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把肥皂给我,自己搓搓头发!”
天啊!她秦宝琳为什么要教一个大白痴洗澡?
他很高兴地把肥皂递给她,接著揉搓起头发来,眼看泡沫越来越多。
“呜——”
秦宝琳刚刚懊悔完毕,就冷不防听到身旁的水里传来一声极幼稚的呜咽,该不会是……
她猜得没错,他一个七尺男儿正用著十岁小孩子般的语气撒娇,虽然声音听起来有二十岁。
“呃?”
秦宝琳有点受不了地转过身来,却见到他正用满是肥皂泡的手揉著双眼。
上帝啊!他的脑子到底有什么问题?
“喂,你的手上都是泡泡,这样揉只会越来越疼!”天啊,她现在觉得自己正和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讲话。
“痛!”他没有理解她的话,继续揉著。
受不了!秦宝琳只好也跳入池中,走到他面前,抓住他的双手好让他不再虐待自己的眼睛。
“停!停!停!我来,好不好?”她拉下他的双手,扯过一条毛巾,浸湿后轻轻擦去他眼睛附近的肥皂泡。
而他也似乎很配合,紧闭著双眼,一动都不敢动。
毛巾一寸一寸的移动,秦宝琳的嘴也越张越大。直到阮光竹睁开双眸,她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呃,这种时候应该用什么字眼来形容呢?
帅?不,不对!
美丽?不,也不确切!
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他的脸实在是太令人赞叹了!
好看的男人秦宝琳见过不少,但眼前这家伙实在太令她惊讶了。
尤物!
虽然她实在不喜欢用这个词形容男人,但用在阮光竹的身上一点也不过分。
原来在黑色污渍下的竟然是这么雪白细女敕的肌肤,虽然不像女孩子般软软的,却光滑有弹性,并且连一点毛细孔都看不到。毫无锐角的双眉下是一双清澈极了的眼眸,鼻子直挺,不大不小的双唇泛著健康的粉红。稍稍发黄的柔软发丝上沾著颗颗晶莹的水珠,整个人在淡淡的水光映照之下,彷佛出水芙蓉般令人移不开目光。
虽然秦宝琳自己的长相也是美丽非凡,这回却著著实实吃了一惊,接著便绯红了双颊。
“漂漂?”他的疑问唤回了她早已混乱的神智。
漂漂?他自己都那么美了还说她漂亮?
“我叫秦宝琳,不叫漂漂!”脸颊的温度让她赶忙往池边走去。
不妙了!她大小姐从来没有在男生面前红过脸,今天到底是怎么了?难道药师娘给她的药性还没有完全退去吗?
“宝琳!”他很听话地改口,但又添了一份温柔。
秦宝琳只觉得自己的手臂被他拉住,身体失去平衡向后倒去。
等她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已经被阮光竹接住拥在怀里,他更是低著头用一双湖水般清澈纯洁的眼眸凝视著她,彷佛能看透她一般。
一阵熊熊烈火再次烧过她的脸颊。
“放、放开我!”秦宝琳低下头,手忙脚乱地乱挥。这个白痴到底想对她怎样啊?
他很听话的松手,但她没站稳,就一下子滑入池底。
“宝琳——”他大呼一声连忙把她从水里捞了出来。
“我、我没事!”秦宝琳狼狈地咳嗽著。“你、你突然拉住我干嘛?”
“光竹……”他似乎很委屈,眼中水汪汪的,楚楚可怜,“光竹不想让宝琳走。”
什、什么?不想让她走?秦宝琳的大脑神经反应迟钝了起来,这回轮到她不明白了。一时间,她只好愣在原地,一动都动不了。
他观察了一会儿,以为她不走了,就指指后背。“这里!”
原来是叫她帮他清洗后背啊!她的大脑又开始转了。
绕到了阮光竹的身后,轻轻揭开早已破得不成样子的衣服,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出现在秦宝琳的面前。
一种异样的情绪在她的胸中翻涌,最后扯住了什么让她为之一窒,喘不过气来。
“宝琳?”他感觉到她的异样,转过头来,却瞧见她悲伤的表情。
“痛……”她拧紧了秀气的眉,头一次为自己的暴力而懊悔。她好想问他痛不痛,但话却堵在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痛?”他左边的眉挑了一下,紧接著好像想到了什么,“宝琳哪里痛是不是?哪里?”转过身握住她的双肩,阮光竹焦急地上上下下打量著她。
一刹那,仿佛有一样东西进入她的体内,击溃了她所有的防备。
“我不是在说自己,我是在问你!”秦宝琳失控地大喊,酸酸的感觉已经漫过鼻腔。
他真的是个白痴吗?为什么要保护她嘛!她又不认识他,又不曾拜托过他,为什么到了这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她?
“光竹?”他指指自己,松了一口气,对她露出毫不设防的微笑。“光竹已经不痛了。”
这就是被人关心、被人保护的感觉吗?
扮哥也关心过她、保护过她啊,为什么会感觉不一样呢?
为什么这么令人害怕,却又这么令人觉得温暖呢?
从来没有人用这种方式和她相处,她也从来没有被任何人这么保护过。
秦宝琳直愣愣地望著他纯真的笑颜,泪水失控地滑落。
“啊!”一见她哭,阮光竹一下子慌了起来。“宝琳,对不起!宝琳,不哭哭!”说罢他孩子气地低头,轻柔地舌忝去她颊上的泪珠。
只是这轻轻的一舌忝,已经让秦宝琳的大脑轰的一声停止了运作,同时在下一秒晕倒在一个白痴的怀中。
唉,真所谓是一物必有一物降!
当然,秦宝琳大小姐也不例外……
第三章
秦宝琳眨了眨眼,盯著绿色的竹制天花板。
这里是哪里?
把头偏向一边,一张天使般的睡颜遮住了她全部的视线。
愣了一愣,使劲揉揉双眼,再一次确认眼前的物体。
“呀——”五秒钟后,一声刺耳的尖叫传出。
村庄里或是熟睡、或是已经醒来的人皆仰头怔了一怔,就接著做他们原本要继续做的事情去了。
睡觉的人闭上眼睛继续睡,在路上走著的人也继续走著他们的路……
“呃?”阮光竹虽然此时此刻已被踢到床下,但似乎魂还在周公那里喝茶呢!他闭著眼睛模索著爬上床,正好把头枕在秦宝琳的大腿上,极为满意地又睡过去了。
秦宝琳青筋暴凸,抽出脚来又是一踹,但很人道地避开他已结痂的伤口。
“阮、光、竹——”她忍不住怒吼。
冷不防又滚落到地上,阮光竹这才不情愿地睁开双眼。
秦宝琳握紧拳头,压得指节喀喀作响。
“为什么你会在我床上?”虽然她的衣服已经换成与昨天的不同,但他却光著上半身。
“在宝琳床上?”他像小狈般蹲在地上,努力思考著她的问题。
“对,你最好给我一个充分的理由,否则……”秦宝琳的眸子有著冰冷的寒气。
“凶凶!”阮光竹眨眨眼,一副小媳妇模样,委屈得不得了。“宝琳凶凶!”
废话!她不凶他才怪。“你管我!说!”
他只好愁眉苦脸地解释起来:“这是光竹的房间,是光竹的床,不是宝琳的。所以……”
晕啊!她真的很怀疑他有没有脑子。
秦宝琳跳下床,对著他的木头脑袋大吼:“这是谁的床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和我睡在一张床上?”
听到这里,阮光竹这才皱皱眉,盯著她,“宝琳不记得了?”
她被他这么一看,又不自在起来。
一瞬间,所有的记忆向她袭来,包括最后他舌忝去她脸上的泪珠的那一幕。
想到这,脸颊又不争气地红了起来。
讨厌,讨厌!为什么要想起这个?他只是个、只是个白痴罢了!对了,还是个说话嗲声嗲气的白痴!自己为什么会为他脸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