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心还是摇头,一点也不受他诱惑。“不行啦,我既然受雇来这里工作,就不能偷工减料,不然这样会对不起少爷的。”
“安啦!梵奇他才不会……”
话还未说完,咏心便诧异地打断他,“阿甫,你怎么直呼少爷的名字?这样对少爷是很不尊重的!”
噢,他差点忘记,他现在的角色是阎家的“司机”!
“我跟……嗯,少爷认识很久了,他把我当兄弟一样看待,所以我经常直呼他的名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还是觉得应该要谨守本分会比较好。”咏心将最后一个盘子洗净,一个个将碗盘放人紫外线烘碗机里。
“谨守本分?那要不要搬出男女授受不亲那套?”阎勋奇真服了范咏心,“你是古人啊?怎么思想这么古板?”
“哼,随便你怎么说。”咏心不改自己的想法,仍然认为自己这么做没有错。“少爷是个很好的雇主,所以他值得我付出所有的尊重。”
阎勋奇的脸色忽然冷淡下来。
“听你的口气,好像多了解他,你该不会跟那些女人一样,都看上他了吧?”他连语气都变得淡漠。
咏心立刻显出紧张的表情,“阿甫!你不要乱说,要是给少爷听到,他一定会不高兴的。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打扫了。”
不等阎勋奇再说什么,她从工具柜里拿出鸡毛掸子,开始打扫工作。
阎家的装潢采用的是欧式设计,宽敞的客厅两旁的桌上,放置着许多古董,还有美国艺术家雕塑的大理石雕像,咏心一个个仔细掸去灰尘,细微的缝隙处,还用毛笔及小刷子轻刷。
阎勋奇臭着脸坐在沙发上,看着咏心打扫屋内。
虽然他也不是没见过佣人打扫的样子,可是没有一个像她一样,好像就连打扫都是一件神圣的事,做得那么用心、那么虔诚。
忽然间,他觉得这只勤劳的小蚂蚁,看着看着……。还蛮可爱的。
“心心,你有没有男朋友?”
咏心奇怪地臀他一眼,“没有啊。”
她哪有时间交男朋友?打工都来不及了!
“是吗?刚好我也没有,”他的意思是“今天没有”,不过这一点也不重要,所以不需要让她知道,“你干脆当我的马子好了。”
说完,阎勋奇还一副“快快谢恩吧”的表情。
这时,咏心走到他的面前,一双大眼欲言又止。阎勋奇看见她的表情,误以为她是羞于启齿。
“不用害羞,你只要点点头,这样我就知道了。”阎勋奇觉得自己真是太好心了,女人会迷上他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不是的,我是想告诉你……’咏心吞吞吐吐地道:“你坐到我的脏抹布了。”
“喝!”阎勋奇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来,转身果然看见臀部上有半湿的脏污印子,不由得咒骂。“靠!我全新的DQ卡其裤报销了!”
说完,他火烧似的往外冲去。
大概是去换裤子吧?咏心咬住下唇,看着他飞奔出去的背影偷偷窃笑。
“你在笑什么?”站在楼梯口的阎梵奇突然出声,把咏心吓了一大跳。
“少爷!一她连忙收起笑容,“对不起,我吵到你了。”
她记得凤妈交代过,少爷很讨厌噪音。可是……她有笑得很大声吗?还是少爷的听力太好?
“你不用紧张,我只是好奇你在笑什么。”他对这个很勤快的女佣一无所知,可是当他看见她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感染了她的愉快。
她为什么可以笑得这么快乐?阎梵奇忽然发现自己根本想不起来,上回他真心且开怀地大笑,究竟是什么时候。
“其实也没什么……我刚刚在跟阿甫聊天,觉得很有趣,所以就笑了。”要是她告诉他,她只是因为阿甫的裤子脏了一块而笑,他不知道会不会觉得她很无聊又很白痴?
“阿甫?”阎梵奇微蹙了下眉。他那个憨厚的司机会讲笑话?
阎梵奇的蹙眉看在咏心的眼里,误以为他不高兴她在工作时间闲聊。
“抱歉,少爷,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了。”
阎梵奇见她这么小心翼翼,不由得发问:“咏心,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严苛的雇主?”
“不不不,没有这回事。”她急忙摇头。
“那为什么你好像很怕我?”每次跟她说话,她若不是恭敬地低俯四十五度角,就是口口声声“是,少爷”或“抱歉,少爷”。
虽然咏心觉得困惑,但仍回答:“我没有怕你,少爷。事实上,我觉得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
“哦?”阎梵奇的眼神透露出一丝兴味。
“是真的!”她点点头强调。“我在珊瑚餐厅打工的这些日子以来,看过很多所谓的富家公子与千金,他们多半盛气凌人,喜欢颐指气使,可是少爷和他们不同,当我知道我能够在这里工作时,我真的感到很荣幸。”
“那么,你有没有打算在我这里长期工作下去?”
咏心张大嘴,“当、当然,我是说,如果少爷你还满意我的话……”
“我喜欢你的工作态度,不过,有几个地方我希望你能做些修正。”
咏心一听,表情立刻显得有些紧张。
“我有什么地方做不好,请少爷直说。”她交握着双手,掌心因为紧张而微微冒汗。
“首先,我不喜欢必恭必敬的佣人,虽然我知道凤妈是这么交代你的,但是凤妈周末不在这里,所以你没有别的选择,得按照我的规矩来。”
咏心听了,僵硬的表情逐渐有了笑意。“是,少爷。”
阎梵奇继续道:“再来,我不喜欢佣人对我说‘是,少爷’或‘抱歉,少爷’,我们不是在演古装剧,所以别老是将‘少爷’两个字挂在嘴边。”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她总不能扯着嗓门叫“喂!阎梵奇”吧?
阎梵奇想了想,忽然一个称谓冲口而出:“你可以叫我阎大哥。”
啊?咏心讶异,慌忙摇头。“不行不行,这样太没礼貌了!我怎么可以……”
“谁有意见,叫他来找我。”
听见梵奇这么说,咏心的心里,竟模模糊糊的产生一种甜甜的感动。
从来没有人像阎大哥这样的护着她,每当他设身处地为她设想,她就觉得自己幸福得要飞起来了。
阎大哥真的对她好好喔!
看见咏心的笑容,梵奇不由想要伸手揉揉她的发,但他终究没有那么做。
咏心和别的女人不同,认真地做分内的工作,谨守着雇佣关系,这样的女孩太难得,他承认,他对她多了一种疼惜的感觉。如果可以,他想要保护她一辈子。
“另外,我还要介绍一个人……不,我看改天再介绍你们认识,我先把我们阎家的另一个重要成员介绍给你。”
说完,阎梵奇吹了声口哨,喊了句:“约翰!”
兴奋的拉不拉多犬由外飞奔过来,雀跃地摇着尾巴,吐着长长的舌头喷气。
咏心一看见那只大狗,因为太过惊恐,一时间竟作不出任何反应,两条腿像是被打上石膏一样,动弹不得。
“这是约翰。约翰,跟新朋友打个招呼。”
“汪、汪、汪——”约翰中气十足的打招呼,并且立了起来,趴在咏心身上,想要给咏心一个友善的“舌忝吻礼”。
不过,约翰还没真的吻下去,咏心竟然两眼一翻,晕倒了!
第三章
“好有趣!她真的晕倒了?”
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在高雅的法国餐厅内轻响,一点也不令人反感。
“我从没见过这么怕狗的人,范咏心是第一个。”阎梵奇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笑意,笑得弯弯的俊眼注视着坐在他对面的女子——他的未婚妻,裴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