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夏夜,空气中带着些微凉的味道,有点秋天的冷肃气氛。
星子在天际闪烁着,或暗或明的光点,将天际染上奇幻的色彩,清明的夜空,多事的云儿躲的老远,将这一片闪着光的天际,留给驻足在星空下的四个男人。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声蓦地响起。
“阎中杰!”一个发长及肩的男人,满脸怒气的瞪着另一个男人看。
“什么?”一脸傲慢的男人,斜睨着他,不在意接收他的怒气。
“一年才一次的生活分享会,你非得约在这个鸟下生蛋的地方喂蚊子吗?”欧阳楙嫌恶的将手臂上的蚊子弹的老远,一脸受下了的表情。
“怎么?长年生活在蚊虫肆虐的非洲,你也会怕这种小玩意?”阎中杰只是看了肤色黝黑的欧阳楙一眼,明显不以为然的表情。
“就是因为长年都在那里,好不容易回到台湾,你就不能让我感受一下城市的舒适感,而不是荒凉的景色吗?”欧阳楙火气极大的回了他一句。
“你们两个好不容易见面,不吵架是活不下去吗?”一向温文有礼的左克伦递了瓶啤酒到欧阳楙眼前。“消消火,一年才见一次面,你们也吵的起来,真是服了你们。”
“他们两个,不吵才是天方夜谭。”沉默寡言的卓翊冷冷的眼神,在三个人之间转了转。“乾脆,这学生时期的生活分享会,到此告一段落好了,省的你们彼此见了心烦。”
“这可不成!”心急口快的欧阳楙连忙反对。“我难得有这个藉口,可以请假休息个几天,你不能连这个机会也把我剥夺了。”
“自我虐待狂!”一向不对盘的阎中杰,还是忍不住念了他几句。“好好的家业不继承,跑去当什么职业摄影师,拍拍美女就算了,还不远千里的跑到非洲,当什么生态摄影师,简直是活腻了。”
这下,其余两个人都静默不语,这就表示,大家都认同阎中杰的话。
他们四人,是博士班的同学,因缘际会下,四个性格迥异的男人,竟成了莫逆之交。
或许是背景相同,全是企业家第二代,所背负的责任也一样重,从小接受的训练,更是大同小异,以至于明明是性格迥异的个体,彼此的默契却是只消交换眼神就能沟通。
“谁不知道,你们几个就是羡慕我跑的开,不像你们,个个被家里绑的死紧,又是继承家业,又是传宗接代。”欧阳楙不以为然的耸耸肩,不当一回事。
说到这一点,其余几个人的目光又一次交流,不可否认的,他们的确有一点酸葡萄心理。
“你可说到卓翊的痛处了。”左克伦笑的诡异,在知心好友面前,没有刻意装出无害的样子。
沉默的卓翊面色一凛,他目前的确正努力想办法,推却来自父母亲一而再、再而三的压力,提醒他传宗接代的义务。
“而我呢,就是得在父母亲刻意拉拢之下,努力和颜悦色的,将那个缠人的丫头片子推的老远……”左克伦摇摇头。“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差事。”
“看样子,只有阎中杰最轻松。”欧阳楙看好戏似的转向阎中杰。“你那个养父,摆明了只要你继承家业,压根儿没指望你成家立业……有这种养父真好!”
“事情并不像猪想的那么简单。”阎中杰拐个弯,还是选择骂骂死对头,在欧阳楙还来不及出声反应之前,接着又说了。“他交付给我一个新任务,一个很麻烦的任务。”阎中杰难得皱起了眉头。
这倒引起欧阳楙的好奇心了。
“是怎么回事?”欧阳楙急的将手边的啤酒放下,倾身向前。
阎中杰看出他眼中的兴灾乐祸,索性不把话说明,将矛头指向一旁正安静的直灌酒的卓翊。
“你的问题那么严重啊?”阎中杰关心的问。
“不!”卓翊笃定的摇摇头,短短的时间里,他已确定了心中的决定。“他们要个孙子,我就给他们个孙子。”
“不错!”左克伦赞赏的点头。“你独断的个性还是没变,果决、有魄力,这下,就看你们家的两老,能不能承受的住了。”
虽然不知道卓翊接下来的做法,但是,他相信,必定精彩绝伦。
“那么,大家都有新想法了。”欧阳楙大声笑了笑,举起手中的酒瓶。“咱们来为彼此加个油吧,看看明年的这个时候,又会是什么光景。”
四人相视,有默契的让酒瓶在空中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没错,各自加油吧!”四人异口同声的说着。
今年,在星光的见证下、以及四人友情笃厚的目光中,四个心思迥异的男人,将会遇到他们人生中第一个美丽的挫折。
第一章
盯着报纸上的斗大标题,阎中杰几乎想立刻冲回家,好好的修理修理那个对自己有天大恩惠的老顽童。
像是感应到他的愤怒,那始作俩者竟配合的出现在阎中杰办公室门口,带着一脸不合宜的灿烂笑容。
“心情还不错吧?!”阮锦农几乎是睁眼说瞎话,眼前的男人气的头顶冒烟,如果他带了打火机,这男人铁定会像火箭一样,冲上天去。
“你若是要天下大乱,可以选蚌温和一点的方法,用不着来上这么一招,硬是要把我拉下去搅和!”阎中杰怒气十足的将手中的报纸,准确无误的丢到阮锦农脸上,下过,正好被早有预感的阮锦农接个正着,不慌不忙的将报纸展开。
你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吗?
你想成为阮锦农的孙女吗?
“原来,报纸上的头版,是这么大的广告啊?”阮锦农明知故问的装傻,笑容掩住了他眼中的急切,没让阎中杰发现。
“你之前只说过,要我帮你找到失踪已久的孙女,但是,你没通知我……你会用这么一种惊天动地的方式找人。”阎中杰气极败坏的瞪着收养他的阮锦农,要不是他对自己有养育之恩,难保他不会当场掐死这个老顽童。
“谁敦你迟迟不肯动作,我要何时才能见到我的孙女?”阮锦农摊摊手,装出一脸无奈。“虽然我知道你不找的原因,绝对个是因为继承权有可能落在另一个女人手上,但是……这可能性是存在的,我只好自己动手。”
阎中杰挑起眉头,这小老头明知道,他只是担心明目张胆的找人,可能会惹来一大堆麻烦,而其中最大的麻烦,就是会牵扯出一大堆不相干的女人。
见阎中杰不语,阮锦农习惯性露出笑脸。“开玩笑,开开玩笑罢了。”
“你知不知道,这么一来,会有多少女人冒名前来?你知不知道,你阮锦农的名字代表什么?”阎中杰睨了阮锦农一眼,无奈的意味占了大半。
“代表有钱有势。”阮锦农回答的有些心虚。
“没错!”阎中杰耸耸肩。“当初,你收养了没有血缘关系的我,让我继承你大半的产业,跌破多少人的眼镜,大家怎么说你?说你是个花钱不眨眼的土财主,说你没几年就会被我掏空,然后露宿街头。”
“但是事实证明,我的下场没有那么惨啊……”阮锦农更心虚了。
“那是因为,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阎中杰叹了一口气,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说这个行事不经大脑的老顽童。“在众人的心里面,你只是个上财主,现在你又刊登这么一篇寻人启事,涌上门的女人,挡也挡个住。”
“没办法,我的日子不多了……”阮锦农的笑脸有些黯淡,低低的说了句。
“你说什么?”阎中杰没有听清楚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