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绝不相信这两人之间没有什么暧昧,所以当两人传出恋情时,她也不觉得意外,只是……为什么在恋情明朗之后,车予洁却像变了个人似的。
车予洁则因为小红的话而怔傻了一会儿,手甚至还被玫瑰刺了一下,指尖传来疼痛,但她心里更疼。
“不会啦,我们下个礼拜就要结婚了,可能今天的晚报会登出来呢!”车予洁抛下心中伤感的情绪,努力麻痹她的知觉。
“真的吗?你会办什么婚礼?在哪里结婚?婚戒还不拿出来看看?”小红毕竟是年轻的女孩,心绪很快就被其他话题转移。
对於小红一连串的问题,车予洁无言。
这是她的婚礼,但是所有的事她却完全不清楚,这一段虚假的婚礼,所有的细节将会由经纪公司负责对外公布……
她乾笑几声,心里尽是挥不开的苦涩。
她的婚礼、她的爱情啊……
一整天的忙碌结束后,于睿离开公司时已经将近十二点了,他坐在计程车上,路过车予洁的小花店时,讶异地发现花店的灯竟然还亮著。
“停车。”他赶忙喊停,车子就停在花店的斜前方。
于睿下车来到花店门口,心里竟莫名的紧张起来。他发楞了几秒钟之后,才扬手敲敲门。
当车予洁纤细的身影出现,她发现了他,怔楞的定住脚步,两个人隔著玻璃门对视。
车予洁收拾心情,扭开锁上的门,故作轻松的看著他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看到花店的灯还亮著,就进来看看你怎么还没回家休息。”于睿迈步走进花店内,觉得全身被淡淡的花香包围著,这味道好熟悉,每当他靠近她时就能闻到这种香味。
听完他的话,车予洁转身便往内走,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她要怎么说呢?说她愈来愈害怕回家,害怕面对母亲兴奋的神情、高兴地替她准备结婚物品的模样,并愉快的期待著她出嫁的那一天到来。
于睿望著她突然闪避的身影,不由得加快脚步,由身后轻轻地环住她,双手收揽在她腰间,将小女人紧密地搂在他的胸前。
对於他突来的亲密举动,车予洁有些错愕与茫然。
在人前表示亲密,那是为了预防随时出现的狗仔,但现下他的动作又是为了什么?
“心情不好吗?要不要跟我聊聊?”于睿亲昵的低头,将俊脸埋在她的颈肩。
他的予洁有些不一样了。
自从她被拉进来趟这趟浑水之后,原本愉快活泼的模样不见了,好胜不服输的个性没有了,他熟悉的她就这样消失了。
这令于睿觉得心疼又心慌,他有些后悔、有些气闷。
后悔的是让她成为这事件里的一份子,气闷的是,她的憔悴像是很不满要嫁给他。
必於两人要结婚的事,他从头至尾没有任何不高兴,甚至觉得两人的搭配是最适当的组合;但是她却不一样,最近老用悲伤的眼神看著他,在他转头看她时又赶忙换上笑脸,还以为他没有注意到。
“没有啊,哪有?”车予洁摇头否认,一头柔细的发轻轻地扫在他脸上,带来阵阵痒意,却也有另一种亲蔫的舒服感。
莫名的满足侵入他胸口,于睿轻笑。“你连我都瞒著啊?我们都快成为夫妻了呢!”他的鼻端顶著她白晳的额,愈来愈习惯这样的亲密感受。
“你我都知道这是演给外人看的,现在没观众你还演得这么起劲?!”车予洁忍不住嘲笑他。
明知道不该沉溺,但是他温暖的胸口却教她想推开又使不出力气。
“有什么关系,我喜欢就好。”于睿一脸无所谓,这是他的人生哲学,在不妨碍他人的情形下,他总是喜欢特立独行。
只是他没注意到,他刻意将她拉进特立独行的模式里,却影响了她的生活。
他们亲密得像是一个个体,他甚至觉得她的心情会跟他一样,所以不知不觉中忽略她真正的感受。
他的话换来车予洁一阵苦笑,她心有所感的说道:“你不是一个好情人……”说白点,就是糟透了。
“所以呢?”于睿仍旧好奇的追问。“这就是你最近心情不好的原因,觉得你嫁了个坏情人?”
车予洁微微偏头望著他。“这是演戏,瞧你愈说愈像是真的了。”她一直告诉自己要清醒,倒是他,说话都讲得好自然。
“你别一直说这是演戏!”于睿拉下脸来,他就是不想听到她一再的重复这个字眼。
车予洁轻叹一口气,不打算继续在这问题上打转。
“你真的觉得我不是好情人?”于睿见她不再继续强调那件“演戏的事实”,心情顿时轻松了许多,接续著刚才的话题。
“你根本构不著好情人的边。”车予洁白了他一眼,松开他的手往花店的休息室走去,这是她平日午睡的地方。
不到几秒钟的时间,于睿便大步超过她,霸占了休息室内唯一的一张躺椅,她还没开口骂人,他大手一伸扯住她,让她跌进他的怀里。
“又要骂我过分了?”她还没开口,他就知道她想骂什么了。“一人坐一半,谁也不吃亏,行了吧?”
车予洁再丢给他一个诡异的表情。
怎么搞的?这男人有些反常,今天老缠著她,敢情是无法闹绯闻,所以拿她来消消“欲火”,吃吃豆腐也好。
车予洁暗暗地叹气,她觉得愈来愈看不起自己。
明知道自己只是牺牲品,她却还是柔顺地偎在他身边,享受这个不属於她的温柔。
于睿没有察觉她的情绪,只是心满意足地执起她的手,打量半晌后说道:“你戴起戒指,一定很好看。”于睿觉得自己说这话时相当得意。
“是吗?”车予洁不以为意,低头看著自己白晳的指与他略显黝黑的掌交叠在一起,心中闪过一抹又幸福又心酸的矛盾。
“为什么我不是好情人?”于睿突然又想起这个问题。
他很疑惑,每个女人都爱他,就只有这个即将成为他老婆的女人对他有意见,让他更迫切地想了解自己在她心里的份量与地位。
但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乎她的?他不想细思,也不愿多谈。
“你真的想知道?”这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认真起来了?对她的几句话竟然这么有兴趣。
“说来听听。”于睿撩开她的发,记她的脸能轻轻地靠在他胸前。
打从真正懂事以来,两人很少这么接近过,总是他刻意逗弄她,但也仅只於言语上的交锋。
或许是这个婚姻隐约改变了彼此的关系,她不再那么排斥他的接近,而他更是喜欢上这种感觉。
累了一整天,于睿原想火速地奔回自己的床铺,现在却心满意足地拥著她,怡然自得地同挤在一张躺椅上。
车予洁温顺地靠在他的胸前,他的心跳声令她觉得安心,小手贴在他胸口上,闭上眼,细细享受这令人动心的时刻。
“喂!别睡著了,你还没告诉我原因。”于睿看她没动静,轻拍了她几下。
“真的这么想听我嫌弃你,那我就说啰!”车予洁握住他肆虐的手,有点赌气地道:“你不够温柔,有点天真,分手的时候冷漠又无情,给人的感觉很糟,而且总是伤害那些爱你的人。”包括她。
“你真的骂上瘾了,骂人不用打草稿,还不用换气的。”于睿出声抗议。
原来他有这么多缺点,他怎么都不知道?
他的反应让车予洁轻笑。这男人就是这样,她不说,他偏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说了,他又一脸不满意。
“是你要求我说的。”她无奈地瞅他一眼,摇摇头道:“就是因为有你这种男人,女人才总是为爱受伤……”车予洁低低柔柔的嗓音传入他耳里,听来竟带有几许沧桑难受,无奈的眼神更揪得他一颗心烦躁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