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谁让你上来的?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躲在这儿偷听?你不想混啦?”
“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听到!真的,我才进来不到半分钟……”
她佯装无知。“只是一进来听到声音,想说你们可能在开会。所以,不敢打扰——”
“我有事要忙,没空跟你扯。走吧!”他冷冷下逐客令!
“昊晖,不要这样嘛!”好不容易才见到人,她当然不会空手而返,使出最高段的迷魂功,易翎翎往他宽阔的胸间磨蹭。
“晖,人家实在太想你了。打从那一次……你把人家赶下床,到现在都没找过我,难道你没有一点点想我吗?!”
“我现在赶着要出门,没空听你唱歌!”他用力拨甩她手指的挑逗。
“怎么啦?你是吃了几吨炸药啊?火气这么冲?”她仍再接再厉。
“你可不可以识相一点?我已经算客气地请你离开,如果要再闹的话,我可就按警铃了。”翟昊晖推开她八爪章鱼似的纠缠。
“听好,无论我们以前发生过什么,都已经过去了。从今往后,我们除了同事关系,其他的一概无牵无涉,你犯规乱闯主管办公室,依规定我可以开除你若不想被开除,请马上消失!”
“昊晖……干吗把话说那么绝?好啦,你心情不好,我不吵你嘛!可是,你不要赶我……我是真的爱你……”
易翎翎眼见情势不对,心里急了,三两步追到电梯口。
“你有了新欢?是吗?”
翟昊晖恶狠狠瞪她,不发一语,径自拿着一份文件下到地下停车场。
呆愣在电梯口,易翎翎不敢相信,十拿九稳的翟夫人宝座居然无预警地飞掉?
“你说,他到底搭上谁了?”
易翎翎以严厉的眼神口吻,逼问着刚从里面走出来的寇哲维,态度嚣张。
“你说啊!他是不是搭上那个叫方曼骞的小记者?喂喂!寇先生,你是聋了?还是哑了?我在问你话——”
“你有没有搞错?我是谁?你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寇哲维一肚子气正愁没处发,不长眼的她恰好来迎接“台风尾”。“易翎翎,你以为被封‘四大金钗’了不起吗?告诉你,像你这种角色,随便到同业里面挖,闭着眼睛捞都一大把。你自己注意点,下个月业绩再没有百分之二十的长进,准备回去吃自己吧!”
当!电梯门又合上,寇哲维也下楼了。
易翎翎抚着急跳的心脏,顺着差点儿要喘不过来的气妈啊,她是招谁惹谁了?想不通自己犯了什么煞?前一分钟才丢了少女乃女乃梦,这会儿连捧得老稳的金饭碗都快不保?
不!易翎翎告诉自己,既在多变的股市里练就“打不死、踩不烂”的本事,攸关一生幸福的事,更该积极彻底争取!
首先,当务之急必须搞清楚,对手是谁?她在哪里?
那一再被提起的名字“方曼骞”,易翎翎很有兴趣去会她一会。
☆☆☆
钱锋杂志社,又是灯火通明的焚膏继晷。
“方曼骞,你的稿子到底好了没?”
“我——我已经在赶了。”仿如热锅上煎熬的蚂蚁,方曼骞一头冷汗地回道。
“赶?你是猪啊?一篇五千字的东西,赶到现在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对不起嘛,组长。你再等我一下,马上好了。”
“哼,我真搞不明白,你是怎么办事的?”证券金融组的组长,也是她的顶头上司火气十足杀到她面前。“受访者说要亲自看过槁子,到今天到底是看完没有?一篇文章而已,他到底要看到什么时候?”
“他说……今天会给我。应该就快了!”其实,她根本对稿子的下落丝毫无头绪,方曼骞无力招架上司的追讨,只得硬着头皮先顶住。
“再等一下,我一定会交出来的。”
“等一下?现在已经十点半了。”组长指着壁上的钟。“再等一下就半夜,我问你,到底催了他没有啊?”
“我……我……努力试过找他。可是——”
方曼骞知道纸终究包不住火,尤其是迫在眉梢的燃眉之火,顿时六神无主地垂低头。“翟昊晖……这个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找了一整天,就是没他的消息。”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很有可能在午夜十二点以前追不到稿子?”证券金融组长的脸刷成铁青色。“你开什么玩笑啊?那是本期杂志的主题文章,多少人冲着它准备到书报摊抢货,现在迫在眉睫,你给我出这种差错?你——”
“组长,我也知道事情很严重,当初翟昊晖要求付他的稿件,必须有他亲笔的签名,表示他全文看过同意刊登的。我想,那是受访者负责的态度,甄总编也同意接受。没想到,他会来这招……”方曼骞束手无策道。
本就是要人命挑灯夜战截稿日,碰上翟昊晖耍狠招,更是夺命煎熬。
找不到翟昊晖,她只能呆坐,呆呆等他当初承诺的。
看完了,我会给你送去。
然而,依目前情况看来,那似乎是一句笑话。
“好!我不管!总之无论如何,限你在一个小时之内,负责把稿子给我吐出来,否则所有后果由你承担。”
一小时?怎么可能?方曼骞感觉压力大到快炸开了!
看着静止在桌上的行动电话,无计可施的她,只好再拨由寇哲维那里打听来的电话号码。
“喂,请问是……是翟先生吗?”她紧张得声音发抖,没料空响一天的电话,终于有人接了。
“是你?终于,你还是得打来了?呵,不容易,你的个性有那么负责吗?”翟昊晖似是有备而来的讥讽道:“我还以为,这事情搞砸了,你会像上次那般,什么也不管逃之夭夭!”
“对不起,现在所有的人都在等这篇稿子,请问翟先生,我们的稿子可以送还了吗?”她没空跟他打哈哈,勉强耐住性子问。
尽避声音很平静,而事实上,她已经急得眼泪开始“狂飙”,毕竟,费了那么大的劲儿才留在“钱锋”,她怎么也不甘愿败在最后的关键时刻。
“噫?你在哭?”他淡然问道:“你欠我五百万却逍遥自在,而我不过是欠你一份稿子,就这么如丧考妣?坦白说吧,今天我故意不露面,就是让你试着体验,什么叫‘被耍’的滋味!”
“拜托,你到底想怎么样?”方曼骞连辩解都没空问,直接求道:“快把稿子签了名给我吧!再不到一小时就要截稿,缺了你那篇主题文章,整期杂志都不用出了!”
“不出就不出,难不成会死人?”他故意折磨她,让她遭受压力,算是她卷走五百万救命钱的惩罚。
“拜托,翟董事长,不出当然会死人!那可不仅关系我自己而已,还影响整个杂志社的运作,就算你对我有天大的不满,都不该影响其他无辜的人!求求你,先让我拿了东西交差,再有什么问题,我们私下谈……”
“很好。听你说得义正辞严,再不给似乎是我的不对了。”他爽朗笑道:“不如,你现在就下来,我们两个好好‘私下谈’。”
天!他是疯了吗?都什么时候了?谁还有心情啊?握着话筒的方曼骞直觉脑充血,忍不住驳斥道:“你先把东西给我!现在!马上!立刻要!”
“……恕难照办!你的态度很差,让我很想调头走人。现在,我再问一次,我就在你楼下,要不要下来?”
“你保证我一下去,就马上交东西吗?”她以谈判的口吻道。
“反正,你下来就知道了。”他不肯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