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喜欢妳,奈奈,但是……我不爱妳,我很希望妳能留下来帮我,但是妳必须告诉自己,妳并不爱我。”他做的所有事都有计画,他不希望她破坏了一切。
胃像着了火,翻滚着灼热的疼痛,他的笑容不再能安抚她,只让她觉得疼。
翻飞的思绪逐渐落下,她慢慢的低下头,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像是怕太剧烈的动作,会让她伤痕累累的心碎裂一地。
“好……”虚弱的声音,像是在下一秒就要昏倒,她却站得格外挺直。“我不爱你、不爱你……一点儿也不爱你。”
如果多说几次,这事就会成真……那该有多好。
接下来的日子,柏家二老常常受邀到家里用餐。两个长辈十分意外,因为柏彦斌从来就不是这么热情的儿子……但见到餐桌旁每餐必到的奈奈,他们猜想应该是儿子认真了,努力要他们与未来的媳妇培养感情,两老心中乐的很。
尤其是柏父最近政坛得意,党内立委初选民调居高不下,简直叮以用“火红”两个字来形容他的近况。他的笑意总是挂在脸上,就连老是跟自己唱反调、敌党阵营的庄老头也频频释出善意,甚至还传出有意月兑党、由敌人变成朋友,怎不教人拍手叫好呢?
这一切好事,都是在奈奈出现后发生。他拍着儿子的肩膀说:“奈奈是个福星。娶进门来,铁定能让你事业顺利,让老爸政坛风光,蒸蒸日上。”
柏母也认为奈奈端庄娴淑,不但精通商场讯息,还很会安抚她这个老太婆。捶背按摩之外,还不忘买补品让她补身,既温柔又体贴,里子、面子都兼顾到了,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媳妇。
一切正如柏彦斌的计画没半点差池的进行,若硬要挑出缺点的话,那就是奈奈眼底似有若无的愁绪。
“怎么了?心情不好?”柏母握着奈奈的手,笑得一睑慈祥。在用完晚餐后,奈奈陪着柏母到花园里散步,那淡淡的愁容虽然藏在眼眸深处,但还是让人发现。
“没事,胃不舒服。”奈奈摇摇头露出笑容,回握住她的手安抚着柏母。
“那让彦斌带妳去看医生……”语毕,拉着奈奈的手,就要往屋里走。
“不用了,伯母,真的没事,过一会儿就好。”奈奈再三强调,为的是不想看医生,因为她的胃没有病,病的是她的心。
柏母叹了一口气,又叮咛几句后,才又继续和她在花园里散步。
“彦斌是我生的,我很清楚他的个性。虽然他看来温文有礼,但是其实心思藏得很深,妳是他唯一慎重介绍给我们认识的女孩,看得出妳对他的影响,也看得出他对妳很认真……”
奈奈露出苦笑,他演得真好,要是柏母知道这一切,可能会气到吐血吧!
“我跟他老爸谈过,他今年二十八,如果今年不娶,就要到三十岁才能结婚。我知道你们交往没多久,不过……听厨娘说妳都住在这里,所以两人的感情应该很稳定,我是希望年底的时候可以替你们办婚礼。”
奈奈停住脚步,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彦斌怎糜说?”
“他那里没问题,他本来就打算要今年结婚……”跟那个庄雅涵。
柏母将没说出的话赶忙吞回肚子里,露出慌张的笑容。“他那么爱妳,恨不得早一点把妳娶回家,不会反对的。”
爱?奈奈扯唇,猜出柏母没说出口的话,知道他爱的人不是她……
“伯母如果觉得年底前结婚比较好,那就照伯母的意思办,我没有意见。”奈奈浅笑,眼里闪过一抹淡漠。
梁奈熙没有反对的立场,更何况……她想婚事还是会照常举行,只不过新娘换人罢了。事情只会更好,不会更差,相信他们两老不会介意。
三十日的约定一到,她就可以拿着他付出的高额报酬,找个地方享乐一番,这么划算的事能落在她的头上,实在是太幸运了。
只是,这么愉快的事,为什么不能让她露出发自真心的笑容?
时日过去,她月兑离苦海的时间愈来愈近,她的心却愈发沉重,连扯出笑容都开始觉得辛苦。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怎么了?整个晚上看妳闷闷不乐?有什么问题吗?”
熟悉低沉的男声出现,不知何时柏母已然消失,柏彦斌出现在身后。
明知道不该对她太过关心,但是她的愁容却明显影响到自己,他无法对她置之不理。他告诉自己,他只是担心计画不顺利。
她没回头,只是望着远方浅笑,内心无力感满溢。
我爱上你了,这就是问题!包糟糕的是,这些话还不能说出口,她还得硬逼着自己相信那只是一时的迷恋。爱梗在喉咙里,她就要喘不过气。
“没事,我正在想要怎么花你给我的那一笔钱。”她笑。“打出娘胎开始,没见过这么多钱,很伤脑筋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能看出她在强颜欢笑。打从那次把话说白之后,她果真不再逾炬,当她偎在他的身边时,他觉得两人的距离好远,觉得她随时都会离开。
“过两天就是我爸的生日,到时候妳有很多的时间可以慢慢想。”望着她的脸庞,他想记牢她的模样。这短短的三十日,她好像已经在他的生活里扎根,一想到她就要离开,他竟会觉得胸口发闷,甚至还觉得疼。
“是啊,是有很多的时间想……”只是想的是他,而不是那笔钱。
“彦斌……”她转过身扬眸看着他,并朝他走了过去,停在他的身前。“我离开之后,你会个会有一点点想我?”
低头看着她水亮的眸、鲜女敕的唇,他扯出笑容说:“会,我会记得妳。”
原以为只是应付之词,在说出口后,他才发现他是真的这么觉得。
“可是我怕我会忘了你。”奈奈咬着牙说道。
柏彦斌的黑眸一沉,虽明白她的言不由衷,这话还是让他觉得不舒服。
“所以……我可以请你再吻我一次吗?”这是她这辈子说过最大胆的话,却也是最由衷的一句话。“吻我,好不好?”
凝视着她绝美的睑,他想不会有人能拒绝得了这样的请求。纵使冷静如他,还是迷惑在她灿亮的双眸里。
他的沉默,逼出她的泪,使她惊觉自己的难堪。做出这种无理的要求,简直把自己逼进绝路……就连心痛,都没有表达的余地,她只能惶然的掉泪。
“奈奈,这样是行不通的。”柏彦斌握紧拳头,压抑想抱她入怀的冲动,只是开口低喃着安抚她的话;心疼地快发狂,却什么也无法做。
“行不通又怎么样?我只是想要一个吻!”奈奈恨恨地瞅着他,晶莹的泪无法控制地滚滚流出,她知道她幼稚、无理,但是他为什么不能顺她一次?
“我只是要一个吻,我只是不想忘记你,这样都不行吗?我明明就爱你,为什么一定要说那只是迷恋呢?”她低下头,泪水不停地落下。
颤抖冰冷的身躯倏地让人拥入健硕温暖的怀抱里,泪落得更急。
“别哭、别再哭了……”柏彦斌知道他该走得远远地,却还是敌不过情感的冲动。他只能紧紧抱着她,却什么也无法做。
他脑子一片混乱,无法思考,他知道她为什么这么伤心?他知道那一对明亮的眼睛深处总是藏着一抹忧郁?他知道很多很多此时他该做的事,但是……他什么也不能做。
他现在只急着想止住她那仿佛永远也流不完的泪。他不记得奈奈哭了多久,只知道他心疼得快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