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他松了一口气,爱怜地搂紧了她。
“傻瓜,有什么好谢的?这只是个开始呢!我还要告诉嬷嬷,我要为你赎身,把你给娶回家做我的妻子。”
舞姬愣住了。
“公子,你……你要娶我?”
“当然。”他半开完笑地道:“喏,订情之物你都拿在手里了,说不要也来不及了。”
舞姬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够一次拥抱这么多、这么多的幸福。
“你……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只不过是一个舞伶……”
他以拇指托起她梨花带泪的容颜,温柔地凝睇著她。
“为什么?难道还有别的原因吗?”他轻轻地拭去她的泪痕,低语:“因为……我爱你啊!”
她蓦地发出一声低喊,仰起脸蛋献上自己最初的吻。
衣衫在缠绵之中褪尽。
窗外,月华如练;屋内,一室旖旎。
他在她的耳畔一次又一次地低唤她的名字:“舞姬,舞姬,你是我一个人的舞姬。”
她含著泪,羞怯地承受了他所有的爱。
是梦吗?
如果这是一场梦,但愿它永远永远不要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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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蔷从梦中惊醒。
臊红的脸蛋,对梦中的景象记忆犹新。
老天!她竟然作了春梦?!
而且,还是昨晚梦境的“原班人马”所主演。更夸张的是——在梦中,她觉得自己仿佛就是那名舞姬。
她捣著脸,发出一声哀号。
怎么办?她要不是走火入魔,就是被舞姬附身了。
殷蔷掀被下床,从抽屉里拿出一方珠宝盒,里面放的正是女乃女乃送她的白玉簪。
她小心翼翼地将簪子拿起来,就著窗外迤逦而入的冬阳,细细地审视著。
殷蔷看了又看,最后得到一个结论——不管怎么看,这只发簪都和梦中舞姬所有的那只一模一样。
“天底下有这么巧的事吗?”她自言自语地说。
一个星期前,女乃女乃送给她这只白玉簪,接著连续五天梦见舞姬,然后前晚梦见舞姬被杀,昨晚梦见舞姬与杀她的那名男人私订终身……奇怪,这个梦怎么愈来愈像连续剧了?
“舞姬,你该不会……真的附身在这只簪子上吧?”
才说完,殷蔷心里就觉得毛毛的,连忙把簪子放回珠宝盒,收进抽屉中,还煞有其事的上了锁,好像她这么做,就可以阻止什么一般。
把抽屉锁上,心里也踏实些了,殷蔷转身叠起床上的羽毛被,不意有件东西竞滚了下来。
是严灏送她的那本书,“战国导论”的烫金英文字闪闪发亮。
“哦噢!”她忙拾起书来,想将书签夹回昨晚睡前所看的那一页,却发现怎么也记不起来昨晚睡前自己究竟看到哪里。
她飞快地翻著书页,蓦地,一张色彩鲜明的图片映入了眼帘。那一页刊载了许多战国时代各国出土文物的图片,其中一张图片正是那只白玉簪。
“哦……天哪!”殷蔷猛地倒抽一口气。
她清楚地看见图片下方的注解——
秦出土,后妃御用白玉凌霄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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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灏,书交到她手里了吧?”
年轻男子舒适地陷在真皮沙发里,手上端著一杯严府管家怀特太太刚刚送上来的莲花茶盏,里头是冒著热气的西湖龙井。
他的五官十分俊朗,过长的黑发在颈后扎成一束马尾,中国式的立领对襟长袍衬得他的身形格外硕长。
“给了。”严灏瞧也不瞧他一眼,迳自在书房中踱步,看起来有些烦躁。
“很好。”
他赞许的一笑,揭开瓷杯盖,轻啜了一口芬芳馥郁的龙井茶后,微蹙了下剑眉,若无其事的把茶盏往身旁的矮几上一搁,对怀特太太客气地说道:“撤掉,重泡。”
“够了吧?已经换了七杯茶了,你还要浪费我多少茶叶才甘心?”他几乎想对他咆哮。
可怜的怀特太太年近六旬,还要被他如此刁难,这让严灏简直看不下去。
“原谅我无法屈就如此难喝的龙井茶,”他边说边作了个手势,示意怀特太太再接再厉。
怀特太太看见男子的手势,犹如斗败的母鸡般垮著脸走进厨房。
严灏冷冷地道:“看在老天的份上,拜托你别把我好不容易聘来的管家给吓跑了!”
“要做,就得做到满分,这是我的处事原则。达不到我的标准就得一再重来,直到我满意了为止。你与我不同,我可没你这种宽容的好心肠。”他带著笑容,眼睛眨也不眨地说出极度刻薄的言词。
严灏完全不买帐,冷著脸道:“要讲原则回你的地盘去讲,少在我这里撒野!”
他没有被严灏的怒气吓倒,反而针对他的痛处狠狠地一脚踏上去。
“你今天火气很大啊!是因为你等的人还没来吗?”他露出与他的恶行全然相反的天使笑容。
“没有人要你多嘴!”
听见严灏的爆吼,他轻轻地笑了起来。
“别急,她会来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那本书是开启她记忆的一块拼图,只要她看了那本书,被尘封的回忆就会像连锁反应一般,一个接著一个浮现,她终会记起当时的一切。”
他轻松地交叠起双腿,续道:“不过,话说回来,这么长时间你都等了,又何必在乎这一时半刻?”
“像你这种没感情的人,我不奢望你会懂得我的感受。”
“随便你说。”他不在乎。
此时,怀特太太战战兢兢地端著茶走进客厅,当年轻男子第八度从怀特太太手中接过瓷杯时,已经对龙井茶失去了胃口,他随意的摆到一旁,对别人千辛万苦泡好的茶置之不理。
不过,严灏相信怀特太太比他更乐见此情形。
天可怜见!她是真的不会泡茶,更别提是中国茶。严灏只怕在她泡出一杯让人满意的茶之前,就力竭人亡了。
严灏朝怀特太太挥了挥手,要她回房休息。
怀特太太自然毫不犹豫的从命了。
不一会儿,门铃响起。
“严灏,你等的人来了。”他从沙发上站起,伸了伸懒腰,“现在还不是我与她打照面的时候,我先走一步。”
“快走,不送。”
无视于严灏的不悦,男子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化成轻烟一阵,转瞬间便消失了踪影。
现在,严灏根本无心理会他那诡笑究竟有什么含义,他所有的心神都被大门外的小女人所吸引。
第三章
当殷蔷照著名片上的地址,开著车寻到严灏的住处时,已经是下午五点钟。
照理说,她四点钟左右就该抵达的,但是因为她看反了地图,跑错了方向,等她掉回头时,已经多走了许多冤枉路,急得她满头大汗,白白浪费了一个半钟头才来到严灏家。
不过,此时殷蔷立刻又发现自己做了件蠢事——
今天是周日,她那么大老远的赶来,要是严灏到别处去度周末了,那她该怎么办?
“来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先给他拨个电话呢?”她有些懊恼,“还有,我这么突如其来的造访,会不会太唐突了点?”
唔……管他的!
既然人都来到了这边,只好碰碰运气。
她准备上前按电铃。
非常凑巧的,大门在此时开启。
是严灏。
猝不及防的见面,严灏的脸上竟然找不到一丝惊讶。
他仔细地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松散的发辫,扣错钮扣的毛料连帽外套,刷白的牛仔裤,脚上踩著一双从正面看是球鞋,从后面看却是拖鞋的鞋子。
“你遇到抢劫了吗?怎么一副狼狈的模样?”他揶抡著,同时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门,“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