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先谢谢伯父伯母了。”易绍平喜悦神色,毫不保留全写在脸上。
“光口头上谢怎行?”喜滋滋的程父端起酒杯。“是不是该敬一下你的准岳父母呢?”
“呵呵呵……来,我先干为敬。”易绍平不好意思地红着脸傻笑。
“加油加油!绍平,我早就把你当儿子一样看待,我心底压根儿不想让第二个男人,成为我的女婿。啊!太好了!”程母也欢乐举杯。
易绍平得意忘形,仿佛自己真的成了程家女婿似的,一杯接一杯喝个不停。
然而,就在程家父母及易绍平,快乐地编织他们的美梦时,翟昊颀恰好与程以恬在离家不远的公园里,难舍难分……
“你明天会来听我唱歌吗?”她充满希冀的眼眸对住他的。
“如果没事的话……我一定去。”翟昊颀语气中多所保留。
近日为了接近、陪伴她而担误许多公事,几个重大的决策还等着他开会决定,加上李优娜不时演出闹剧,也要他来下重药、壮士断腕。
“晚上还有什么事好忙?”程以恬不高兴地嘟起嘴。“哼!你根本就是不想来陪我嘛!”
“以恬,别生气。”他宠溺地模模她柔顺发丝。“虽然我的事业都上轨道,不表示可以轻松躺着等收钱就好啊,还是要花时间更求进步嘛。”
“算了,你们男人最喜欢用工作来做借口。我可不是傻子,晚上的交际说是生意,其实根本是去花天酒地——”程以恬气愤把话说完。“去吧去吧,谁管你!”
她气呼呼转身想走,翟昊颀一把抓住她,不由分说封吻她嘟起的红唇。
程以恬闭合着双唇不让他侵入,但翟昊颀用尽所有柔情征服,顺利地吸卷她的舌尖,以狂野热情吸吻翻腾,仿如骁勇善战的勇士,成功攻占属于她的领地。
程以恬陷落阵阵天旋地转的激荡迷眩中,知道自己被他俘虏不能自拔……
许久,他终于放开她,深情款款说:“事情不是这样。谁都可以误解我,惟独你不可以——”
“阿奇……我是,我是太在乎了。你会生气吗?”
他的眼神如坚定的夜星,程以恬默默看着,觉得内心变得安定。
摇摇头,翟昊颀握住她的肩膀。
“我懂。无论如何,不管我有没有经常陪伴在你身边,都不要怀疑我对你的真心。”
“你真的不能来吗?我好希望你在,能在那里默默地陪着我唱——这样我会唱得更投入,感觉像是为你而唱……你尽量到场好不好?”
程以恬还不死心。在女人的想法中,爱她的男人必然要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以恬——你真的希望……我是说,如果……”
她的话触动翟昊颀内心某个角落,是他隐藏着不去想的那张合约。
“你怎么了?干吗吞吞吐吐?”她睁着纯净澄澈大眼。“有什么话就说啊!”
“以恬……”翟昊颀认真问道:“说老实话,你……真的愿意为我而唱吗?”
“当然啊!”她撒娇地偎进他怀中。“认识你以后,我所唱出来的每句每音,都是对你情感的投射,都是想着你,才唱得出那么深浓的感情。”
“哎——”翟昊颀深深叹气。所有想说的话堵到嘴边,没有一个字说得出来。
“怎么了?好端端的,干吗叹气?”程以恬不明所以问道。
“呃?我是……是被你的话感动了。”翟昊颀将她紧紧搂在怀中。
他实在太在乎她了!
因为太在乎,许多话可不能说讲就讲,他打算回去仔细想一想,努力想出两全的办法:既能巩固两人的感情,又能让她心甘情愿为“首都音乐”献声。
唉,这确实是太难太难了!
☆☆☆
浪人之歌
接近登场时刻,程以恬呆坐在梳妆镜前失魂落魄,衣服没换、妆也没上……
“易大哥,今晚我不太舒服耶,可不可以不要上台啊?”
“吭?不舒服?你哪里不舒服?前两天不是还唱得好好的吗?今天为什么不能唱?”易绍平关怀地以手轻覆她的额头。
“噫……没发烧啊!你到底怎么了?”
“我……我是……”
我是不舒服在心里,又不在身体——程以恬心中咕哝。
可是,她只在嘴上避重就轻。“唉……没有什么啦,下午跟几个客户在电话里吵架,把嗓子给喊哑了。怕到时候上台却唱不出声音,那不是砸了你的招牌吗?”
“吵架吵到没声音?”易绍平一脸的匪夷所思。“你有这么泼辣吗?这不像你的个性唷?老实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该不会……跟那男人有关吧?他好像连着几场都没出现了?呵,我猜你是等不到人,心情不好吧?”
易绍平是说中了。
翟昊颀连着几晚没来捧场,也没跟程以恬联络,她也不知道该从什么管道去找人。于是,心神不宁又无处可诉的程以恬,几乎闷出心病来了。
“你——你又在胡扯什么啊?!”被说中心事,程以恬涨红粉脸怒道:“哼,哪有老板像你这么苛刻的?不给休息就说一声嘛!出去啦,我要换衣服了。”
“好啦好啦!不要生气,瞧你气成这样?就算上得了台也唱不好——”
易绍平没辙地装出笑脸,他从来天不怕地不怕,但程以恬的低落情绪,令他无法漠视。
“知道就好。”程以活百般无奈。“你都知道硬撑会唱不好了,还要这样勉强我?”
“不然这样吧,今天只唱上半场,算给专程来听歌的客人交代。上半场唱完你就回家休息好吗?”
“真的?你愿意放我半场休息?啊!真是谢谢你的仁慈。”
程以恬露出感激的微笑。
“对,不要怀疑!明知你心情不好,我哪敢惹你啊?动作快点儿,别让观众等太久——”
“是的。易老板,小的谨遵指示。”她打起精神,快速换好衣装,暂时忘却内心的失落不安,以最好的状态上台。
唱暖场,通常是几首抒情慢歌,程以恬稳稳拿着麦克风轻唱,那是她自己心中的“国歌”——SUDDENLY。
SUDDENLY
LIFEHASNEWMEANINGTOME
THERE'SBEAUTYUPABOVE
ANDTHINGSWENEVERTAKENOTICEOF
YOUWAKEUPSUDDENLYYOU'REINLOVE……
从来,她没有在唱这首歌的时候,内心感觉如此澎湃激荡,此刻那些歌词化作心情,她一边唱,一边却想起,和他初退、重逢、缠绵的点点滴滴……
他是这么突然地,闯进自己的生命之中,让平淡的她,突然间了解生命的新意义,突然间发现自己已身陷情网……
灯光昏暗中,她低回的歌声蛊惑了在场听众的心,程以恬从眼光余波看到台下的互动反应,许多人听得如痴如醉……她很满意却也失落。
因为,这支歌,她只想唱给一个人听——
那个人,正是她最最心爱的阿奇,而不知什么原因,他竟无缘无故失去消息?
满座的观众,却叫人惊讶地全场鸦雀无声,足足显示程以恬的唱功过人,确实不同凡响。
翟昊颀坐在最暗的角落,他完全陷落在歌词情境中,压根儿没关心注意,身边那个精神状态不甚稳定的女人。
“哎,什么烂地方啊!”李优娜不满地掼下刀叉。“调酒难喝,东西又难吃,地方又小,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的地方……哼!真搞不懂你,明明身上一堆俱乐部会员卡,干吗非要来这儿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