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痛得直吸气,拚命甩手,边走边跳的到了门边,心想应该是项桀。
咦,他不是说明天才回来的吗?
“你怎么……”乐乐一把拉开门,正要向项桀抗议他吓了她一跳时,却讶异地发现门口站着两个未曾谋面的人。“呃?您好,请问找哪位?”
“我们要找你。”一个装扮优雅高贵的妇人,朝着灰头土脸、满头汗的乐乐点点头。
“找我?”乐乐指着自己,小睑上写满不解。
眼前这个高贵的妇人,加上她身后的豪华加长型高级房车,外加一个司机……这行头,怎么都觉得与她格格不入,她什么时候认识这样的人呢?
那不言可喻的气势,让她想起两年前,前男友的家人,率众前来指责她爱钱的画面。
斌妇人大概瞧出她的疑惑,索性直接表明身分。
“我是项桀的母亲。”项母对她点了点头。“你好。”
乐乐咬着唇,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疑惑的小脸已经转为苍白。
“您好、您好!”乐乐赶忙回礼,心里却罩着一片黑云,眼前的贵妇人,怎么会是项桀的母亲?
“呃……您要里面坐吗?”乐乐倏地没了头绪,那股不安的感觉,翻天覆地的袭来,几乎要将她淹没。
项母摇摇头。
“谢谢你,不过我待会儿还要赶回家,项桀已经在家里等我了,这事儿你知道吧?”项母眼中有着试探。
“项桀的确有跟我说过,他明天才会回来。”乐乐点点头,知道项母还有下文未说。
“谢谢你这阵子照顾我们项桀,只是公司还有些事需要他这个总裁处理,我不希望他明天……”
“您说什么?”乐乐无礼地打断了项母的话,因为她口中几个字而惊骇。
像是空气突然凝结般,乐乐发现自己无法自抑地全身僵硬,一阵天旋地转。
总、总裁?
一些模糊的意念,悄悄浮现在乐乐的脑海,她咬紧红唇,视线固定在草地上,一朵刚冒出头的白色小花。
项桀不是管家,而是个总裁?
这样说来,隔壁的豪宅其实是他自己的房子……
她握紧双手,直到指尖陷入肉缝里,传来尖锐的疼痛。
但细细感觉,那疼痛又好似不是从掌心传来,而是从内心深处,一阵阵的泛出来。
乐乐后知后觉的恍然大悟,也难怪项桀用的东西都很顶级,吃的也好、喝的也好。
原来,他压根儿就是个超级有钱的有钱人。
乐乐的笑容凝结在唇边,极为缓慢地扬起眸,看着眼前的贵妇人,突然明白她会出现在这里的目的。
掌心很疼,但心里更疼,她深吸一口气,咬着唇,轻轻颤抖着,直到情绪平静些,才能再度开口。
“您是来告诉我,不要肖想成为您家的媳妇,不要妄想成为项桀的另一半,不要有一点点的妄求,能享有他现有的财富吗?”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发出苦涩的笑声。
几句话,从乐乐的口中说出,她觉得像是自己拿了把刀,捅向自己的胸口。
所有的事情逐渐变得清晰,直到这会儿她才发现,原来从头到尾,自个儿始终像个笨蛋。
项母微怔,没想到说出这些话的会是眼前的女孩。
“我只是希望……”项母开了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想说的话,这女孩全都替她说了。
“项太太,请您原谅我,我要是知道项桀的真正身分,我绝不会跟他交往的,而现在,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乐乐对她鞠了九十度的躬,表达对项母最深的歉意,也趁机让夺眶的泪,直直的落进绿地里,坠在那朵刚冒出头的小白花花心上。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项母一惊,怎么也没想到,她一句话都还没开口,事情就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算了。”乐乐勉强扯出一抹笑,纤细的肩膀垮了下来,看来格外可怜。
“算了?”项母自谢反应过人,这时却模不着头绪了,看着一脸惨白的女孩,她难得有了些许的不舍。
“就这样算了?”不要求分手费?还是一些其他什么的?
“对,就这样算了。”乐乐喃喃自语,脑海中飞快地闪过这些日子的甜蜜,心里一阵唏嘘。
是她傻,傻得被蒙在鼓里,是她笨,笨得看不清这是个谎言,还心甘情愿和他上床,生米煮成了熟饭,怪不得谁。
“你同意跟项桀分手?他可是颂风集团的总裁,国内数一数二的大企业家,你就这样算了?”项母失控地提醒着。“你有什么要求,可以跟我说,如果不是太过分,我都可以考虑。”
女孩的表情太过平静,平静得让项母不禁怀疑,是不是刺激过了头,让女孩没了正常的反应。
毕竟,她今天是来解决麻烦的,她可不要现在让女孩离开,到时候女孩又找项桀胡闹,那她就失去今天出现的意义。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们现在马上离开,我什么都不会要……”乐乐徐缓地说,摇了摇头,她的心直往下沉。
丙然又是同样的台词,同样的场面……
她陶乐乐就是不能跟有钱人牵扯在一起,否则就是自找死路。
她千躲万躲,千避万避的逃到山上,却还是不小心落入这等难堪的场面。
“真的?”项母觉得眼前的女孩未免也傻得可以,竟不会利用机会敲她一笔。
乐乐咬着唇没有回答,垂下了目光。
为什么就一定要认定她爱上的是他的钱?
上一次的经验,她努力捍卫她的爱情,到最后,那男人却背弃了她;这一次,她不再有任何的勇气,她决定举白旗投降。
见她沉默,项母再补上一句。
“我真的很有诚意要解决你和项桀之间的问题。”就看在陶乐乐不吵不闹的份上,她愿意多付一倍的钱。
闻言,乐乐全身更为僵硬,缓慢地摇着头。
这些人,永远都不会相信她,硬是要将她的所有爱情编派成谎言,那她再多说什么也没有用。
她不需要任何人来“解决”她的爱情。
爱情,抵不过压力,她终究没有拥有幸福恋情的权利,她哀伤地摇了摇头,颤抖的红唇甚至漾出一抹微笑,因为这个认知而心痛。
“我跟他的事,不需要解决。”乐乐平静地说道,仰起头来望着项母,小脸上没有任何泪珠,但泫然欲泣的模样,却教人心疼。
“你这……你这不是让我难做了吗?”项母沉下脸,以为她是故作姿态,口气开始不耐烦。
“不!不难做。”乐乐直直地望进项母的眼里,没有半点矫情,她静静地看着项母,那双清澈的双眸,宣告着她已然下了某种重大的决心。
“我不会缠着项桀,他该做什么,就让他回去做什么,我绝不会留他,我很明白我的身分,我也不想再跟他有什么牵扯,事情就到这里结束。”乐乐的声音温柔,一字一句缓慢说着。
话一句句的说,是她对项母的交代,也是她对自己的交代。
乐乐的心好痛,痛得没有办法呼吸,连泪水都无法流出,全部的悲伤凝结在清澈的眼眸里,连心都一片冰冷。
“对不起,我要回去做事了。”乐乐勉强扯出笑容,粉女敕的脸蛋一片惨白,眼神空茫,不在这个话题上浪费工夫。
乐乐下了逐客令,缓慢地转过身,眼中盈满了难言的痛苦,默默往屋里走去,连门都没有费心关上。
“陶小姐、陶……”
项母哑了口,怎么也没预料到,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一个麻烦。
陶乐乐缓慢地回身,迎视着项母的眼,笑容有着浓浓的哀伤。
“项桀有一双能让人情不自禁深陷的黑眸,原来,那是遗传自伯母……”那让她迷醉的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