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抱得几乎无法呼吸,乐乐眨眨眼睛,又想要哭了,在为他心痛时,她才明白自己爱他有多深。
乐乐的心好乱,却又不知所措,不知该怎么面对他。
“放开我。”乐乐小声地说,小手推着他的胸膛,不愿意让他抱着,因为这会让她做出不明智的决定,会让她更想沉溺在他的怀抱里,无法拒绝他。
“不放,一辈子都不放!”项桀声音不再喑哑低沉,而是狂怒地吼叫,他握住她的肩膀,似乎想用力将她摇醒。
项桀瞪着乐乐,看到她的脸色苍白,衬得眼窝更加暗沉,她像是已经好几天没睡,平常绑得整齐的长辫已经散开,看起来愈加憔悴,使他真想打自己拳。
乐乐怔怔地看着他,脑中彷佛有些空荡荡,而且难以呼吸。
是她缺乏睡眠,导致产生幻觉了吗?
为什么会在那双深邃的眸里,看到不可错认的心疼?
他不是存心欺骗她吗?为什么还会有那样的情绪?
乐乐的心儿七上八下,手心直冒汗,决绝的话都含在嘴里,好难说出口。
“我不知道你究竟想要什么,不过,我什么都知道了,你也不必再演戏了。”乐乐垂下眼,拒绝看他,说到最后,她的眼眶不禁又变红了,意兴阑珊地摇头。
“你知道什么?”项桀开口问道,接着深吸一口气。
乐乐在原地退了一步,笔直地看进他的眼里。
“我知道你要结婚了,不是吗?”她淡淡开口,声音低微,想掩饰自己语气里的哽咽。
“不是!”项桀肯定地否决。
乐乐气一凝,眼泪在眼里打转,都已经刊上报纸了,还敢说不是。
“我知道你从头到尾都在欺骗我,你说你是管家,不是吗?”她索性说出他的恶行。
“不是!”项桀脸色没变,仍是直直地凝视着她。
“你……”乐乐握紧小拳头,没想到他真能睁眼说瞎话。
“你不要以为否认就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乐乐指控地喊道,眼里充满了愤怒。
项桀也不急着否认与解释,只是用一双真诚的黑眸与她的怒眸交缠着,直到乐乐不敌他的目光,恼怒又不自在地转过头,赌气地不肯跟他视线接触,他仍旧没有转开视线。
项桀看着她,想起之前的种种回忆,不管是甜蜜,还是那些善意的欺骗。
“我一点都不想当我们俩什么都没发生过。”项桀困难地开口。
“你一定要这样折磨我,继续看我的笑话吗?”乐乐悲痛地说着,先是怒视着他,而后视线仍旧转往别处。
是不是不要看着他,她就能忘记他,忘记曾有过的伤害与痛苦。
然而该说的总还是要说,他们之间的帐还是得算个清楚,一切不能得过且过,她不要再承受那些折磨。
“自始至终,你对我没说过实话,这一切我都认了,我只求你,还我个安静,这样很难吗?”胸口的疼痛,几乎要逼出她的眼泪。
“我对你,没说过半句假话。”项桀的声音很轻柔,盯牢了她的脸庞。
眼里温温热热的,但乐乐不许自己的眼泪流出来。
“你的记性‘真好’,不过才多久的时间,你实在让人心寒……”心上有着熟悉的疼痛,乐乐强颜欢笑,避开他的视线。
酸涩的情绪在胸口发酵,她握紧了双手,要不然她铁定会扑上去,好好的打他几巴掌。
“陶乐乐……”项桀轻唤着她的名字,缓慢地抬起她小巧的下颚,望进她的眸里。“自始至终,那些所谓的谎言,都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乐乐微微眯起水眸,心里既困惑又忐忑。
“你……”乐乐紧张得直吞口水,不知为何,脑海中飞窜过无数杂乱的片段,她想开口,却犹豫着,结果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两人无语,只是凝望着对方,像是过了一整个世纪,项桀才缓慢开口。
“订婚的事,完全是老一辈的自作主张,以为这样就能逼我屈服,以为这样就能让你死心。”长指轻柔地抚过她的唇,那是他想念的滋味啊!
“我、我不信。”乐乐摇头,拒绝他温柔的接触。
不可以!她不可以轻易地相信他,他把她骗得好惨,不行、不可以。
“你必须相信!”项桀注视着她的眼睛,注意她的每一个反应,他是如此的担心,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助。
“至少,听我把话说完。”她不能未审先判,她必须给他一个机会。
靶受到气氛的凝重,周遭围观的记者,一个个睁大了眼睛、拉长了耳朵,想弄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乐乐想摇头、想捂起耳朵,却在他的目光凝视下,完全无法动弹。
“我从来就没骗过你。”项桀忍不住重申。
乐乐想开口反驳,红唇上却多了他的大掌,不让她抢白。
“关于你误认我是管家的事,这件事,我也很无辜,从头到尾,都是你说我是管家的!”他握住她的肩膀,不让她离开他的怀抱。
“……”乐乐闻言哑口。
她细想从头,的确,“男管家”这个头衔,似乎是她替他冠上的。
只是,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不想承认自己的错,还想继续维持两人诡异荒谬的关系吗?
还想让她继续面对他家人的指责,觉得她别有所图吗?
乐乐诧异地瞪大双眸,无法置信地望着他。
项桀低头看着乐乐,见她没再激烈的挣扎,以为她已经谅解他了,黑眸里闪过一丝释怀的笑意。
还好,还好他的乐乐不是个无理取闹的女人,还好她还能听进他的解释……
啪!一个巴掌甩上他的脸。
那一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
项桀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小女人,还能感觉到颊边那火辣辣的热度。
这下,她可是用尽全力打的,没半点矫情。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以为三言两语就能把你犯的过错,推得干干净净,以为随便说几句话,我就会内疚地接受你吗?”胸口涌进一阵刺痛,不明白在他的心里,她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不爱有钱人?你有没有想过,在你父母亲的眼里,我又是什么样的女人?你有没有想过你如今的一举一动,都深深地伤害了我!”
看着她激烈的反应,感受着脸颊上火辣的疼痛,项桀没有半点怪罪她的意思,有的只是说不出的心疼。
从她的反应就能得知,她受到的是怎样的伤害。
他好气自作主张的家人,他们那自以为是的行为,实在……
“你问我把你当成什么?好,我就告诉你,你在我的心里,究竟算什么。”项桀以平静的声音隐藏心中翻涌的怒火,心疼的情绪,让他的心脏有着某种几近进裂的诡异感受。
她还是不肯相信他,还是执意要推开他……
这几天来,他的心情极为恶劣,乐乐一再地拒绝他,甚至想要永远离开他的想法,始终在他的脑海中回荡,教他情绪莫名暴躁。
“哼!”乐乐只是冷应一声,企图维持着冰冷的态度。
她只能将真正的情绪,隔离在灵魂的最角落,不让他接触,这是她最后可以自保的方法了。
她的反应,让他的自制力完全失控,怒气终于爆发,被她逼到了临界点,他的愤怒像是火焰一样,把理智焚烧个精光。
她坚决要离开他,而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该死的女人,你就一定要我在众人面前告诉你,我爱惨你了,是吗?”项桀他这几句话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简单的几个字,却像是威力极强的炸弹,让乐乐目瞪口呆,脑中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