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无忧无愁的呈凤很容易就将生死说出口,可是呈龙和何云飞听在耳里却是一阵心惊。
“凤妹子,打仗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每一个人都必须努力在烽火残虐的环境之下求生存,所以请你无论如何都不要轻易把死挂在嘴边,这对所有爱你的人是很残忍的话。”何云飞凝视她,眼底释出无限的关爱。
呈凤接收到他的眼神,心不由得悸动了一下。“我……我只是说万一,又不是真的会死,而且呈龙一直都说我是惹是生非的女魔王,一定会扰乱人间千万年,不会这么轻易就……挂了。”她不敢再说“死”字。
呈龙感动的说:“呈凤,谢谢你,我永远都会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不过我还是不能让你去冒险,我走了之后,爹娘那里,你要连我的那一份都孝顺进去。”
“我说这么多,你还如此顽固,离珠,呈龙就要离开你了,你也说句话呀。”
“我……”离珠强忍着悲伤,深情的看着呈龙,只能幽幽的说:“我尊重龙公子的决定。”
“你们……气死我了,我不理你们了。”呈凤气愤的跑出去。
“凤小姐……”何云飞追出去。
此时只剩下离珠和呈龙深情相对。
“龙公子,我……我宁愿你和公主成亲,也不想看你战死沙场。”
“傻瓜!谁说我会死的。”呈龙将离珠抱在怀里,享受片刻温存。三天后大军就要出发,能像这样抱她的时间不多了。
“龙公子,我会在望山等你,你一定要记得回来,只要你能平安回来,即使你和公主成亲,我也愿意服侍龙公子一辈子。”离珠心甘情愿的允诺。
“除了你,我不会和别的女人成亲。”呈龙给了她深深的一吻。
大军出发在即,呈龙拜别爹娘之后,始终没有看见呈凤出来送行。
心想,这个丫头一定还在生他的气。算了,离别的场面,本来就令人难受,不来送也好。
时辰一到,呈龙前去和何云飞会合。
大军还未出关,后面即有人快马加鞭的追赶过来。
“少爷,后面好像有人追来了,我过去看看。”
很快的,泥鳅带着秋月来到军队的前头。
“龙公子,秋月姑娘来了。”
呈龙诧异。“秋月,你怎么会来这里?是不是我爹娘——”
“少爷,将军和夫人都很好,是小姐不见了。”
他和何云飞吃惊的面面相觑。
何云飞更是焦急的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让人去找了吗?”
秋月拿出一封信交给呈龙。“少爷,小姐应该是昨夜里悄悄出走的。”
呈龙急忙的打开信,信上的字粗壮带点霸气。
呈龙,我先走一步了,我会在三岔口等你们,到时候你就前往望山去找离珠,而我则会代替你继续北上。
呈凤笔
“这个丫头简直是胡闹!她什么时候才会不让人担心呢!”呈龙把信拿给何云飞。
他看完信后,说:“呈龙,这条路不平静,我先走一步去找她,我们就在三岔口会合。”
说完,也不等呈龙表示意见,便快马扬蹄奔去。
泥鳅隔着风沙望去,着急的大喊,“少爷,你也等等我呀……”
暗夜里,没有如镜的明月,没有灿烂的星星,只有翻腾滚动的黑云,如墨鱼吐汁似的朝天空恣意倾泼,泼得人们眼皮底下如百年锅底一般的黑,甚至伸手不见五指。
“小姐,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春花全身打起了寒颤。
“应该没有。”其实,呈凤也不是很确定。
不过才一天,马就被偷了,两人走了一天的路,身体着实疲惫不堪。
“我走不动了。”春花抱怨的说,“小姐,放着舒服的将军府不住,我们干嘛出来受这种罪?”
“春花,我又没有强迫你来,是你自己硬要跟来的。”
“我不放心小姐一个人外出。”春花索性就地坐下来,“小姐,坐下来歇歇腿吧。”
“也好。”呈凤坐在浮出土面的树根,大口灌着春花递过的半皮水袋。
“小姐,要是我们到了三岔口和少爷会合时,他仍然要赶我们回京,那你是不是——”
“我才不会乖乖的回去,如果呈龙还是不肯听我的话,那么我就暗中跟去保护他……”
突然的,枝头上的猫头鹰发出忽高忽低单调、凄然的叫声,更令四周阴森无比,吓得呈凤赶紧抱着春花惊声尖叫,“有……鬼!”
“人吓人,吓死人。”春花颤道:“小姐,你就……别叫了,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
她拉着呈凤逃命似的往前跑,并发现不远处亮着灯火。
“小姐,你看。”春花喜出望外的指着前面的阑珊灯火。
“我们快过去借住一宿。”
“小姐,还是小心一点。”
“我知道,如果你不想餐风露宿,就快走吧。”夜里的明灯是颗胆,呈凤深呼一口气,然后抬头挺胸的走在前头。
走近时,才看清楚这是一家客栈。
春花如获救星的急急上前敲门,许久之后才有一名伙计拿着油灯、揉着惺忪的眼睛前来开门。
“三更半夜的,门敲这么急,我以为你们遇到鬼了?”伙计张嘴打个哈欠,不悦的说。
“你才遇到鬼。”春花啐道。
“开客栈的还怕晚上有人来敲门,莫非这是一家黑店?”呈凤提问。
“谁说我这里是黑店?”一声佣懒娇嗲的声音从布帘里传出来,紧接着花娘扭摆的走过来,一对细长的眼睛飞快的在呈凤两人身上瞧一眼,最后眯着眼盯着呈凤这张俊俏的脸,眸光飘口,无限风骚。
“你……看什么看?没看过男人吗?”这眼光叫她全身起鸡皮疙瘩。
花娘妖媚一笑。“我阅过无数男人,就是没有看过像公子这么俊俏的。”她眼睛轻佻的瞟一眼,手肘似有若无的撞了呈凤一下。
真叫人反胃的婆娘。“老板娘,清你自重,不准对我毛手毛脚的。”
春花急忙将她拉开,上前一步,有礼的说:“这位是老板娘吧,我和我家少爷要住这里一晚,不知还有没有客房?”
“当然有,我这里有一间最好的上房,平时是不随便让人进去住的,除非来了像公子这样高贵的人。”花娘嗲声嗲气的说。
春花会意了。她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交给花娘,花娘瞧了两眼发亮,笑得花枝乱颤。
“阿七,快带贵客到上房去。”花娘柳腰一扭,让出一条路来,呈凤和春花快步的跟着伙计阿七上楼去。
“春花,我们干嘛非要住在这家客栈?”呈凤压低声音说。
“不住这里,难道还有别的选择吗?”春花反问。
“我不喜欢那个老板娘。”呈凤嘟嚷的抱怨。
“别任性了,我们只住一晚,明天一大早我们还要继续赶路呢。”
“可是……”一想到她那对飘来飘去的眼神,呈凤就全身不舒服。
“莫非怕她晚上模到你的床上去?”春花戏说。可是一想到刚才花娘朝着小姐发浪的骚样,着实令人发噱。
两人走进华丽宽敞的上房,呈凤整个人往温暖的床上一抛,就不再有任何的怨言了。
“小姐,我出去看能不能要点热水,让你梳洗一下。”
“嗯,”呈凤轻应一声,眼睛阖上,轻缓的在现实与梦境之间徘徊。
不知过了多久,一脚便要踏进梦里时,突然觉得脚被一条蛇给缠住了,然后它慢慢的往身上游移……
她惊醒的张开眼睛一看,发现花娘竟然躺在她身边。
“你……你在我的床上干什么?”呈风推开她,陡地坐起来,大声喊叫,“来人……”
“公子,别叫了。”花娘又将她推倒在床,调戏的说:“午夜梦回,寂寞难耐呢,就让花娘来服侍公子,不好吗?”说着,她的一只手就要伸进呈凤衣服里,呈风一吓,急忙将她的手挥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