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以蓁低著头,扭绞双手,心里挣扎著。
或许,她真该趁这个机会,把事情讲清楚。
“亚任!”她再次喊他,澄眸直视著他,望进那双深邃的眼底。
瞿亚任的心震颤了几下,突然发现,他好喜欢听她这么喊他的名字,好喜欢她望着他的表情,像是看着全世界那般专注。
他的呼吸喘促,心跳也不自觉地加快,那种感觉很陌生,他隐约像是在期待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我认真了怎么办?”她的贝齿过分用力地紧咬红唇,像是要给自己力量,说出最深刻的恐惧。
爱上一个人,怎么会是这样的心情?
她应该是快乐欣喜的,而不是这样的提心吊胆,这场戏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她不要这样。
她说出口的话,让瞿亚任一怔。
认真这两字,莫各地震动了他的心。
说实话,这真不是一件好事,表示事情出现变数,但他并没有一丝不悦,反倒觉得很中听。
“我问你,你有可能认真吗?”瞿亚任回问,没有发现他心底深处,隐约已有了期待。
樊以蓁垂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她已经认真了,这事已经发生了——她能这样告诉他吗?
说了,一切就结束了。
但她又不想就这样结束。
是不是谈恋爱的人,都会变得这样矛盾?
她明明想中止这一切、跟他划清界线,却又舍不得他怀里的温暖,他眸中的温柔,以致两个人仍旧在此纠纠缠缠。
“看吧,你根本不可能对我认真。”瞿亚任面无表情的栘开视线,心里没来由地觉得有些恼。
他在想什么?他在期待什么?
明明知道她挂念的是方正阳,这百分之百是她想结束的原因,他神经病的在想些什么?
但,该死的!他就是觉得生气。
“我还是……算了吧!”樊以蓁垂下头,眼前夜色极美、星光点点,她的心里却没有半点光芒。
如果事情结束,她应该能回到原来的自己吧?变回那个对事情随遇而安,知足认分的樊以蓁。
她不再对他抱著不该有的渴望与奢求,安心的当个小职员吧?
“我不想算了。”
听到自己的声音,瞿亚任才知道他开了口,
对她,他也厘不清想法,白天缠著她,理由很明确,那是为了公事,但是连晚上都不放过的找她一起晚餐……
他告诉自己,那只是因为戏要演得像罢了,他不承认在演戏之外,似乎愈来愈不想离开她。
但她却开口闭口的,只说要算了?
“亚任……”樊以蓁几乎要对他哀求了,怎么他就是不放过她?
“我说不能就是不能。”瞿亚任霸道的开口,就算她温柔喊他,也不能改变他的决定。
樊以蓁叹了口气,抬起头来,无奈的看著他。“这样真的不好,我们当回朋友就好,不要继续演下去了。”
“我并没有觉得不好。”瞿亚任不懂,是她固执,还是他?
虽然并不是非她不可,但他就是不想放手,更不想恢复成普通朋友。
他喜欢两人目前的关系,就算是假的,他还是喜欢她目前的身分。
“你这人实在是……”她本来就不擅辩,更何况对象又是一个律师,她实在是无能为力。
“不要用那种“讲不听”的眼神看着我。”瞿亚任不满的回瞪她。
“可是你就是真的讲不听啊!”这男人,做了还怕人说。
“樊以蓁!”瞿亚任从鼻子喷出气来,他真的恼了。
“瞿亚任!”樊以蓁的红唇也显露出不悦。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僵持了一分钟,还是瞿亚任首弃战甲投降,他不想继续对战,更讨厌这种感觉。
“这件事不要再说了。”永远都不要再谈了。
永远?
思绪敏锐的瞿亚任,第一次被自己的想法吓着。
这个字眼,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这场戏就算继续,也不可能“永远”不中止。他到底是哪条神经错乱了,怎么会有这种可笑的想法?
没有注意到他表情突变,樊以蓁被他的霸道惹火了。
她是胆小、是被他欺负到大,但也不表示,她就必须这么服从下去,永远都听他的话。
“我不管,我不演了。”
樊以蓁简单地丢下一句话,站起身来,想趁她还有勇气时离开,不想搞得大家都很难看。
瞿亚任想也不想地伸手,扯住她的皓腕。
“不准走!”他火大的命令,心底深处除了愤怒之外,隐约有种陌生的慌乱。
“放手。”樊以蓁没想到他竟然来硬的,她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奋力甩开他的手,结果,她成功了!
没料到她的反抗会如此认真,他一个不小心被她挣开,瞿亚任眼睁睁的看著她逃走。
她没命似的往前跑,像是把他当成了洪水猛兽。瞿亚任一股怒气怎么也压不下来,他霍地起身,追了上去。
没几步工夫,长手长脚的他已经挡在她的面前,紧紧握住她纤细的肩。
“你放手!”樊以蓁奋力挣扎。“瞿亚任,你不要这么霸道,我演不下去了,我放弃总可以了吧!”
放弃?
简单两个字就烧掉他最后一丝理智,瞿亚任想也不想的紧紧搂住她,低头覆住她喳呼不休的红唇……
一吻上,他就发现再也停不了,更趁著她惊喘时,探入她口中的甜蜜,吻持续深入,吞下她的喘息以及模糊抗议。
她不能拒绝他!绝对不能!
第九章
樊以蓁慌了,怎么两人会越演越走样,还真的吻上了?
被他紧紧地揽在怀里,唇间尽是他男人味的气息,感受到他强而有力的拥抱,他认真的吻她,努力瓦解她令人愤怒的抵抗,只是吻着吻着,他似乎也觉得格外投入。
他无法克制地品尝她,她的甜美让他迷醉了,有生以来第一次,他受到情与欲的引诱,某种焦躁的情绪掌握了身躯与理智,他想拥有她。
只是,沉迷于此的人,似乎只有他……
樊以蓁猛地一推,瞿亚任退了好几步,两人隔著一公尺的距离。他说不出胸臆间反覆的是什么样的情绪,有愤怒、有茫然、还有明显到无法错认的留恋。
“过来。”他淡淡地开口,低沉的嗓音充满命令口吻,习惯了所有人的服从,他将被拒绝的难堪情绪压回心底深处。
樊以蓁直觉地摇头,一颗心仍在激狂的跳着,但她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紧咬着牙根,做几个深呼吸之后,将迷乱的心神收拾好,冷冷地看着他。
“够了。”樊以蓁平静开口,她掌心握拳,不愿再与他有太过亲密的接触。
无法否认的,瞿亚任的确具有强大的魅力,她的心被他所吸引,但是她无法纵情於他的诱惑。
她不是随便的女子,愿意付出时,往往就是真心爱恋,而与瞿亚任之间就像个无底洞,一跌下去,就是粉身碎骨。
瞿亚任回视着她,呼吸仍旧急促,她的吻对他有著奇异的影响,几乎让他情绪失控。
“你是个大律师,而我只是小小的职员,实在担不上“女朋友”这个大任,也没什么说服力。”樊以蓁垂下头,心想既然知道不能沉沦,她只好随意找个藉口来搪塞。
“再说,我实在没有心神陪你继续演下去,我还想再去兼个差,趁年轻多赚一点钱。”
“你嫌我没给你钱吗?”瞿亚任没礼貌地打断她的话,向前迈进一步,他那冷漠愤怒的神情,教樊以蓁顿时哑口。
“如果这是你的重点,那你可以早说,毕竟免费演一场戏,的确是让人无力,
只是我没想到,你跟小时候还真是不同,越来越会争取自己的权利。”瞿亚任口不择言,眼里尽是惊人的怒气,瞳眸闪过一丝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