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光竹顿时觉得身坠万丈深渊!他纯洁?他怎么会纯洁?他可是远近驰名的恶德医生!
他不过是失了忆,却被她误认为是心地纯洁,而她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爱上他的!
如果,这时候告诉她自己根本就不纯洁,反而污秽得要命,她还会像现在这样爱她吗?
天!为什么会这样?
他简直不敢想像她用和别人一样的那种鄙夷的眼神来看他。
一种揪心的疼痛漫了开来,让他差一点因此而窒息。
陆大牛盯著她严肃的表情好一会儿,确定她不是开玩笑后,皱起浓眉。“可是,他是个白痴……”
“他不是白痴!我不许你这么说他,谁都不许!”秦宝琳冷冷地打断陆大牛未出口的话。“他和一般人的思维是有些不太一样,可我不在乎!我不会因此而爱一个人,更不会因此而抛弃一个人!”
陆大牛非常惊讶。
他实在想不出那小子到底哪里好,竟然能让琳琳如此袒护。
阮光竹则更为震惊,但由于她背对著他,并且恰好挡住陆大牛的视线,所以他们一直到现在都不曾发现他已经醒了。
“那,林子墨呢?他知道吗?”陆大牛低声询问。
林子墨是谁?
突然,阮光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个林子墨,对他而言会很危险!
“他当然不知道!”秦宝琳的语气突然变了,变得焦灼不安。“我才不想让他知道。”
“我就知道,如果他知道你现在要做的事,他一定会阻止的。”陆大牛一副哥哥的口吻,也跟著著急起来。
他和他们兄妹认识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林子墨肯定不允许妹妹就这样嫁人的!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秦宝琳失控地摇著头否认,“他恨不得我赶快消失,才没有闲情管我呢!”
然而,不知情的阮光竹却感觉自己的心立刻坠入无尽深渊。
原来她以前有喜欢的人,而那个叫什么林子墨的,正是以前爱著她的人。
不错!以她的条件,喜欢她的人都能排到月球了!但是,不管是自私也好、嫉妒也罢,他却一直在心里期望她不曾为其中的某个人动心。
可她到底是动心了!而且,从她的反应来看,她不仅对那个人动了心,还受伤颇深。
无限的痛苦令他的大脑一片混乱,望著她无助的背影,阮光竹做了一个连自己都吓了一大跳的决定——假装继续失忆!唯有这样,秦宝琳才不会离开他,才不会看不起他。
他失忆的时候不是已经向她发过誓要一直陪在她身边的吗?现在,他宁愿当一辈子的白痴也要实现这个誓言。
他要让她幸福!即使扼杀自己所有的装疯卖傻,他也要让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今天、明天,直到永远……
第九章
因为陆大牛的关系,药师娘很快就被释放出来,阮光竹也恢复到平常傻傻的样子。
由于婚期已近,秦宝琳也就谢绝再在警察局里和陆大牛闲扯下去。倒是陆大牛,搞得好像要嫁亲妹妹似的,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琳琳啊!以后有什么委屈,一定要和我说啊,我会为你做主的!”要不是上面有任务,他一定会去喝她的喜酒。
“啊,知道了!”秦宝琳不耐烦地打发他走人。
在这种情况下,阮光竹的醋意是益发浓烈。虽然知道陆大牛对秦宝琳最多不过是兄妹之情,他还是抑制不了地敌视他。
眼前的陆大牛虽比他高不了多少,可他光是浑身精壮的肌肉就足以让许多女人垂涎。加上他脸上硬朗的线条以及黝黑的肌肤,阮光竹只觉得自己往他面前那么一站,就立刻被比到太平洋去了。
强烈的自卑感再加上更加强烈的嫉妒,让阮光竹眼中的怒火直烧。可他又怕让秦宝琳发现,只好躲躲闪闪,不时盯著地板又不时望望天空,弄得他好不尴尬。
秦宝琳忙著敷衍陆大牛,对于身边隐隐约约的一股杀气并没太在意。
“好,就这么办了!”
陆大牛一阵仰天长笑,让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什、什么?”
“我要调集全县的警车来做你婚礼的礼车!”
“什、什么?你要用警车来做我婚礼的礼车?”
结果,秦宝琳的疑问在三天后的婚礼上就得到了肯定的答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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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宝琳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婚礼竟会有如此骇人的阵仗。
三十辆!足足三十辆警车在这一天为自己开道,而自己则坐在其中一辆挂著大红绸花的警车中向目的地驶去。她敢打包票,如果不是大红的绸花,她一定会被人误会是即将要被处决的犯人,而非新娘。
车行至村口,按当地习俗她必须徒步进村。她下了车,努力忽视自己头上好几十斤重的银头饰和黑不溜丢的当地所谓的新娘服。
远远的,一层层的村民手捧著酒碗聚集在小路两旁,个个脸上洋溢著欢喜的笑容。身为新娘的她,却感觉一阵凉气窜上脊椎——他们笑得越灿烂,她就越觉得奇怪。
懊死的!怎么没有人告诉她有“拦路酒”这回事?
秦宝琳望著竹楼前一排排的人墙,有一种想要把他们全都打飞的冲动。他们说什么她是外面嫁进来的媳妇,要像所有外来的人一样在入洞房之前喝完一杯杯拦路酒。
“喝就喝!”几十杯酒下肚,秦宝琳毫不淑女地踏上横在路中央的一张桌子,拿起另一碗酒仰头就灌,引起周围掌声一片。
“哈哈哈哈——这算什么!”说完又是一碗入肚。
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直到月亮已经升至中天,秦宝琳的拦路酒才算喝完。
这时的阮光竹已经百般焦急地在新房内踱了一晚上的步子,苦于门外陆大牛的手下很尽职地站岗,不放他出去,否则他一定会不顾众人的反对把她给抢回房。
“哈哈哈哈,我不做大姐大很久了……”一边笑,一边唱歌,秦宝琳终于推开门,摇摇晃晃地走进房,但显然已经醉了。
“宝琳,你醉了……”
阮光竹见她连走都走不稳了,慌忙扶住她,却一下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用了“你”这个字,白痴的阮光竹是不会用这个字眼的。
“没有!我没醉!”她嘻嘻哈哈,已经神智不清,并没有意识到他的话有什么不对。“你才醉了,对不对?”
阮光竹这才安下心来,把她打横抱起,不想却引起她的一阵挣扎。
“啊——放我下来!我还能喝!”
“宝琳!乖!”他好笑地叹息,没想到她也会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不顾她的反抗,他把她平放在床上。
望著她因喝醉而显得益发娇艳的面颊,阮光竹感觉自己的自制力正在慢慢消失。不行!他不可以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纵使她已经是他的妻子,他还是不能!
他努力摇了摇头,甩开一切欲念,帮她盖好棉被,准备起身离去。
蓦地,一双柔荑不知何时圈上了他的腰。回过头,却见秦宝琳正邪邪地笑著。
“宝琳!”他大惊失色,以为她已经洞察到一切。
“哼哼——”她的手搂得死死的,嘴里却依然胡言乱语,“小美人,你想逃到哪儿去?”
呃?小美人?是指他吗?
阮光竹尚未明白她的想法,却马上被她一个俐落的翻身,牢牢地压在身下。
“宝、宝琳?”
懊死!她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他已经不是那个白痴的阮光竹了,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她如果还以为他现在对她的动作只会有纯洁的反应就大错特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