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交给我吧。”石冀扬挺起胸膛,在这危机时刻,他一定要让长辈相信自己有能力保护织帆。
送走彼此的父母亲,石冀扬疲累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他静静看着织帆,看着她小小身躯缠绕纱布,内心实在不是“心疼”、“自责”所能形容——
他一向那么疼爱这位小妹妹,想起她小时候可爱机灵的模样,不禁深深叹了口气,思及这次车祸一不小心可能夺去她宝贵的生命,石冀扬的心痛苦地纠紧了……
他不能想像失去她!认识织帆十多年来,她就是他的家人,是他唯一的手足,人生中许多重要事情他只想第一个跟她分享,失去了妹妹,人生还有什么滋味呢?
守候着沉睡的织帆,石冀扬不知不觉又想起好多小时候的往事,但他毕竟经过了十多个小时的飞行,一到台湾又往来奔波着从机场到家里,家里到医院,再加上时差,精神和身体上感到非常疲倦。
他感觉到眼皮愈来愈重,于是起身走到病床边的沙发躺下,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梦里,清晰影像似乎正在进行喧闹的派对,吵杂的对话,又有潘欣桦谈笑的身影,飞机的起降声,又夹杂着小织帆五岁时娇小可爱的童言童语,乱七八糟的镜头一下子又转到了石冀扬正开着车,旁边坐着二十岁的织帆,她正在开心说笑话却自己先笑得肚子疼,他微笑看她如花绽放的笑靥,没料前方突然跳出一条狗,石冀扬情急之下转了方向盘,突然耳边传来织帆的尖声呼叫:
“冀扬哥!好痛啊!冀扬哥……”
“好痛……我好痛!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冀扬哥!”
“不要丢下我,冀扬哥,等等我——”
半梦半醒之间,石冀扬清楚听闻那呼叫声愈来愈大,甚至大到足以将他从梦中惊醒——他像弹簧般从沙发上弹起来,愕然惊觉是病床上的织帆痛苦呼喊。
“织帆?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他紧急按下通知医生护士的按钮,并试着想摇醒沉溺在恶梦中的织帆,努力安慰她。“别怕,别怕……冀扬哥在这里——我一直陪着你,你别怕啊!”
“怎么了?病人醒了吗?”很快地,医生与护士赶到病房中,仔细为织帆做进一步检查。
“她一直喊痛,好像真的很不舒服。”石冀扬求救的眼光看着医护人员。
最后,折腾大半天终于让手术后疼痛的织帆缓缓再进入睡梦中,此时,天已微微亮。
“你放心,她算是度过难关了。没事了!”医生欣慰地拍拍石冀扬的肩膀。
“真的?太好了。”石冀扬简直欣喜若狂,激动得眼眶微湿。
“织帆,你真是让我担心死了。”他握着她的手,轻柔道:“下次别再这样吓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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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
石冀扬在医院守候着织帆到半夜才回到家,一进门看到石志锋在客厅喝着威士忌,看着一些资料。
“爸。”他喊道。
“冀扬,你回来了?织帆的状况好点了吗?”石父抬起眼,关怀问道。
“她的情况好多了。”石冀扬抹了抹疲惫的脸庞,答道。
“那就好,这几天辛苦你了。”
“不辛苦,这是我应该做的。从小织帆就像我亲妹妹一样,她为了去接机而出车祸,我当然义不容辞要照顾他。”说起织帆,他的脸上充满疼惜爱怜。
“对了,爸,这几天忙织帆的事,都没有机会提,我有一件事要跟爸妈商量商量。”
石冀扬看到母亲正好缓缓从楼梯走下,刚好来得及参与他们的谈话。
“妈,您来得正好,我有件事要跟你们商量。”
“什么事?”石夫人在舒适的沙发上坐下。
“妈、爸,我在美国有个交往两年的女朋友,她叫潘欣桦,家世人品都很好,在这次回台湾之前,欣桦跟我已谈论到婚嫁。如果爸妈没意见的话,我想找个好日子到潘家提亲,不知您们的意思如何?”
“冀扬,你知道我跟你爸爸从来不管孩子的私事,你都这么大了,从小做什么事都有自己的主见,爸妈相信你的选择。如果你认定这位潘小姐,我们做父母的当然是替你高兴。这潘小姐是台湾人吗?”石夫人认真询问。
“是啊!欣桦是道地的台湾人,说起来爸妈还是潘家的旧识呢!”
“哦?旧识?”石志锋敛起眉,思索。“等等……你说的可是潘氏企业的潘中钦?”
“是,正是欣桦的父亲。”
“潘中钦近来积极跨足电脑业界、网路产业,跟我们公司有些接触。”石志锋慢慢啜饮杯中的威士忌,侃侃而谈。“潘家最近名声高涨,我自己也挺欣赏潘中钦的行事作风。没想到这么巧,你竟然在美国跟他女儿相恋。对了,你跟他女儿怎么认识的?”
“欣桦到美国攻读博士,正好跟我同一所学校。”
“喔——那可真有缘。”石志锋点点头道。
真巧!上次几个政府标案的对手都是潘氏企业,后来潘氏企业想跟石氏合作,却被石氏打了回票,股东和他都一致认为潘中钦野心太大,总觉得他不太实在。如果冀扬能当上潘家女婿的话,很多事情就好办了……
“既然你们感情稳固,我跟你妈会找一天去拜访潘家,跟对方家长好好商量订婚的细节,婚姻是人生大事,总是要尊重女方的意见。”石志锋以父亲的威严道。
“嗯,谢谢爸爸。”石冀扬点点头说:“我想等织帆出了院再来安排。她一天在医院里,我的心一天不安宁。”
“也好,那就等织帆出院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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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于云家因为女儿的意外而忧心,同时间潘家却是欢天喜地的迎接女儿。
尤其当潘欣桦对家人提起,她与石冀扬已经在美国举行了非正式的订婚仪式,潘氏夫妇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女儿啊,真有你的!一出手就抓到最顶尖的好货,真没辜负老妈的期望!”潘太太高兴抱着女儿又亲又搂。
“我就知道我生的女儿不简单!欣桦,做得好!当初送你到美国去是对的。”
潘中钦骄傲看着自己的女儿。
当初,他处心机虑地想分石氏企业的一杯羹,却是怎么也打不进石氏。
现在可不同了!女儿和石冀扬的关系浮上台面之后,跟石氏企业的往来也变得容易多了。
潘中钦好生得意,当初会想出这一招,是有感于云家因为云织帆和石冀扬青梅竹马的友谊,让石志锋放心把许多生意机会交给云家开设的贸易行处理。
潘中钦自认自己女儿长相、智慧都不比云织帆差,如果能和石家结亲,到时一切好康的,自然而然会落到潘家。
于是,他四处靠关系打听探路,好不容易才拿到石冀扬就读的研究所资料,二话不说就把潘欣桦送过去。
他算盘早就打好了,同是台湾去的留学生自然有机会常聚在一起,到时近水楼台,以欣桦的条件绝对可以赢得石冀扬的青睐。
“爸,恭喜你啊!您就要当上石家的亲家公了。”欣桦的哥哥,潘欣伟马屁地应着潘中钦的话。
“唉,你们以为应付石冀扬那家伙很容易吗?”潘欣桦扬起下巴,骄傲地道:“爸爸,石家那小子很麻烦耶,为了得到他的心,这些日子我不知费了多少苦心,除了讨好他,还要不断打败随时出现的情敌——噢,真是累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