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夫啊鲁夫,你真是大该死了!
他在心底狠狠的低咒自己几句。
他心疼的伸出手,想轻抚她伤心的脸,想拂去她眼底深深的忧伤,但晓棻却偏头闪开了他的碰触,逃避他温暖的大手。
但这一次,鲁夫不让她闪躲,大掌捧住她的脸,深切的望进她的眸子里。
晓棻浑身一颤,只能垂下眼睫,不敢看着他。
“看着我。”鲁夫几近渴求的开口,那异样的语气,终于让晓棻抬起了头。
他倾近她,体温与气息完全笼罩了她,垂下眼睛看着她,神色里满是宠溺。
“信不信由你,不过……我爱你。”鲁夫低头,以唇摩娑着她花办似的红唇,诱哄地在她唇畔低语着。
“不可能的,我们已经做出了约定,现在只是在演戏……不可能的。”晓棻偏过头去,想不到筑起的城墙如此脆弱,竟因为他的话,轻易就要崩塌了。
“不,晓棻,你走不了的,我爱上你了,真的,真的爱上你了。”鲁夫对着她柔女敕的唇又舌忝又啃,不停的说着爱语。
他靠得好近好近,几乎已经贴在她的心上,她的目光被他紧紧缠住,根本挣月兑不开,只能愣愣地看着他,在他邪魅的笑容里,低哑的嗓音竟然有着真诚的温柔。
晓棻的心中,蓦地涌上某种近乎甜美的绝望。
他誓言般的话语,编织成美丽的网,晓棻就算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仍旧难以逃月兑,除非……
除非她死。
第十章
目送鲁夫离开,晓棻还在木椅上坐了一会儿。
晴天白云,微风徐徐,是个很舒服的天气,许多病人都在家人的陪同下,在庭院里散步。
这是一家联合诊所,自然也有许多不同的病人,她可以看到戴着口罩的小孩在跑着;也可以看到老夫老妻,肩并着肩在木椅上坐着;还能看到许多小情侣,手牵着手在小路上走着。
这些,都是她的梦想。
她想要和另一半携手走向人生,生两个活泼可爱的小孩,闹得家里天翻地覆,也想在年迈时,还能有另一个人的陪伴,聊着年轻时的甜美记忆,那些风花雪月的日子。
她想起几分钟前,还对着她信誓旦旦的鲁夫,那些甜言蜜语飘进她的耳蜗,在她的心里扎了根,却没有养分能让它继续生长。
她不停地压抑那些因为他的话再度滋生的冀望,不让它发芽生长,但,却是好难、好难。
爱上了,就无所不在。
她无论看到了什么都会想到他,听到了什么还是会想到他,她似乎再也没有办法摆月兑他,在他的一举一动里,她越来越昏沉,只能任随他摆布。
一如现在。
都已经过了两个小时,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还傻愣愣地坐在这里,等着他回来……
怎样都学不会死心,学不会保护自己,任由着伤心一次又一次地打击,好像怎么样都伤不透似地。
晓棻闭上眼睛,逼回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深吸了一口气后,决定不再这么痴等下去。
她漫步到出院处,发现他已经处理好所有的出院事宜,她大可以拿着东西直接走出医院,不会有人拦着她。
应该是早有预感了吧,知道他不会来得及回来处理这一切。
他说,他爱她。
其实,她是相信的。
在那一刻里,或许他是爱她的,他的眼神那么真诚,仿佛在他的心里,唯有两人是彼此相属的。
只是,工作与他的生活密不可分,爱情……则是他闲暇时候的玩意儿。
玩的时候付给真心;但不玩的时候,再怎么样都只能丢在一旁,占不得先机,取不了优势。
她走回病房,收拾着并不多的东西,一步一步的走出病房外。
行动间,她的电话响了起来,一拿起电话,发现来电的人是他,她心下大抵知道,一定又是打电话来道歉的。
“对不起,晓棻……”果不其然,一开口就是道歉。
“没关系,我已经要走了。”晓棻想也不想的开口,努力学习着不去失望。
“不,你别走,我马上就到了。”鲁夫匆忙阻止,语气急切。
不知道是不是她过于敏感,晓棻发现他的声音有些不对劲,但她摒除那些奇怪的想法,猜测大概是因为他的电话里总传来杂音的关系。
“你不用来,我已经要走了。”她不想等了,再也不想了。
“我一定要来。”鲁夫的声音,听来有些莫名的压抑,她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鲁夫,我叫了车,车来了,我要……”她不想去在意,一点也不想。
“再等一下,我已经到了,已经到门口了。”鲁夫好不容易赶来,就是为了不让她伤心,不让她失望,他不要让她再一次伤心地从他身边走开。
晓棻在门口驻足,不知道他所谓的“到了”,究竟是到哪里了。
她环顾四周,除了一台朝急诊室疾驶而去的救护车之外,并没有看到熟悉的黑色进口房车。
“你在哪里?我没有看到你。”她让路好让救护车疾驶而过,不知是否离救护车太近了,近到连她耳机里传来的声音,似乎也回荡着救护车的声响。
“我在……”鲁夫顿住了声音,剧烈的震荡让他有说不出的闷疼。
“你在哪里?”被他异样的反应吓到,晓棻跟着有些着急。
“我在……”
晓棻没有听到他说话,倒是听到一连串急切的说话声。
“血流成这样,还在讲什么电话,电话给我……”
“叫开刀房准备……”
一阵阵急切却不甚清楚的声音,教晓棻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你究竟在哪里?”不要吓她,真的不要吓她……
电话里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晓棻出于直觉的将头转向急诊室,那疾驰而来的救护车上,正躺着一个病患,她的脸色骇然大变。
“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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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究还是让她流泪了。
“别哭,我没事……”鲁夫看到她急奔而来,一双手抖得几乎握不住她的。
“你怎么、怎么了?”晓棻看着他的手肘处,有一处长约十五公分的伤痕,鲜血不停的涌出。
“我没事。”鲁夫对着她猛摇头,看着她无声且急剧的掉泪,他的伤口仿佛又更疼了。
“到底是怎么了?”她的泪掉得更急更猛。“你怎么会……”
“小车祸。”鲁夫伸手,好想擦去她不停落下的泪,只不过他才举起了手,就被一旁的护士给压住。
“不要动,过度用力会出血更多。”护士瞪了他一眼。
“车祸?”怎么会突然出车祸?
“小姐,你在外头梢等一下,病人要先进行缝合,并做详细检查。”护士挡住了她,不让她跟进开刀房。
“鲁夫……”晓棻好急,却什么事也不能做,她的心抽痛着,冰冷的痛苦席卷了她,让她刹时无法呼吸。
“等我,一定要等我。”鲁夫被人推进开刀房,还不忘对着她大喊。
等!当然等!难不成要她现在离开吗?
晓棻的泪不停的落下,看着开刀房的灯亮起,再也无法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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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泪,大概从他进了开刀房,到现在都没停过。
“别哭了,病房外的人会以为我死了。”鲁夫有些无奈的开口,用没有受伤的手,无数次的擦去她的泪。
“呸呸呸,乱说什么!”晓棻不文雅的呸了几声,不要听到这么不吉祥的话。
“真的啊,你哭成这样,病房都要淹水了。”鲁夫不知道一点小伤,竟能让她哭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