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可以信任吗?”映燕对他所说的人名完全没有概念,她只是担心他的安危。
“前几天我已经让人打探过,也跟黄老提到我出事的经过,他十分惊讶,也很震怒,更没想到李先轴竟然背叛我。”原来,李先轴真的打算一手遮天,根本没让公司里的人知道这件事。
他在电话里指示黄老不要打草惊蛇,要黄老暗中收集李先轴的罪证,另外再将追撞他的车号也一并告诉黄老,让黄老想办法先行处理。只要能捉到那些追撞车子的歹徒,就不难把李先轴揪出来。
黄老很高兴能有出手的机会,一听到靳严这么说,几乎是拍着胸脯保证,说他绝对不会让那些王八羔子好过……
所以,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静静等待而已。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映燕问着。
靳严凝着她看,沉思了半晌之后才说:“等妳的事情处理好之后,我就会回台湾。”
等她跟她未婚夫之间的问题解决之后,那时他就可以离开,将这段关系划下句点。
“不过……如果妳希望我留下来,我就会留下来。”他补上一句。
靳严压抑不住内心的冲动,对她的感情终究还是露了馅。在心底深处,他希望她能开口留下他。
如果她开口留他下来,那他愿意付出一切,只求留在她身边。
映燕回视着他,有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的心在狂跳着,因为他出口的话,这让她真切的知道他的心情,也察觉到自己心头的喜悦。
心口在燃烧,理智与情感互相拉扯,传来一阵疼痛。
在来辛巴威前,母亲曾跟她彻夜长谈,让她明白她的婚姻不只是一个人的事,而是事关整个家族。家里的事业每下愈况,弟弟又没有经营的天分,而目前能让公司维持下去的方法,就是让谷天语接手。
母亲这一席话,让她清楚这趟到辛巴威的目的,对他们家来说有多重要,这也让她明白,她并没有选择的权利。
案亲的身体并不好,而她很清楚在父亲心中,公司重于一切。如果公司垮了,那父亲也会跟着倒下……这不是一个女儿希望发生的事。
在厘清肩上的负担,明白父母亲的期望之后,她的呼吸顿感苦涩不已。
案母亲辛辛苦苦扶养她长大,而这一次,是他们第一次开口求她,她能说不、能拒绝吗?
不行,她做不到。
她很清楚,关于靳严、关于两人之间暧昧的情愫……该是结束的时候了。
等事情告一段落,他就该回到属于他的地方。只是,他眸底那明显的希望,为何依旧揪扯着她的心呢?
“靳严……”她轻喊着他的名字,有种说不出的心酸,只因为察觉到两人本是并行线,不该有交集,也不会有未来。
靳严迎视着她,在她的眼中看到为难。
“我跟天语已经订婚多年,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今年就会结婚,我很高兴遇到你,也很高兴有你这个朋友,但……我们的关系仅止于朋友而已。”映燕艰难的说着,简短几句话中有道不尽的心酸。
只是朋友吗?
靳严没答腔,暗自感受胸口传来的疼痛。
为什么世上有个谷天语?为什么他不是她的未婚夫?为什么她爱的不是他?
只是,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徒增心伤罢了……
“妳决定就好。”靳严转开眼,不再望向她。口气冷淡,轻描淡写的说着,不想让她太为难,更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的心痛。
他的简言带过,并没有让她觉得好受,却叫她一颗心愈绷愈紧。
她凝着他的侧脸,从他的眉梢到眼角,全是一派平静,让人无法了解他在想些什么。这让她更忐忑不安,不知道他接下来会怎么做,她又该怎么应对?
“一定要等安全了再回台湾,知道吗?”她迎上去,关心的说着,才知道自己多么不想让他走。
“我自有分寸。”靳严只是点头。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忍受,看着她与另一个男人卿卿我我,那会折磨他的心,他不知道还可以再忍耐多久。
两人之间有一阵难挨的沉默,窒碍的气氛让两人的胸口都隐隐作痛。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应该是天语来了。”映燕扯出僵硬的笑容,想起母亲交代的话语。看样子她势必挽留住比天语,这样赵家才有希望。
瞧见她的笑容,靳严一时无语,仅只是听见敲门的声音,就能让她这么愉快?
“去应门吧。”靳严冷冷的说,俊脸上没有表情。
映燕点点头,快步的来到门边。调整好心态,堆出愉快的笑容之后,才一把打开大门。
丙不其然,是谷天语来了。
只是,谷天语的表情看起来却格外凝重,似乎有什么事情困扰着他。
“事情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盯着映燕看了半晌,谷天语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听不懂的话。
映燕不明所以的皱起眉头,不明白他话中的含义。
“无论我娶谁,都离不了钱字,那我真该挑个对我有利的交易才是。”谷天语又喃喃说了几句,映燕一听,不知该说什么好。
“把行李收一收,我们回玫瑰农场去。”谷天语冷冷命令道。
不待她响应,谷天语转身回到车内,连一句问候的话也没有,似乎很不高兴见到这个未婚妻。
“爸爸说,天语想解除婚约娶另一个女人,我不相信,除非他亲口跟我说,可是……他刚才连看都没看我一眼。”映燕唇边的笑容凄楚,深怕辜负了母亲的期望与交代。
“不会,妳想太多了。”靳严将一切都看在眼底,自然也知道事情并不乐观,但不忍见她难过,也只能安慰她。
“真想见见那个让他改变心意的女孩。”映燕苦笑着说,还是听话的收拾着行李,准备到玫瑰农场去。
靳严只是沉默的看着她,心事重重,只因为她为着另一个男人伤心……
静静的坐在车子里,三个人都默然无语、各怀心思。
靳严一脸冷漠,凝视着映燕,而映燕则是分神注意身旁的谷天语……多匪夷所思的画面。唯有谷天语泰然自若,彷若局外人一般。
靳严一咬牙,把脸转开,不去猜测映燕嫁给这样的男人后,是否能真的得到幸福。
终于到了玫瑰农场,谷天语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一反刚才的冷漠,热络的揽住映燕的肩膀。那一剎那,靳严得握紧拳头,才能压抑住不把谷天语的手扳开的冲动。
靳严在心里暗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眼前这女孩,他连碰都没碰过,连吻也没吻过,却那么该死的在乎她……
仅只是看着另一个男人拥住她,嫉妒就像是一把利刃,不断的在他心口上狠狠刺着。
他想揍谷天语一举、想把映燕夺回身边、他想摇晃着映燕的肩,告诉她,自己有多爱她。
只是,他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没有做。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在她心中,她最想要的人是谷天语,而不是他……纵使心口泛着疼痛,他仍会替她解决任何阻碍她幸福的人。
想到她得到谷天语之后会有的笑容,靳严冷漠的脸上出现淡淡的笑痕……这样就足够了,他只希望她幸福。
只要她幸福就好了,至于心底深处,那压得他几近透不过气的疼痛感,他可以忽略……
“妳就在这房间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谷天语站在门边,对着映燕说,刚才的亲昵感已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