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海生带着受创的心灵住KTV房间方向走,却听到后而传来的叹息声──那声音,不是因为遗憾、不是因为可怜,那叹息声,听起来却像是可惜?
可惜什么呢?
宝海生回头,正好KTV房间的门开了,小竹一头撞进他怀里!
“嘿……”小竹摇头晃脑地抬起头看他:“啊?你怎么了?”
宝海生闷着脸不说话。
小竹笑嘻嘻地拉着他进房间,推着他在沙发上坐下来,接着将麦克风往他怀里一塞!
“喏喏喏,拿去吧!全醉死啦,麦克风送给你,好好地哀号一首『K歌之王』,保证你什么烦恼都会忘记!”
原本宝海生不会跟这种年纪的小女生混在一起,更别提在KTV拉开嗓子鬼吼鬼叫了,但是今天情况不同;其它女孩子们的确醉的醉、累的累,就连身边的小竹也嘻嘻哈哈有些束倒西歪了……
“唱啊,放心!我不会笑你的,就算你再怎么五音不全,我也不会讥笑你的,OK?”小竹笑嘻嘻地躺在沙发上。
开玩笑!五音不全?
宝海生很快点了“K歌之王”,等旋律出来之后,小竹却瞪大了双眼!
哗!第一次见到男人唱歌这么好听的!
唱到激昂处,他将所有的情绪放入,那声音直直进入小竹的心里,她楞楞地看着他,久久无法回神!
夜深了,回来的时候有几个女孩子喝得烂醉,好不容易将她们弄上了床,还被修女们狠狠地训诫一顿之后,屋子终于安静下来。
明美叹口气坐在窗前的小书桌上,她相当累了,可是明天还要开庭,她还有读不完的资料需要她继续专心……说真的,以她的年纪实在不适合再跟这些小表头这样玩耍了。
悄悄地,小竹来到她身后递上一杯热茶。
明美吓了一大跳!
“对不起,吓着你了。”小竹歉然地搓着手。“我是看你好象很累了……”
“没关系,谢谢你的茶,我真的很需要……”明美摇摇头,露出一朵感激的微笑。
“那我不打扰你……”小竹转身要走,但脸上明显写着满月复心事。
“没关系,坐下来聊聊天吧。”明美无奈地叹口气:“你有什么诂就直说吧,看你也不是藏得住话的人。”
“姊……”小竹拖长了尾音轻喊。
明美瑟缩了一下:“拜托!别这样叫我。”
小竹嘻嘻一笑,在她身边坐下来:“辛苦你了,其实你大可不必在这里陪我的。”
“我知道,但是我不放心啊。”
她叹口气,揉揉小竹那头短得不能再短的头发。“爸妈也不放心,如果我不来,他们搞不好会从美国飞回来。”
“他们想太多了,其实并不是很严重的事情……”
“这样还不严重?”明美横了她一眼:“妳啊……唉!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
“那就别说了!”小竹吐吐舌头,接着好奇地打量着她:“姊,你为什么不喜欢宝大哥?”
“他?”明美楞了一下:“他年纪小我很多耶!”
“才三岁,又不是十三岁、三十岁!”
“对不起,三岁就已经超过我的容忍范围了好吗?”
“妳真老古板耶!”
“我是老古板没错啊!”明美笑了:“不然怎么会连你住在这里我也不放心,非要跟着来?”
“人家跟你说真的!”
“我也是跟你说真的。”明美笑/笑:“就算他年纪跟我一样,甚至比我大,我也不会喜欢他的。”
“为什么?”
“个性不合啊。”
“我看他个性不错啊。”
“是『你』觉得他不错吧?”明美脑中灵光一闪,突然诧异地望着她:“小竹,你该不会……”
出人意料之外的,小竹居然红了脸!“呃……”
“你喜欢上他了?”
小竹吶吶地耸耸肩:“不太清楚,有可能吧……”
明美楞楞地看着小妹:“这……”
“怎么了嘛,这很奇怪?”
明美眨眨眼,脑海中闪出宝海生帮着打扫时的情况──
他俐落地拿着拖把拖地,抹布一次又一次抹过骯脏的桌面……
他总是衣冠楚楚,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干净清爽的感觉;他喜欢品味,喜欢追求漂亮的事物──毫无疑问的,宝海生绝对是天秤座跟处女座融合在一起的杰作!
想到他,再看看眼前的妹妹……
明美说不出话来,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劝妹妹打消这个念头;小竹跟宝海生,才真正是两个世界的人!
一群人围在教养院门口,场面有些混乱,修女们排成一排挡着门,表情坚决但是眼神却有些慌乱。
“我是她的妈妈,我要把她带回去有什么不对?你们再这样啰哩巴嗦的,我要叫警察了!”妇人张牙舞爪地嘶吼着,模样极其骇人。
修女们却坚持不肯让步,小女孩躲在院长身后瑟缩着,一脸的慌张惊恐!
“小毕子已经由社会局转交给我们保护,如果你想要回小孩,请到社会局去申诉,我们不能就这样让你把孩子带走。”
“你们根本就是强盗!土匪!你们抢走我的孩子!阿玲,跟妈妈回去!”
小女孩恐惧得大睁着双眼,啧嚅地摇着头直住后退缩。
“我叫妳跟我回去!”
“马太太!”院长严厉地挡在小女孩而前:“请你立刻离开!如果你再试图把孩子带走,我们考虑以后不再让你见小玲了!”
女人疯了似的扑上来!张牙舞爪的模样十分狰狞:“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快拦住她!”
宝海生远远地看到教养院门口正拉扯着,旁边居然有记者躲着偷拍,邻人不断地指指点点,他连忙赶上来:“发生了什么事?”
熬人见有人过来,立刻拉住宝海生的衣袖尖声嚷着:“她们抢走我的孩子!她们不肯把孩子还给我!”
院长修女依然态度坚决地护住躲在她身后的小孩:“这孩子属于教养院,在社会局替她找到新家之前,她哪里也不能去!”
“什么新家?她是我的小孩!我的小孩子!”妇人哭天抢地地闹了起来,索性整个人摊在宝海生身上。
宝海生眉头一皱,双手甩了甩,将她扔在地上。
熬人楞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这男人居然会将她“扔”在地上!
宝海生轻轻地拍拍自己的衣袖,好象是上面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似的:“我是这间教养院的律师,你有什么事情直接去社会局申诉,叫他们来跟我讲。”
“原来你跟她们是一伙的!原来你跟她们是一伙的!”妇人披头散发凄厉地呼喊着。“你们抢我的小孩,不会有好下场的!”
她还想扑上来,宝海生见状不由得眉头一皱,拿起手机作势打电话:“妳走不走?你不走,我就打电话叫警察,你这算是骚扰,最少关你个十天八天,你想进去坐牢反省一下吗?”
熬人咬牙切齿地怒祝着他:“好……我不会善罢干休的!我一定耍把我的小孩要回来!”
“请便!”宝海生冷冷地说道,回头对着修女微笑:“进去吧,没事了。”
老修女明显地松了口气,她谨慎地护着小孩住教养院里面退,模样像是保护小鸡的老母鸡。
门口的妇人依然不甘地咆哮着,人群还没散去,但宝海生依然冷凛而高傲地关上了教养院的大门。
午后的阳光灿烂,这座向来阴暗的教养院今天却奇异地洋溢着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