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女子七嘴八舌的,如枝头上百种鸟各唱各的调,不过打情骂俏的韵味却是一致的。
“各位美丽的大姊、风韵犹存的大娘,我为了你们的青春美丽可是走遍大江南北,采撷许多奇珍花卉汁液,新研一种新奇的青春之泉,女人只要搽了它,保证肌肤光滑、晶莹剔透,永保少女一般的娇女敕水漾。”胭脂郎露出迷人的笑容,甜言蜜语的说著,而女人一向买他的帐。
“胭脂郎,快给我一瓶青春之泉。”
“不,先给我。”
女人们相互推挤,争先抢购。
“别急,货量充足,人人有份。”这位胭脂郎姓啥名什么,女人们也不在乎,她们只知道乎他是位纷面俊俏的美男子,又卖女人的胭脂,所以打从他出现在汴京营生,大家都叫他胭脂郎。
元昊忍不住上前问:“姑娘,请问你们在买什么东西?”
他这口一开,所有的女人都回头张大狐疑的双眼颅看这位满腮胡子的大男人。
有一位身材微胖的妇人,拿著手绢拭一拭额上的汗渍,然后用一对精光的眼光把元昊上下打量一递,一副干卿底事的嘴脸,说:“我们买女人用的胭脂水粉,你这个大男人凑什么热闹?”
“胭脂?太好了,我总算找到了。”元昊如获至宝的说,而脸上纯真不带邪念的微笑却被一把大胡子给遮掩住,於是凸显他说这话的怪异,惹来女人们窃窃私语以及掩嘴嗤笑。
“这位大爷,你要买胭脂?你可知道这是娘们抹在睑上的玩意?”胭脂郎怀疑的问。
“胭脂就是女为悦己者容的宝物。”元昊套用梅丽亚的话。
“说的好,这胭脂是女人用来引诱咱们男人的武器。”胭脂郎附耳暧昧的说,“大爷,我大江南北卖女人用的胭脂水粉,从来没有做过男人的生意,你是头一个,我想那位姑娘一定很美,才让你顾不得羞的和姑娘们挤在一块跟我买胭脂水粉,好回去讨她欢心。”
“梅丽亚确实是个美丽的女孩。”元昊想起妹妹那天真可人的俏模样,满脸粗犷豪迈如狮鬃般的脸庞不觉也温和起来。
一旁的女人们听了不禁又妒嫉又羡慕,心想家裏那口子对自己也有如此一半的用心,她叫就心满意足了,於是她们对这位虬髯客也不再投以异样的眼光,反而纷纷的帮他拿主意。
元昊为免顺嫂心而逆姑意,无论哪一位大姊或者大婶提出意见,他一律照单全收,不一会儿工夫,他的行囊装满各式的胭脂水粉,心满意足的离开。
阿蛮满街追著小溜子跑。
小溜子边跑边回头看,一个不小心,结实的撞上了安步当车的元昊,他微向后倾的跄了两步,很快就稳住步伐,可是小溜子却重重地跌坐在地上。
“哎唷!我是倒霉的撞到什么邪呀?”小溜子口中喃喃念著,“后有一只凶恶母狗穷追不舍,偏偏前又有一只蛮牛阻挡去路。”
“小兄弟,你没事吧?”元昊急忙的扶他起来。
“你说呢?让你这铁打的身体重重的这么一撞……”小溜子痛得模著前额,抬起眼正想得理不饶人的教训人时,一看竟然是位身材魁梧高大的男子,不禁有些投鼠忌器,细细的掂量后,他转换另一个口吻,客气的几近奉承的说:“我说这位胡子大哥,你的体格可真健壮,功夫底子一定不错,在京城裏可找不出几个人能经我小溜子这么一撞,还能像你这样文风不动,不简单哪。敢问你的师父是谁?”
“我的师父很多,小兄弟你想问哪一个?是教我骑马的、射箭的,或者是教我读四书五经的?”元吴谦逊的回答。
“行了,行了,说这么多废话干啥?我只是问你的功夫哪裏学的?”
“原来是问我的功夫啊!”元昊这才明白他的意思。“我的功夫是喀拉泰师父传授给我的。”
“喀拉泰?好奇怪的名字,他是什么东东啊?”
“喀拉泰是一位道行很高的喇嘛。”
“原来是一位和尚。”经这两言三句的交谈,小溜子马上明白这位健壮男子不
饼是外地来京城的老土,很好唬弄的。“胡子大哥,我看你不是本地人吧?”
“在下元昊,西夏国人。”元昊拱手的说。
“西夏?那又是什么东东啊?”小溜子用手指轻佻的搔著鼻头,狡黠的目光朝他左看右看,“我问你,你是来汴京经商,还是来玩的?”
元昊认真的想了一会才开口、“我是来游学的。”
“游……”这个胡子老兄说的话可真深奥,小溜子完全丈二金刚模不著头绪。“你说游什么来著?”
“游学,就是来汴凉学习汉人的语言文化。”
“哦——”还是不了解,“反正就是在京城裏走来走去。”小溜子贼溜溜地瞅著他,“胡子大哥,我看你在汴京也是人生地不热的,要不我当你的向导,带你畅游汴京的极乐世界,往后你回到那个叫西夏的地方,也好向你的老乡吹嘘你在汴京所见所闻。”
“小兄弟,你真的愿意?”元昊喜出望外、有识途的人带路总比白己一个人瞎闹来得好。
“当然,汴京可是我小溜子的地盘,这裏的一景一物,或者任何—个阿猫阿拘,我是无所不知,想知道什么问我就对了。”小溜子自我吹捧一番之后,话锋一转,故作为难的说:“不过我家裏还有老母要养,我不可以成天放著正经事不干带著你……”
“这点你放心,你好心帮我,我一定会重重的回报你,绝不让你吃亏。”说完,元昊拿出一锭元宝出来。“小兄弟,这个你先收下。”
没想到这一撞竟撞到财神爷。小溜子心裏打定主意非好好的巴结他不可,眼前怎么可以因小而失大,於是惺惺作态推拒元吴递过来的元宝。
“不,无功不受禄,而且刚才这一撞,表示我们有缘,今后我小溜于供胡子大哥差遣。”
“缘……”元昊细细的咀嚼这个字。他想汉人果然重情,他们俩不过萍水相逢,这小兄弟就掏心掏肺的对待他,令他不禁感动的道:“小兄弟,我……”
“别小兄弟、小兄弟的叫,听来真不顺耳,胡子大哥,直接叫我小溜子就可以
元昊也乐意,有道是:他乡结交知己,幸也。
“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小溜子,我听说汴京有……”
这时小溜子看见阿蛮从前方追过来,忍不住低声惊呼,“怪不隆咚的,这女人真是阴魂不散啊!”他著急地打断元昊的话,“胡子大哥,我还要事要先走一步,改日再谈。”
小溜子话说完,手一摆,脚底抹油,一溜烟就跑了。
不远的前方,阿蛮瞧见了小溜子,气急败坏的快步追来。
“改日我要上哪裏找你呀?”元昊对著小溜子的身影说时,发现从他身上掉落一个红色锦袋,於是上前捡起,挥手大声疾呼,“小溜子,你的东西掉了!”
这时阿蛮从他背后不远处奔跑过来,嘴裏不住的惊喊,“喂,闪开——”
结果,一个是煞不住脚,另一个是回避不及,於是两人跌撞在地,而元昊买给悔琍姬的胭脂从他怀裏掉出来粉沫飘撒在半空中,缓缓的纷撒在两人身上,散落一地,
阿蛮被这些香粉呛了一下,忍不住喷嚏连连?
“梅丽亚的胭脂这下全都完了。”元昊见一地的胭脂水粉,懊恼的徒呼负负。
阿蛮站起来身,挥手扇开如尘土飞扬的粉末,俯看还懊丧的跌坐在地上的元昊一眼,开口骂道:“人家说好狗不挡路,你连一只狗……哈啾!”又是一声喷嚏,阿蛮揉一揉发痒的鼻子,把未骂完的话接著骂完,这样才能泄心中的怒气。“大胡子,你真是连一只狗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