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嘛!”连阮光竹也抗议起来,“光竹要风风光光地迎娶宝琳。”
懊死的,他一定料准她见不得他这种哀求时的水汪汪眸子,才会动不动就这样看她,否则怎么会让她屡次妥协?
“知道啦、知道啦!随你们喜欢好了。”秦宝琳无奈地闭上眼睛。没有婚纱就没有吧!反正穿一件婚纱坐在轿子里不伦不类的模样也不是她想要的,她算是败给这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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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阮光竹已经把婚礼的准备工作看成是自己分内的事情了,这几天他都破天荒地没有出去游荡,时时刻刻都不忘给他阿娘、常大婶和常爷帮忙,弄得每个人在惊讶之余都对他称赞有加。
坐在客厅的一角,秦宝琳看著忙碌的阮光竹,她该弄清楚他的问题了。
很明显,他绝对不是白痴!可是,他的所作所为也不是正常人该有的。他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她可不希望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嫁了。
秦宝琳现在有点感谢自己以前偷偷看过老哥的医学书,好歹也了解了一些关于各种病的基本知识。而这些知识也为她在黑道打打杀杀的日子提供了很好的医疗参考。所以,现在只要努力分析一下,相信结果并不难得出才对。
秦宝琳凝视著自己的病人一号,托著粉颊,仔细回忆。
首先,他并没有很好的自理能力。他不会洗澡、不会洗手,甚至连粽叶也不知道要剥。他不懂得很深奥的辞汇,语言表达能力也不好。
第二,他不会用你、我、他等代词,只用人名或昵称代替。这种情况并不多见,在医学书中也不曾见过,也许是个人的语言习惯。
第三,他很单纯,心理年龄估计只有十岁左右。做事或是说话都和十岁左右的儿童如出一辙。但是,从对待她的事情上来看,却又像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成年人!她很肯定,他对她的感觉完全不像是一个十岁孩子的所作所为,他像任何成人一样懂得爱,懂得关心她,甚至懂得霸道。
思及此,只有一个病名符合他的症状——创伤性逆向失忆症。
这种病的病因是一次或几次剧烈的外部创伤造成的。就像许多电视剧或是电影中演的一样,他应该是什么时候遭受了重大的外部创伤,而这些伤又使他脑中储存记忆的神经受到了损伤,使他记不起以前某一段时间内发生的事情。
现在看来,他一定是记不得十岁以后到受伤这段时间内发生的事情。创伤性逆向失忆症相比创伤性顺向失忆症而言,是比较幸运的,因为患者的记忆神经并没有损伤得很严重。也许只是一部分瘀血积聚在一起压迫到了神经,对患者今后的生活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所以,他还是健康的!虽然有些地方只相当于十岁左右的儿童,她还是会继续爱著他的。
长长呼出一口气,秦宝琳终于把提了好久的心放下。
谁让她爱上他呢?
既然爱上了,她就不会后悔,即使他真的是一个白痴她也会陪著他的。
第八章
这一天一大早,常大婶就急匆匆地狂敲两人的房门。
“唔……吵死了……”秦宝琳懒懒地翻了个身,用被子盖住整颗头。
门外的人仍不死心,继续发出恼人的噪音。
秦宝琳抽出一只手,推了推身边也睡得死死的阮光竹。“你去看看啦!”
阮光竹很听话地和周公说了声拜拜,睁开迷蒙的双眸,接著慢悠悠地去开门。
“哎哟——”常大婶见门一开,就慌忙冲进来大声嚷嚷:“大事不好了!”
“呃……”阮光竹被挤身于门后,动弹不得。
秦宝琳揉揉惺忪的睡眼,很不高兴有人打断她的美梦。
要不是看常大婶是个老人家,她一定会顺手把离床边最近的东西砸过去。
“大事不好了!”常大婶又是一声惊叫。
“这句你刚刚已经说过了,后面呢?”不耐烦地坐起身,看来她非醒不可了。
“哎哟——车、车子来!药师娘就捉走啦!”常大婶语无伦次,却已经急得满头大汗。
“啊?”秦宝琳半眯起眼睛,她在说什么东东啊?
常大婶手舞足蹈地说:“有警察的车子来,药师娘就被捉走了!”
秦宝琳立刻从床上跳起来,“药师娘被警察捉走了?什么时候的事?”
天!她早该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刚、刚刚、才发生的事……警察的车里下来几个人,问药师娘有没有从外地买过妇女回来做媳妇……结果……”
“结果?”为什么警察没有进屋来确认,却只是匆匆地把药师娘一个人捉走?
“那个……药师娘把……其中两个人给……”常大婶越说脸色越难看。
“到底怎么了?”秦宝琳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她不同意他们带走你,就把其中的两个人给弄昏了……所以……”
秦宝琳只觉得此时的自己额角冒汗,还多了好几条黑线。
天啊!药师娘真的是原始森林里的人吗?想她秦大小姐即使当了多年的老大,却也严守道上的基本规则——井水不犯河水!所以,即使自己所掌控的黑道再怎么厉害,也是要绝对避免和警方有任何正面的冲突。
可惜……药师娘好像不明白这一点。
“该怎么办啊,宝琳?”阮光竹一边揉著自己差点被压扁的鼻子,一边哭丧著脸问道。
“没办法,只有我去一趟你们这里的警察局了。”谁教她是她的儿媳妇呢!回头看看只会嚼舌根的常大婶和什么事都干不了的阮光竹……看来,婆婆搞砸的事情只能由她来善后了。
换好衣服再吃完早饭,秦宝琳走出竹楼时,阮光竹已经老老实实地等在外面。
“光竹要和宝琳一起去!”他自告奋勇要当护花使者。
“好吧。”她不知何时起已经对他的话言听计从。唉,谁教他哀求时的眼神总是那么无辜、善良,还水汪汪、亮晶晶的!至于拒绝他,光是在脑海中想想都会充满罪恶感。
他兴奋地欢呼!
“你可要负责给我带路!”秦宝琳努力说服自己要他跟来是有著必然的原因的,她永远都不会承认自己已经被他吃得死死的。
一路上阮光竹像一个要去野餐的小学生一般,兴奋得不得了,完全忘记了此行的目的。
看著“警察局”三个大字出现在眼前,秦宝琳再一次肯定她的准老公绝不是白痴,至少不是标准的低能。
一路走来好歹也大半天过去了,他非但没有问任何一个路人,而且若是她猜得不错的话,他们走的还是最近的一条路。
想当年,她做老大的时候还会不小心在自家地盘里迷路,更别说在这种到处看起来都一模一样的山林里了。
可是,他却……
盯著他温柔毫无防备的笑颜,秦宝琳还是把差点说出来的话又吞了回去。
不、不、不!他是不会骗她的,即使世界上所有人都会骗她——他也不会。
她为什么要怀疑他呢?
也许……这只不过是他以前残存的记忆或者是直觉罢了。
甩甩头,其他的事先搁一搁,还是把药师娘弄出来再说。
罢刚走进警察局的大门,咨询台后的警察就很尽职地例行询问——
“你们好,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秦宝琳还来不及开口,有人就自作聪明地先她一步开口。
“你们是坏人,捉走了光竹的阿娘,快把阿娘还来!”阮光竹一时嘴快,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把来意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