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牧师年纪挺多三十出头,长相相当斯文俊美,瘦瘦高高的身材,一身温文懦雅跟一脸令人如沐春风的温暖笑容;跟宝家老二、跟贵儿的老公叶晓天类型有些类似,只不过这位周牧师的温和看上去带着一种神圣的气质,或许是因为他身上的牧师袍吧!
当周牧师出现,风琴旁边的女子很快挤入人群里,试图跟周牧师说话,但是她好似不太受欢迎;而且她很努力想把小老鼠从周牧师身边挤开……
宝俊生对自己的观察人微大为赞赏!他从来没能这么“睿智”判断周遭的环境呢!不过他的观察力几时变得这么好?怪了……
“大家坐好,我们开始做礼拜吧。”闲聊一阵之后,周牧师笑了笑拍拍手:“有什么话可以做完礼拜之后再慢慢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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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开始他还很认真地想知道什么叫“做礼拜”。
别人唱圣歌,他也跟着张大了嘴,荒腔走板地跟着唱,周围的人给他那破锣嗓子惊吓不少,但宝俊生毫不在意,他旁边的好心也不在意,反而很开心地鼓励他。
“唱得好不好没有关系,只要你有心,上帝都会听到的。”
唱得这么大声、这么的“牛声马喉”恐怕不止上帝听到,连撒旦也要忍不住捂上耳朵吧?而且说真的,他比较想知道上帝听到他唱得这么难听,到底是什么反应?
“等一下牧师会讲道,今天还会介绍有几位新的教友。”好心悄悄提醒他。
请道是什么?
宝俊生想问,但是周牧师已经上台,微笑着注视着下面的人们,他到口的话只好又吞了回去,应该就跟电视上法师的讲道差不多吧?
“各位弟兄姐妹们,我们今天要讲的主题是:人为什么不能有仇恨?请翻开圣经马太福音‘论爱仇敌’。上面说:你们听见有话说:‘以眼之眼,以牙还牙’,只是我告诉你们,不要与恶人作对,有人打你的右脸,连左脸也转过来让他打。有人想要告你,要拿你的裹衣,连外衣也由他拿去。有人强逼你走一里路,你就同他走两里路。有求你的就给他,有向你借贷的不可推辞。”
“你们听见有话说:‘当爱你的邻合,恨你的仇敌’,只是我告诉你们,要爱你们的仇敌,为那逼迫你们的祷告,这样就可以作你们天父的儿子,因为他叫日头照好人,也照歹人;降雨给义人,也给不义的人。”
“你们若单爱那爱你们的人,有什么赏赐呢?就是税吏不也这么行吗?你们若单请你弟兄的安,此人有什么长处呢?
就是外邦人不也这么行吗?所以你们要完全像你们的天父完全一样……
听到这里,宝俊生终于了解,为什么于好心会这么笨……
原来就是有教会教她这么笨。
他完全听不懂,只觉得荒诞无比!“他在讲什么鬼话?”
“你什么?!”好心大惊失色。“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这都是圣经上的话!”
“圣经教你们被打得死去活来也不能还手?还要爱自己的仇人?”
“那才是大爱!”好心又气又急,连忙示意他住嘴:“现在不要说这些啦!晚一点出去的时候我再跟你解释。”
宝俊生翻翻白眼,他才不想听什么解释!什么大爱?爱自己的仇人?人家拿枪指着他的头,他还要说:来吧,请开枪?!什么嘛!真是一点也不通!
他听不下去、也不想听,台上的周牧师一字一句地解释这段话的真意,但是他的眼皮却愈来愈沉重……周牧师的声音满好听的,对他来说更是具有致命的催眠功用!
他想离开,但是又不愿意在这种时候离开好心,以防万一嘛!万一坏人这时候出现,杀了好心,他们会不会聚集上去也请坏人把自己给杀了?
也许他们会笑着说“好心姐妹已经回到上帝身边,我们大家一起来为她祷告”这类教人哭笑不得的话吧。
镑种奇怪的想法在他脑海里乱窜,他愈想愈觉得好笑,愈想睡意就愈浓厚,终于沉沉睡去……
在教会打瞌睡的人其实很多,好心早也见怪不怪,但是……但是打呼声大成这样的是第一次见到!
“呼……呼……”
好心的脸又开始惨白……
她猛力推推身边好梦方酣的宝俊生,推来推去他依然不为所动,好心又气又急!猛地用力推他一把——
“哎啊!”宝俊生毫无防备,整个人从椅子上摔下来。“谁!是谁推老子!”
教堂里所有的目光都盯在他们身上。
“你你你……”好心气急败坏地嚷:“你出去啦!”
“好心,这位弟兄是……”
“谁说我是‘兄弟’?老子不当‘兄弟’已经很久了!不信你去问我家的人!”
这句话一回,顿时哄堂大笑!
宝俊生跳起来,没好气地瞪着他们:“笑什么?老子说错什么了吗?”
“你——”好心气得快哭了,只能没命地拉着他往外走!
“干什么啦?”
“你真是……真是太可恶了厂第一次,她真的被气哭了,眼泪“哗”地往下掉!
“干什么啊?”宝俊生一看到眼泪,立刻吓得往后弹跳三尺:“我又没做错什么!他说我是兄弟,可是我明明不是啊!”
“是‘弟兄’!周牧师的意思是……是……”好心解释不出来,对着宝俊生那张看起来无辜到极点的脸,她只觉得又气忿又委屈:“我不要你保护我了!你回去,我们的合约到此为止!”
“不行!”
“为什么不行?”
宝俊生耙耙头皮,觉得自己也满莫名其妙的,他想不出答案,只能翻着眼睛回答:“没为什么,就是不行!”
避它“弟兄”,还是“兄弟”……
第五章
带着一肚子的怨气,两个人骑着摩托车回家,一路上气氛死寂,谁也不打算让步。
他真不明白这女人的想法,这女人真奇怪!
谁会知道教堂那么问?要不是为了保护她,他才不会去受罪!打瞌睡又不是他愿意的,真的很闷嘛!再说,人睡着了多多少少打点鼾,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啊,他就不信其他上教堂的人都不打瞌睡!骗“肖”耶!那么问能不睡着吗?他才不相信!
她也不明白他的想法,这男人真奇怪!
上教堂做礼拜是她每个星期重要的行程,他为什么偏要跟来?她又没有强迫他要信教,信仰自由嘛。喜欢的话,他可以去庙里拜拜啊!她会替他高兴的。他硬要跟来,跟来也就算了,还偏要打瞌睡;打瞌睡就算了,还偏要睡得那么嚣张!
害得她颜面尽失,她以后有什么脸去见其他教友?真是丢脸死了!
眼看就快到老公寓了,宝俊生可不想回去之后还要跟她这么死气沉沉地对上一整天,他没好气开口:“好了啦,不要生气了啦!我承认我打鼾是大声了一点,但是我又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嘛!”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你根本没诚意。”后面的于好心闷着头回答。
“那要怎样才算有诚意的道歉?”
“不知道,反正就是觉得你很没诚意!”
“你真的很‘番’……”
“你说什么?”
宝俊生扮个鬼脸,反正她也看不到。“没什么……我只是说你们女人真的很难搞……”
“我们才不难——那个字真难听……才不难理解呢!是你太粗鲁!你总是我行我素……一点也不体贴。”
“我是很粗鲁没错啊,可是粗鲁有罪吗?你的上帝觉得粗鲁是一种罪吗?”这是有史以来他认为自己最有智慧的一句话了!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