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需要休息,怎么不到国外度假?”她抓著沙发的扶手,努力集中精神。
他想了一下才回答。“或许我该出国度假,可是工作愈堆愈多,一时丢不开。也不容易排出一段空档。”
“听起来好像很乏味。”
“你觉得我是吗?”
“是什么?”
“你觉得我是乏味的人吗?”他半认真半开玩笑地问。
“你会在意我对你的看法吗?”
“你知不知道你常用反问回答我的问题?你实在该走律师这一行。我无法想像你怎么能窝在闷死人的图书馆那么久。”
“我喜欢看书。”其实只要她别太紧张,他也不那么可恶,像现在这样,跟他闲聊也满不错的。“置身书堆的感觉很平和、安详。”
“可是一点都不刺激。”
她的脸颊转为酡红。“我的生活中不需要刺激。”
“你的口气像个修女,可是我相信你的内心其实和你的红发一样热情。”
她顿时心跳加快,往门口望去。
他随著她的视线看过去,柔声说:“这次你别想逃。”
约翰爵士呢?瑞迪到哪去了?他们在楼上爵士的房间下棋吗?还是在书房里?如果她尖叫救命,他们听得到吗?
尼可的手伸过来,她像木头人一般,眼睛盯著墙壁,一动也不能动。
“你实在是个很诱人的女人。”他嗄哑地低声讯。
莉丝听到自己的呼吸声,重得像个气喘患者。她必须坚强,必须坚强,不能软趴趴地任他予取予求,他已经在轻抚她脖子了,再慢就来不及了。
她往沙发旁边挪。“别这样。”她低语,眼眸一对上他的眼眸,她又想挪回原来的位置,甚至挪进他怀里。每次他的眼睛一对她放电,她就头昏目眩,失去自制。太疯狂了!他的吸力再强,她也应该抗拒,不能忘记他是谁,不能忘记他多可恶。可是她的目光焦点凝聚在他肩上,眼见他的唇一寸寸逼近,她却什么也无法做,只有在两唇相接前的一刹那,发出一声垂死般的低吟,算是挣扎过了。可算是对她的理智有个交待。
他轻柔地吻她,挑逗她回吻。她禁不起诱惑启开璎唇,他温热的舌立时探进,饥渴地、热烈地吻她,压她躺在长沙发上。
她的理智被他的魔力赶走了,她的双手趁机恣意非为,抱著他的头,手指插进他发中,抱紧他加深他们的吻。她著了魔法的手指隔著衬衫抚模他肩膀还不过瘾,非得钻进他衣服里触模他的胸膛不可。
他的手也没闲著,也钻进她衣服裹揉捏她。莉丝兴奋得就要爆炸了。他还拉开她裤子的拉链,手指潜进她的蕾丝内裤,探索她的处女禁地。
天哪!他就要夺走她的贞操了,在这个随时有人会闯进来的起居室里,而她居然软绵绵地默许他胡作非为。怎么会这样?几分钟前她不是还向自己承诺要誓死反抗吗?她得过的教训还不够吗?
想到这里,她火热的身体急遽降温。不管有多困难,不管她的激情如何抗议,她都必须叫停,不能让错误继续发展下去。他对她根本没感情,只是玩弄她,她没必要付出贞操满足他的。如果她让自己成为他泄欲的工具,那她还有脸活下去吗?
她缩回自己的手不再碰他,挣扎著夹紧腿,穿好长裤拉上拉链,虽然仍心跳如雷,不过她已经冷静多了。
“怎么了?”他的眼睛仍充满混浊的欲念。
“我一时失去理智才会让你调戏我。”
“我调戏你?”他的不满足化为怒气,牢盯著她觑。“你刚才好像很喜欢被我调戏。”
“我说过了,我是一时失去理智。”她要站起来,他拉她坐回沙发。
“你不能点燃一个男人的欲火后就溜掉不管。”
“你们男人只想要女人的,还敢指控女人想钓金龟婿。女人想钓金龟婿至少还准备做某些付出,男人则泄完欲就一走了之。你别忘了你还有个女朋友。她声称是你们家的一份子。你想泄欲的话也该找她。”
“我和西卡没有婚约,她不是我们家的一份子。”他用手指耙耙头发。硬声说:
“我没必要对她忠实。”
莉丝冷然道:“对不起,我无法苟同你们随便搞男女关系的新潮作风。”
“我不是你想的那种随便乱搞的人。”
“不是吗?你刚刚才证明了,只要愚蠢的女人不抗拒,你就会放肆妄为。”她差点成了天字第一号的愚蠢女人,“你有固定的女朋友,你也讨厌我,可是你还……羞辱我……”她气得发抖,握紧拳头不准泪水决堤。
“我真想打你一顿。”他忿忿道:“我承认我想要你,你能否认你想要我吗?”
“我的尊严更重要。”
“如果诱因胜过你的尊严呢?譬如信用卡或婚姻。你要我相信你不是拜金主义者,是预备放长线钓大鱼,是不是?”
莉丝祈祷上帝给她开口反驳的力量,可是她的良心无法否认。他说得对,她守身如玉为的就是等待一个愿意用婚姻诱惑她的男人。虽然信用卡对她的吸引力远不及爱情大,但是婚姻的确是使她能献出自己的钓饵。
她起身走出起居室,头仰得高高的,一走出他的视线,就飞奔进自己的房间,扑倒在床上,低声哀泣。想到迟早得再和他见面就已无限难堪,她又如何能整个周末都和他一起在乡下别墅度过?
第七章
行程比莉丝预计的还久。路上车子多,偶尔还阻塞,尼可几次不耐烦地低声诅咒。
汤西卡努力找话和他谈,想转移他的注意力,逗他高兴一点,全无济于事。她讲她的,尼可意兴阑珊,还常常懒得搭腔,连莉丝都为汤西卡感到悲哀。
有这种男朋友不见得是福气,他根本都不想掩饰自己心情不好。
莉丝自己的心情也一样糟,心口的痛比身体的痛更难痊愈。昨晚她辗转反恻,直到天快克了才终于成眠。入睡后却又连续作梦,先是甜梦,他吻她、抚她、和她缠绵不已,按著变成噩梦,他讪笑她、侮辱她,骂她原来也是个随便的女人,还敢大言不惭地批评他。那些全都是她睡著之前思潮汹涌的翻版。
幸好今天早上他没有提及昨夜的点滴,也许对他来说那根本没什么,她却懊悔不已,无法解释当时为何那般放荡,如果她没有及时觉醒,那后果真不堪设想。
她又逮到他从后视镜裹看她,忍不住说:“你不必一直查看我是不是还在这里,放心,我不想自杀,车子在路上跑时。我不会贸然跳下车。”
“谢谢你的保证,你不知道我听了有多放心。”
坐在他身边的汤西卡警觉地瞟他。“还有多远?”
莉丝看到汤西卡把手放到尼可的大腿上,要不是她在后座,汤西卡可能不只抚模他的大腿而已。
“谢谢天,再半个钟头就到了。”尼可说。他好像没感觉到腿上有只玉手。
“甜心,你一定开得烦死了吧!等我们到了,我会帮你消除疲劳、放松筋骨。”汤西卡发出暧昧的笑声,再以胜利的眼光睨莉丝。
莉丝假装没听到,打个大呵欠。
饼了约廿分钟,车子离开高速公路,转进乡间的道路。
看到久违了的乡村景象,莉丝不由得精神一振。她已经渐渐习惯伦敦的交通和嘈杂,但是一回到乡下,还是觉得乡下好,没有拥挤的人群,没有噪音和空气污染,视野开阔、绿意盎然。令人神清气爽。
穿著运动衫和短裤的吉瑞站在别墅门口欢迎他们。汤西卡第一个走向他,滔滔不绝地大声向他抱怨交通阻塞开了好久的车,她尖拔的声音破坏了乡野的宁静。“可怜的尼可一定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