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过意思也差不多了。"大妈与二妈之所以会对母亲恨之入骨,他父亲占了极大的因素。
他边说边上药,熟练的上了绷带。
"伤口不深,应该很快就好了。"他站起身,决定结束这个话题。
"段旭……"她看得出来他闪躲的意图。
"这些天你可以休息,他大概得花个几天想办法,来制止我荒唐的行为……""别走。"云筝拉住他的手,有些莫名心疼的情绪。"你们父子有必要闹得这么僵吗?"段旭冷眸望向她,其中还隐含着愤怒,只因她踩着他心里最痛的伤口。
"什么事都不知道就想插手,你未免也管得太多了。"他怒言。
"我只是想……"
"只是想什么,想做救苦救难的菩萨,还是你真想做我段家的媳妇……"他的凌厉怒气压过理智,口不择言的低头怒视着她。"你还不够格!"空气间,两人皆因这句话而陷入窒闷的沉默里,短短的几秒钟,像是整世纪一般的漫长。
四目对望,云筝缓缓呼出一口气,明眸眨了眨,嘴角牵出一抹晦涩的笑容,反倒揪着他的心。
"我从来也没想过,要当你段家的媳妇,我只是关心……""用不着。"他断然的拒绝,眼中一闪而逝的心痛不再,他大声吼着。"别以为我对你稍微好些,你就自以为与众不同,在我眼里你们都是一样的,只是泄欲的工具,懂吗?"时间像是在那一刻间停住。云筝连嘴角的笑容也僵了,泪水逐渐在眼中凝聚。
良久……
唇边的笑容,像是一种奢望,她已无力扮出笑容让他安心。
"对不起,我想去洗个澡。"她垂下眼来,避免眼泪再一次的在他眼前泛流。
她闪过他进了浴室,打开莲蓬头,让水当头冲了下来。
她闭起眼,让水在脸上奔流着,流过嘴角的伤口时,她皱起眉。
好痛……好痛的心啊!
她的确不曾想过要当他段家的媳妇,可是,她却曾因为这场戏而暗自窃喜。
她的确不曾想过要当他段家的媳妇,可是,她却曾因为他的温柔而心荡神驰。
她知道自己对他已经动了心,却不知道已经动了情,直到刚刚。
他的话像把利刃插进她的胸口,指责着她藏在心底深处的奢望。
明白的告知,在他的心中,她只是一个泄欲的工具,一份合约中的小角色……
无声的泪顺着水流了下来,她蹲在水柱下,见到他刚才悉心包扎的伤口已经淋湿,想到他刚才温柔的样子,就像是一场梦境。
她单纯的没有去衡量自己的身份,只是想分享他眉间的痛苦。
最后,伤的是自己。
今后,她会谨守她的本分,做她该做的事……
而段旭立于窗前,口中呼出的烟一阵接着一阵,烦闷占住他心口,快让他喘不过气。
他扬起手表察看了时间,而后回头望着仍旧紧闭的浴室门……
他失控了。
因为她不该有的关心而失控了。
因为她触及他最为忌讳的部分而失控了。
所以,他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她应得的。
惟有这样一针见血的贬抑她,她才会记得今后该有的规矩。
所以他不必觉得愧疚,但他为何该死的觉得心疼,该死的想抹去她眼中急欲掩去的伤?
他慢步到了浴室前,敲门问着。
"洗好澡就快出来,我洗个脸之后,还有事要处理。"他若无其事的对着门说着。
没多久,一头湿发的她出现在门后。
"还洗了头,所以久了点。"她嗓音甜润的说着,听来与平时无异,甚而更加娇细,只是通红的眼睛泄露她哭过得痕迹。
段旭看着她的笑脸,一句话在喉间滚了许久,还是没说出来,闪过她的人,进了浴室。
门里、门外,距离又更远了。
第7章(1)
一个晴朗的午后,阳光透过明净的窗子射进房里,云筝手里端着刚刚煮好的咖啡,却没有闲适的心情。
打从那次的事件之后,她很守本分的照着他规定的作息生活着,只是当两人独处的时候,总会觉得尴尬、无话可说。
两人虽然同睡一张床,他却不曾再碰过她。
每天夜里总是她先睡着之后,他才会上床休息,而在她还未张眼时,他就离开她的床。
对于这种情形,她无法解释内心流窜的,是放心,还是失望。
他似乎是铁了心的要让他父亲难堪,总是在对外的商业宴会中,带着穿着暴露的她,还故意的要她与其他男人谈笑。
她已经认定这是她该付出的代价,所以对别人的讥讽,她总是用麻木应对,再难堪,她也能露出微笑。
对于这个角色,她愈来愈得心应手,只是,心里却愈来愈难过。
对段旭的好感与悸动,被她细心的掩藏着,也由于段旭一向的冷眼对待,她安心的认定,这只是一段没有结果的单恋,会因为合约的结束,而到终点。
她像是踩进了流沙中,正在深陷,却自以为安全。
唉!她不该只想着这些。
弟弟的脚已经动了手术,恢复的状况也都很不错,她该觉得宽心,只是母亲仍旧不时的打电话,利用各种名目向她要钱,似乎真的将她当成段家的媳妇。
段旭虽然冷漠,但是对于她的要求却是照单全收,只是,把钱交给她时的轻视目光,让她将所有的解释吞下去,只因,他不会相信。
她曾试着告诉段旭,他眼中的"老鸨",其实是她母亲,为了弟弟、为了钱,她不下一次的逼迫自己卖身……
不过,换来的是他更加轻蔑的神情。
她知道,他永远都不会相信她。
音响里传来的音乐,打断她低沉的情绪。
打从英国回来到现在,已经将近两个月了。
以前,每天练琴好几个小时,现在却连琴都碰不到,只能听音乐解闷,而这种日子,她过的已经烦腻。
前些天出门时,在转角看到的那间乐器出租店,猛然在脑中跳出。
她或许可以每天偷闲一个小时,到那里去解解闷也好。
踅步到了乐器店,也能算是运气好,乐器店的老板也是竖琴同好,慷慨的将他自己的琴租给了她,也欢迎她每天到店里。
试拨了琴弦,虽然没有自己的琴好,但也算是能安抚她思念音乐的心情。???
吃过晚饭,段正豪一边吃着水果,一边打开晚报,浏览经济版的头条。
"看样子,段氏在段旭那小子的管理下,也算是蒸蒸日上。"段正豪虽然对股旭的风流史感冒,但是对他的经营理念与能力,倒是相当赞许。
"老爷子,你上次说的……说要让段旭接下你所有的股权的事,可是真的?"段正豪的大老婆在一旁问着。
"我说的是他要在一年内,给我生个令我满意的孙子,看他目前这副德性,大概是甭想。"段正豪连头都没有扬起,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老爷子,虽然女儿是会嫁出去,但是也不能没给她留个嫁妆……"她又加了一句,连生了三个女儿,也难怪她失宠。
"我都还没死,你急个什么劲。"他终于不耐的抬起头喝止她继续嗦。"生女儿的又不止你,老二就没说话,瞧你急得活像我明天就会断气一样。"他的话,让一旁急于开口的二老婆也住了口。
"看样子,我来得不是时候。"段旭从容的出现在饭厅里,唇边的冷笑说明着他对这一切的不屑。
"你到底要玩到什么时候?"段正豪扬起头问着,仍记得那花枝招展的女人,只因为不时有人来提醒他,他惟一的儿子正与她打的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