并被她给抛了开来,就如同梁弄梅所说梦难追、爱难寻,而她已经享受过梦想的浮华,所以她决定抛开一切,寻找真爱……
“忘了?”疑惑的望了看似沉思的花艳伶一眼,蔚儿继续道:“不知道是谁当初信誓旦旦的在那边招手?”
“你管我。”斥了一声,花艳伶嘟起小嘴。
“我……”突来的一阵喧哗,打断了蔚儿的话。
“我去看看怎么。”花艳伶说着撩起艳红的嫁衣就要起身,却被蔚儿给压了下来。
“我去就好,您好好坐着!”说完,蔚儿即跑到台子外边,伸长颈子观望着。
看着看着随即兴奋的跑到花艳伶身旁,嚷嚷道:“新郎倌来了,骑在一匹黑马上头,好俊呢!”才看了一眼慕绍颀,蔚儿的心神就被迷去了大半,怕是要再看上一回,魂儿都没了。
“真的吗?”
“是呀,可能待会儿嬷嬷就会差人来叫了。”话语未歇,蔚儿就朝门外张望了下。
“怎么还不来呢?”真是让人心急。
“急什么,急着赶我走呀?”怨怼的睨了蔚儿一眼,花艳伶心里很不是滋味。
“艳伶姑娘,嬷嬷请您下去了。”突来一阵推门声,随之而来是小丫环的甜笑。
一身红衣裳的小丫环,是楼采云特别嘱咐过,今日全红伶阁上下都得穿红衣,来讨个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