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颖……”他低唤着她的名字,嗓音已明显揉进了压抑。
终于,她从他的脖子上仰起头来,望进他已点燃欲火的黑眸,心里微微一惊,紧张的情绪捉住了她,但却不感到害怕。
“夜深人静的,妳这么抱着我,难道不怕我兽性大发?”老实说,被她这么无心的撩拨,他跟野兽只是一线之隔,让他努力压抑住的原因,只是不想吓坏她。
孟颖回视着他,她的心里正打鼓似的,咚咚咚的一片混乱。
她知道他眸中的光代表什么,她很紧张,却不害怕,甚至还有一点期待……
“我没见识过真正的野兽……”她的心跳得好快,鼓起勇气说出这话,小脸红得跟蕃茄一样,觉得自己好像在引诱他做坏事。
他的眼睛先是一瞇,而后倏地睁大,他没听错吧?他的小女人正在鼓励他变成野兽?
被他凝视得发慌,孟颖的脸颊爆红,开始后悔自己的无知,小手松开对他的箝制,推了他一把,踉跄的想要退开,却踩到了棉被,两个人同时往地板上跌去。
孟颖紧闭着眼,等待接下来的剧疼,半晌之后,她奇怪的睁开眼,发现她安全的被他拥在怀里,被子将她包得好好,她的头正好撞向他的大掌,一点儿也不痛。
“撤下了药,这下又想逃,妳觉得妳逃得了吗?”他的嗓音低沉,低头凑向她的小脸。
“我哪有?”她哪来的什么药,他是被她几句话吓傻了吗?
“妳哪没有,妳的眼神和这种柔柔软软的嗓音,想让我变成野兽来吃了妳,这就是最强力的药。”他低头,细吻着她的额头。
他的吻像春风,让她觉得身体好烫,整个人都恍惚了。
他缓缓的下移他的唇,印在她柔软、轻颤的红唇上,心里除了,还有更深的爱恋。
他要她,却又不是单纯的只要她,有种更深刻的东西,正在他的心里翻搅着。
他突然理解为什么会想在三更半夜吵醒她,只为了见她一面;无论多忙多累,只要一见到她,他的心情就会放松,像是回到最舒服的角落。
因为,他爱她。
爱是一种冒险、一场赌注,所以必须用专注和真诚去爱,爱从来与清醒的人无缘,而他一直不曾有过这样的心情,清醒得可以,直到遇到她,他开始像个傻瓜。
──像个高兴的傻瓜。
热情蔓延到她的颈项,大掌开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洒下火种,来势汹汹。
或许,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累,也没有那么想睡。
“孟颖……”他低喃着,亲吻着她的颈项,唤她并不是想告诉她什么,只是习惯性的叫着她的名字。
“嗯?”她努力维持清醒,出声低问,两人热情地对视着。
“我爱妳,妳知道吗?”他浅吻着她的鼻端。
她点头,热泪盈眶,小手紧抱着他,以行动告知她的想法,将没有说出口的爱意,付诸行动。
他爱她!原来,他是真的爱她!
心情像是飞上了云端,而身体却像着了火一样,她热情地响应着他的吻,毫无顾虑的将自己交给他。
第八章
孟颖刚结束一天的工作,一脸疲惫,起身到化妆室里,打算洗个脸清醒一下。
与御又权的感情稳定成长,她不再游移不定,知道他就是自己想交付一生的男人,两人相处的时间虽然不过一个多月,但是那种心有所属的感觉,真的让她很珍惜。
只是,她的人缘并没有像她的爱情那么如意,在公司,她被孤立的情形愈来愈明显,本来愉快的上班气氛不复存在,她除了跟客人聊天说话之外,整个饭店像是只有她一个人上班似的,大家都不搭理她。
御又权的铁腕政策一直没变,新官上任的那三把火,一直熊熊地燃烧着,而且有愈烧愈旺的态势,几个自恃为饭店长老,不把总经理新政策放在眼里的人,在公布栏上看到自己被资遣的消息之后,纷纷感到怒不可遏。
而这些人,偏偏就是跟孟颖本来就不是很对盘的人,于是流言传出,说是孟颖在幕后操纵新来的总经理,她握有生杀大权,大家对她又畏又怕。
她也懒得解释,毕竟,有些事不是解释就行得通的,她选择平静以对,独自忍受着大家的批评。
洗完脸,孟颖发现擦手纸已经用完,于是她进到厕所,抽了几张面纸擦脸,正巧听到几个同事进来,出于直觉地,她关上了门,不想让她们知道她的存在。
几个同事鱼贯的走进,对着镜子打点门面,有的扑粉、有的上口红,几个女人开始长舌起来。
“我愈看孟颖愈不顺眼,每天装出笑脸,私底下却捅人几刀,叫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女人一号拨拨长发,脸上满是不以为然。
“就是说呀,现在只剩下主任敢跟她说话,搞不好就是为了巴结她,妳看看,几个比主任还大的主管,不是被口头警告,就是被资遣,下场很惨吶!”女人二号开始呼应,鲜红的口红抹上了唇,仍是口沫横飞。
“还是主任聪明,巴结上孟颖,就像是贴了张护身符在身上,免死金牌加身。哪像我们,上班还得小心翼翼,怕一不小心得罪了她,明天就不用来上班了。”女人一号继续说着风凉话,看不惯孟颖竟然运气这么好,直接巴上了总经理。
“我看妳是嫉妒吧!”女人二号看出她心底的想法,推了她一下。“没办法,人家孟颖说身材有身材,说娇态有娇态,我还听说……总经理都会到孟颖家里过夜,早就上过床了,妳怎么跟她相比?”
接着是一阵女人的娇笑声传出,孟颖隔着一道门,双拳握得极紧,不知道他们的男欢女爱,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来之后,会变得如此不堪。
“好啦,别扯了,补好妆快上班了,要不然,明天真的不用来了。”几个人再做最后的补强之后离开,化妆室里恢复宁静。
孟颖颓然的在厕所里蹲了下来,双手摀住了脸,觉得很委屈。
她想找人哭诉,想窝在御又权的怀里撒娇,想把耳朵关起来,什么也不听,一心一意只想跟他在一起,但……
她什么也不能做,因为御又权不在身边,他人还在台中,一个说远不远,却让她见不到他的地方。
第一次,她想逃,逃开众人莫须有的指责,逃到他的怀里去,只是……这似乎也行不通。
他说他爱她,他也一直宠着她,有时间就往她的身边跑,但是……两人一直没谈到未来,他未来的蓝图里,有的只是连锁饭店的版图,有的只是他光辉灿烂的事业远景,她呢?她在他人生的哪一个角落里?她想往他身边逃,但他容得下她吗?
几个老者坐在御家的客厅里,茶香四溢,但大家的面色凝重,没有一丝悠闲的气氛。
“董事长,您得替大家拿个主意。”带头的经理年近五十,一直以饭店开国元老自居,却在几天前得知,总经理打算逼退他。
“总经理想开疆拓土,这一点大家都没意见,但是在这个时候,他却一直拿我们这些老将开刀,到时候就算顺利谈成饭店并购的事宜,却找不到可以派上用场的将领,对公司也不是一件好事。”附和的老者同样也收到总经理的口头警告,不敢掉以轻心,联合几个劳苦功高的老主管,来向董事长告御状。
御父喝了口茶,对于儿子近来大刀阔斧的行为,他也有些感冒,很不符合他一贯温和的处事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