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这个……很抱歉。”颔首道了歉,她径自走开。
霎时全场所有人傻眼!
“珞莹?妳……”
纪采妍也纳闷,曾任职公关公司的她,绝不是怕羞害臊的女人啊!
“走吧,不是要去逛花园吗?”
夏珞莹挽起好友的手径往外走,完全不顾所有目光正以她为焦点,众人静默等待她的发言,起初她只无言瞅视风度翩翩的商若渊数秒,而后黯下脸色,二话不说走人。
“珞莹!”纪采妍焦急对她使眼色,走到商若渊面前圆场道:“商先生,真不好意思。我是陈董的太太,这位小姐是我好朋友,她身体不太舒服,所以——”
“喔?既是您的好友,更该多美言几句不是吗?”他口气带着讥讽不悦。“这位小姐?麻烦请等一下。”
“不打扰你们工作,我们还是走吧!”丝毫不留余地,夏珞莹拉着纪采妍就要离开。
“一分钟行吗?”商若渊吼道。
镜头前永远口若悬河,但是,眼前突发状况,十足坏了他的工作情绪——
“对不起,这位先生。”夏珞莹直了腰杆子,正对他的愠色,不卑不亢。“我只是刚好路经此处,什么也没准备,实在不方便加入你们的分享。”
“随便讲几句话也不成?亏你还是老板娘陈太太的好朋友!”
她的不给面子,像是当众狠甩了他几巴掌,此时怒火混杂羞辱,几乎让他行止失控。“我做节目这么久,倒是没碰过连点顺水人情都不愿意做的顾客。你我素不相识,不可能结什么仇,小姐何需做到绝处?”
“总之,没有任何人可以勉强我,做任何不想做的事——即便是人人欣赏喜爱的万人迷也一样!”
“你——”被抢白的毫无反手余地,商若渊语塞瞪视她的理直气壮。
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袭向他,就冲着这股难受的滋味,他深深将她的面容印入脑海。
“对不起!真对不起啊!商先生,我朋友真的心情不好,您别怪她。”
眼看情势不对,纪采妍为免惹出更大风波,一面弯腰鞠躬道歉,一面急速把夏珞莹拉到旁边。“走吧走吧!别乱得罪了人!”
“呿!那女人是怎么了?是吃错药了,还是被鬼打到?不过是说几句话,又不是要她的命……拿什么翘啊?”
商若渊一脸莫名其妙,望着气冲冲离开的夏珞莹。
从来,他做节目都是一路顺畅到底,即使是街头路访,也没遇过这么不配合,甚至摆明就是不给面子的来宾。
“喂,你们也真是的!怎么不弄清楚人家愿不愿意配合,就随便抓人?”
商若渊一肚子鸟气,全出在工作人员身上。
那棱角分明、线条清楚的五官,骤然蒙上冷冷一层薄冰,四周工作人员个个吓得不敢出声。
“算了算了!咱们别理她!”节目制作人赶忙排解大牌主持人的不悦情绪。
“就当遇上疯子好了。大家不要受她影响,开始进行下一段吧?”
“算了?你说算就算?”显然商若渊不是那么好说话的,只见他将脚本往地下一甩。“今天我心情大坏,不想录了。”
“喔——拜托!您行行好啊!商先生,千万别生气啊!”
见商若渊翻脸像翻书,制作人简直吓坏了!
火速移动他胖敦敦身子冲上前,诚惶诚恐地挨在高大俊挺的商若渊身边求道: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们没注意细节,让您不愉快实在很抱歉——可是,这节目马上就要播,现在不录的话……恐怕会,会开天窗的,您大人大量,别跟小的我过不去啦!”
“唉……我根本没心情——”
商若渊憋一肚子气,胀得饱饱几乎爆炸,偏又找不到出气对象,叫他面对镜头如何笑得出来呢?
“拜托拜托嘛,就算帮帮大家的忙吧。”制作人苦口婆心晓以大义。“您这节目恰是妇女观众最多的时段,万一真开天窗的话,那可不是开玩笑的……搞不好会闹出人命的啊!”
“一定要录?”商若渊面有为难。
“拜托啦——我们这里有一大群人靠节目开饭呢!”制作人着急得快跪下了。
“……咳,真是的!今天真够倒霉!”
商若渊百般无奈,讪讪捡起地上的脚本,算是妥协了。
罢了!自认倒霉吧?谁叫今日出门前没先看黄历,商若渊自我安慰。反正不明白自己冲煞了啥?总之就是撞上个眼睛长在额头顶的。
敝人怪事年年有,怎么今年特别多呢?
商若渊在造型师为他补妆上粉时,还不能释怀,心中暗自思量:这女人未免跩得太离谱吧?!谤本是不给情面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打从出社会工作开始,还真没有哪个“耳聪目明”的正常女人,敢用无理的态度对待他的——
就算她长得够美,水汪大眼配高挺鼻梁,身材也够窈窕迷人,以他审美观点来看,十足美丽佳人一个,可惜性情叫人不敢恭维。
“准备开工啰!”制作人大声吆喝。“现场都好了吗?请商先生上场……”
直到录像结束,商若渊的脑海,仍印留夏珞莹倔强的模样,久久盘旋不去——
弄不清是真实,还是自己反应过度,总觉得她澄澈晶亮的瞳眸底,浮动些微难析的情愫,似淡淡的仇恨,也像沉沉的哀怨。
下了工作,商若渊坐进市价四百万的顶级跑车,轻松熟练地奔驰在台北街头,车速从平稳而后慢慢地加快,仿佛潜意识中借着速度,想甩月兑些什么——
毕竟,他的脑子不习惯挂记着女人,太奇怪了!
远离都市喧嚣的蓊郁群丘至高处,森绿浓密树林间,高高耸立一座苍古朴质的城堡建筑。
敞阔的大厅中,低低流泻大提琴舒缓悠扬乐音,年逾八旬的当家主人,在华丽流畅的琴音中,与几个义子共进晚餐,闲话家常。
“义父,我记得您以前最爱吃面食,特别是这家『牛老大』的牛杂面。”
罢从美国回来的常若舆,恭敬替戎爹添了一碗香喷喷的热面。“您趁热吃。”
“好好……难得你还记得老爹最爱的口味,总算没浪费我疼爱你几十年。”
蚌性剽悍威严的戎军,看着自己辛苦拉拔大的孩子,不但各个长得高壮挺拔,并且在事业领域上各据一方,出类拔萃。
九个儿子虽然不是亲生,但比亲生儿子更出色,更懂得回馈——正是“得子如此,人生夫复何求”!戎老爷子不禁快意开怀大笑!
“老爹,说句实话,除了您喜欢这口味,我自己也非常怀念牛肉面的味道,这次回台湾,心里特别叨念着,一定要再去光顾这些老店家。”
常若舆尽情享用碗中美味,一面招呼其它兄弟。“若风,你在连锁饭店当执行董事,常年周游世界各地,难得吃到中国菜。今晚要多吃点,保证国外吃不到!”
“嗯,真的是家乡的好味道啊!”呷一口浓浓的牛肉汤,吴若风露出陶醉的表情。“若舆以前老是做些『若愚』蠢事,今天总算做了件大家都夸赞的好事了!”
“别这么『亏』他啦!”戎老爹连忙打圆场。“若舆这几年,掌理国内外大型银行,每一家都办得有声有色,谁敢说他『愚』啊?”
“是嘛!我们兄弟和戎爹的聚会,总是难得出席一半以上,这次能到得齐,多亏有若舆锲而不舍的联络安排才成!”接着发言的是担任律师行负责人的钟若潜。
“说得也是。”单若星,国内上市电子公司的CEO,也同意地点头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