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头发,真长。”而且发质真好,让他有个冲动,想解开那束发辫,感受黑发滑过指间的感觉。
“呃……多谢赞美。”是该说声谢谢,对吧?乐乐自己质疑着。
“好吧,那就这样了。”项桀一把松开她的发,表情自然得像是没发生刚才那等亲匿的事。
就这样?!
那是怎样?
乐乐发现,她似乎太少与人接触,无法适应眼前的男人跳跃式的说话逻辑与行为,她觉得自己像个小白痴。
“明天一早,你就来找我报到,我们一起来想想办法,看看要怎么处理那些杂草。”项桀习惯式地发号施令,像是天生的王者,早已习惯他人的服从。
乐乐的大眼眯成一条线。
这男人……怎么好像把她当成自己请来的长工一样?还找他报到咧!
且不论这个人的态度有问题,就冲着她全身的鸡皮疙瘩,她就觉得自己应该离他远一点才好。
她努力地想着该用什么合理的借口,拒绝这个吃力又不讨好的要求——真的是“要求”,而不是“请求”。
如果他的口气再好一点,她可能就会同意,但是他的态度实在太差,她决定要坚定地拒绝他。
只是,她才想要开口,锐利的目光就在她粉女敕的脸儿上打转,来回巡视多次,乐乐就像置身于极地气候,勇气瞬间冻结,身子不争气地抖啊抖。
“怎么?有问题吗?”项桀的眸子锁着她,直到她畏缩地低下头,所有妄想要拒绝他的念头全都烟消云散。
呜呜,真是不公平啊!
明明就是很阳光的一张脸,却偏偏像是她的克星,被他那么一瞧,她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简单吐出的几个字,就是绝对的命令,不容许旁人拒绝,而乐乐这少根筋的家伙,也不知道是怎样,看到他,就像老鼠见到猫,吭都不敢吭一声。
“怎么不说话,不想来?说要帮忙的可是你喔?”项桀提醒道,进一步逼问,退后一步低头望着她,表情有着吓人的气势。
乐乐的腮帮子鼓得更高,活像塞了满嘴葵花子的黄金鼠,那种寒毛直竖的感觉再度出现。
老天,他也真是高大,这样看着他,她的颈子好酸,她只能低头,是在忏悔,也是在低声咒骂自己的多事。
谁教她没事自己送到人家门前去,这叫“自找死路”,怨不得人。
乐乐缩缩脖子,小脸已经懊恼地垂到胸口。
原本只想找个人聊聊天、解解闷,这下模鱼模到大白鲨,也只能怪自己了。
“好……那、那就交给我吧!”她吞吞吐吐地回答,耸了耸肩,到这时候才肯认命。
“好吧,那就这样了,明天七点,知道了吗?”
乐乐还在心里嚷着不平,高大的身躯已经迈步往外头走去,甚至不给她抗辩的机会。
乐乐畏缩了一下,脸色发白。
七、七点?!
她的眼睛瞠得老大,一脸错愕,她已经很久没这么早起床了。
她用力咬着红唇,满脸的怨怼,心里的抗议像泡泡一样,哔哔啵啵的接连冒出来。
呜呜,这世界还有天理吗?
这男人怎么这么霸道啊?!
第二章
刺耳的门铃声,直刺入陶乐乐的耳膜,像针般扎着,让她猛地从床上跳起,啪地一声,正面朝地。
“噢……痛痛痛痛!”乐乐捂着鼻子坐直了身子,蹲在地上,她抚额哀叫,疼得小脸全皱在一块了。
只是,她的哀号并没有传到“施虐者”的耳里,门铃仍不停地响着,乐乐只能踉踉跄跄地跌撞到门口,捂着鼻子喊着。“别按啦!耳朵都要聋了。”
睡得糊里糊涂的陶乐乐,气冲冲的拉开门,揉着撞疼的鼻头,神智还不清不楚的。
只是,才一拉开门,她那不清不楚的神智,倏地全给吓回来了。
“怎……怎么是你?”她呆了一下,小嘴微张,两眼瞪得老大。
项桀一手支着门架,缓慢地倾,逼近那张小脸。
“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他开口质问,低头靠在她的耳畔,语气低沉,气息搔弄着她的发。
“我、我、我……”乐乐支支吾吾,神智回来了,但思考能力却没开始运作,酥痒的刺激,从他呼吸吹拂过的地方传来。
“已经八、点、半了。”项桀一字一字的说着。
从来没人敢让他等那么久,她陶乐乐是第一个。
“这个……你听我解释一下啦!”乐乐抓了抓乱发,耳朵因为残存他的气息,觉得格外烫热,所以无法理解已经八点半这件事,跟她有什么关系。
“说!”项桀沉着脸命令着。
在商界呼风唤雨的项桀,曾几何时这么痴痴地等个女人过?
“就、就……”真是愈慌愈说不出话来,乐乐脑中一片空白,怎么就是想不到为什么她至今仍昏昏沉沉的。
项桀心想,她需要来点刺激才行。
于是二话不说,一只手捏住她的鼻子,一只手将杯子里的咖啡,咕噜咕噜的,全倒入她的嘴巴里。
冷不防地被灌了满嘴的咖啡,苦味在她的口中泛开来,乐乐只能赶忙将咖啡吞进肚子里,脑袋整个清醒了。
就是咖啡!就是他昨天带来的那杯咖啡!
以往,她只要过了中午就不喝咖啡,因为残存的咖啡因会让她一夜无眠,但是好死不死的,他昨天却倒了杯咖啡给她,浓郁的香气不停地刺激着她的感官,好像在向她呼唤——喝我吧!喝我吧!
然后,她真的喝了,结果,就是到了四点,她还躺在天台上数星星。
所以,这怎么能怪她?
全要怪他黄鼠狼给鸡拜年般的“敦亲睦邻”,真的不安好心眼。
在确定灌了她最少有半杯的黑咖啡之后,项桀才甘心放她一马,松开紧掐住她鼻尖的长指,让她喘口气。
“好、好、好……”乐乐赶忙喘气,一句话都说不好。
“好香好浓的咖啡,是吧!”项桀替她接了话,环起手臂纡尊降贵的看了她一眼,仿佛施舍了多大的恩惠。
什、什么?陶乐乐难得生气地扬起头,瞪了他一眼。
“我想说的是,好苦的咖啡!”
这可恶的家伙,让她昨夜没睡好就算了,今天还跑来灌她咖啡,简直是想要她的小命。
项桀徐缓走近,低头瞧着她嘟嘟囔囔的臭脸,似乎觉得她的恼怒很有趣。
“这是上等的蓝山咖啡,来自牙买加的蓝山山脉,而且还是在两千两百公尺高的山上种植,你不该嫌的。”项桀带笑说道,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是!如果加了适当的糖、适当的女乃精,我会承认它真的很好喝。”而不是这样,苦得让她想灌上三杯水。
项桀的嘴角挂着笑,顺手抓起她一缕乌亮的发丝在指尖把玩,她的头发对他有莫名的吸引力,撩得他老是想顺手模个几下。
“我是来叫醒你,不是来当送咖啡的小弟。”当然要用原味的才有叫醒人的功效。
乐乐开口欲辩,一时之间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瞪着他,忘了拉回被他握住的那绺细发。
“我以为小叮当的睡衣,是给国中女生穿的。”项桀突然冒出一句,并扬起那抹独特性感的笑,低下头与她迷离的眼对望,笑意写在眼底。
喝!乐乐倒吸一口气,像是突然被提点了什么。
她赶忙低头,能猜想出自己的样子——披头散发得像个疯婆子,加上身上的小叮当睡衣,一双连拖鞋都忘了穿的果足。
下一秒,她又想到另一件更严重的事。
啊!她睡衣底下,除了底裤,可是什么都没穿。
乐乐的脸像是被谁放了火,热辣辣的像是要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