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芝芸万般不屑地扯拉她的衣袖。“哼,就凭你这身地摊烂货,和那张故作清纯无辜的脸蛋吗?”
“柳小姐,这里是公共场合,请你放尊重点……”
餐厅里的宾客对她指指点点,于苹被看得周身火烧似地不自在。
“哼?公共场合怎么了?我现在就算拆了它谁敢有意见?”
柳芝芸愤愤不平地与她怒目相向,言辞充满挑衅。
“相不相信,像这种华丽的餐厅,我随便一个户头里的现金够买它个十间八间——当初,昊类筹建医院,我们柳家好歹帮忙出钱出力。你想,他敢不念我们这份旧恩情吗?”
“你到底想怎样?我没兴趣听你们过去的恩怨……”
于苹被她闹得如坐针毡,顾不得翟昊类人没到,起身就想走人。“你们之间的事,请你去找他谈,关我什么事?”
“你少给我来这套……哼,我不信你对我们之间的过去毫不在意。”
柳芝芸挡住去路,在何宏青没发挥作用前,她打定主意要搞得于苹知难而退。
“老实说吧,我们两家家长早就有默契,不管现在陪在他身边的是谁,往后翟家二少女乃女乃的人选只有一个,而那个人绝对不是你。懂吗?!”
“你想太多了,我从没想过要当什么少女乃女乃。你大可不必冲着我!”
于苹忍住盈眶的泪,说出真正的心底话。
“喔?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柳芝芸仇恨地睥睨一眼。“所以,我也没猜错嘛……你啊,就像那些出卖的酒店货色一样,根本只想陪大老板一段,然后靠着原始本钱好好狠捞一票。对吧?”
“柳芝芸!你……太过分了!”她含泪驳斥:“我不是那种女人,你不可以这样侮辱我!”
“我才懒得管你是不是——”柳芝芸激动地将手中玻璃杯往地上摔。
“警告你喔,翟昊颁我是要定了。五年的感情不是说断就能断得干净,我敢打赌,他心里还有我的影子,若你硬要占着一个没有心的空壳子,我也没意见……”
她高傲扬起下巴。“等着看好了,敢跟我抢人的,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柳小姐,感情的事,不能单方面一厢情愿的——”于苹铿然断言。“昊类已经不再爱你了,不关我或其他任何女人的事,你们早结束了。”
“是吗?那我倒想告诉你一件事,请自己判断他心里怎么想……”
“随便你爱怎么说……”于苹不耐地别开脸。
“松吟山庄你去了吧?”她挑起眉梢,眼里混着得意。
“嗯。”于苹点点头,想起在那儿度过激情的一夜,浑身血液澎湃激荡……
“松吟山庄,是我们定情的地方,我们第一次接吻,——任何情侣之间该做的事,都在那儿发生……你想,若非旧情难忘,他什么地方不好去,为什么要带你去那里?”
旧情难忘?定情的地方?
这番话威力十足,仿佛狠狠甩了她几耳光,于苹完全呆愣住了……
“没错,他一向喜欢带女孩子去松吟山庄,你只是他拿来垫档的,既不是第一个,也绝对不是最后一个。识相的话,趁早滚远一点儿,不要等到人家腻了被一脚踢开就难看了!”
“……”于苹羞辱地低头不能一言语。
柳芝芸说的信誓旦旦,任谁都得取信几分,于苹的心顿然沉入酸涩的醋缸,理智那方安慰自己无须悲伤。
因为这一段感情仅只是手段,待她完成了报复,他们必然形同陌路,各自海角天涯。
然而,情感的那方无法承受这苦楚,毕竟,她已经交付的感情是无法收回的。
“柳芝芸,你在这里搅和什么?!”
翟昊类威厉的嗓音刺破凝结的空气,迈着大步走到她面前,不客气指着她气焰嚣张的脸。
“不要以为拿你爸爸当挡箭牌,我就怕了你!限你三秒钟之内,马上消失!傍我滚,听见没?”
“天,我觉得你真的是鬼迷了心窍耶,翟昊类?!”
柳芝芸双手插腰,大惑不解。“她是什么人?你忘了吗?她想置你于死地啊,现在你这样护她?”“够了,我什么都记得很清楚。”
翟昊额一把推开泼辣的旧情人,惜怜地揽住心爱的于苹,毫不留情道:
“这是最后一次了,下次再让我发现你又来胡言乱语,我不会客气!”
“好!你有情有义是吧?哼,总有一天,我会揭开她的真面目,到时候你会后悔……”
柳芝芸的眼神充满杀意,似乎已经洞悉她心里的秘密,于苹心虚低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收起你的想象力。”翟昊类直言力挺。“我相信自己的感觉,于苹就是我要的女孩,不会再错了。”
“是啊!”柳芝芸奚落冷笑道:“希望你的爱情跟你在手术房下刀一样,精、准、狠、快,毫无差池。就怕,天不从人愿……”
她终于说完离开,翟昊类拍抚于苹哭过的秀颜,柔声安慰。
“别理她,吓我们的。”他招来侍者点菜。
“对不起……我吃不下了。”于苹哭泣着掩面离席。
她的心一片混乱,没有办法好好思考以后该怎么走。
于苹亲眼亲耳感受,他对自己的信任与爱是那么义无反顾,他愈是投入,她更下不了手啊!
何况,于苹的心已爱得深刻,毁灭他如同毁灭自己……
紧握怀中的包包,她沮丧得有股抛开一切的冲动
母亲会谅解吧,就算有错,就让这男人无怨无悔的爱补偿过去的遗憾吧……
为拯救于苹荡在谷底的情绪,翟昊类腾出半天空档,不开刀也不开会,专门陪伴她逛街购物,喝茶散心。
“一下午都不在医院,这样行吗?”于苹忧心问:“听说,律师团要开会?”
“没关系……只要你心情好就好——”翟昊类体贴地为她拌好沙拉,推到她的面前。“吃啊,吃东西要保持愉快的心情。刚逛那么久,一定饿了吧?”
“还好。你多吃点……”她把七彩缤纷的沙拉当艺术品,光看不吃。
微蹙的眉间泄露她内心的秘密。
“还在想柳芝芸讲过的那些话?”翟昊类厌烦地叹口气,颓然放下刀叉。“不是说好了?管她怎么说,你一句都不必理会吗?”
“难道,你不认为她讲的话其实有几分道理?你真的太轻易相信敌人了。”
从于苹沉淀的瞳眸里辨不出虚实真假,他不解反问:
“敌人?你是吗?到现在,你还没放弃对付我?你自己说——”
“……难说。”缓慢咀嚼着生菜,于苹定定望住他。“你又如何确定我是安全的?”
“从‘心’。”翟昊类牵起嘴角,惯常地扬起迷人的笑。“比起她,你单纯得太多,抗议的事源于你太伤心,还有旁人的鼓动。若以你的本意,我想不会……”
“呵呵——”于苹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好歹人家跟你谈了五年的恋爱,结果,你一句话也不肯听人家的。好无情啊……”
“不能怪我。”翟昊类再度凝起五官,严肃道:“是她无情无义在先。”
“哦?她怎么了?”于苹忍不住好奇心追问:“你们到底怎么分的嘛?”
翟昊类扬起了眉,豁然笑问:“你真的好奇?那如果我告诉你实情,有没有奖赏?”
“要什么奖赏?”于苹嘟起嘴。“明知我穷得一无所有还勒索?”
“怎么会一无所有,你整个人就是最好的奖品哪!”
他挑逗地搔着她的掌心。“如何?今晚别回去,留下来陪我?”
“别闹了,到底说不说嘛?”她佯怒收回手。“人家心情不好,你还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