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她说这些年来,二叔瘫痪在床几乎没有开口说话,直到去年临终之前才开代信函的事情。”
“那就有点棘手丁。”
“怎么说?”
“一封密函可能拿刘国舅没有办法,那毕竟是二十年前的证据,他可以一概否认,但是若有人证出来指控的话,那就有十成的把握,而如今只剩下那名失踪的女子了。”
“就怕那名女子早巳不在人世。”何云飞把呈龙摆放在心里头最坏的想法说出来。
这时呈龙在意到门外似乎有些风吹草动,于是生气的说:“呈凤,你又在偷听了?”说的同时,他打开门,赫然惊见是他娘。“娘?”
雪雁脸色惨白的走进书斋,并将门紧紧的阖上,直视着何云飞,并问:“何达雄是你的什么人?”
“在下的二叔。”好奇怪,为什么将军夫人认识二叔?
雪雁脑袋轰然一响,身子摇晃一下,呈龙及时扶住她。
“娘,您怎么了?”
雪雁激动的又问何云飞,“那么刚才你说你二叔在去年才过世,可是真的?”
“是的。”
听到何云飞的回答,雪雁哭出来了。
呈龙被雪雁的反应给吓慌了,急忙的扶她坐下,并端来一杯茶,让她喝下去,舒缓她的情绪。
饼了一会儿,雪雁心情平和下来,视线从呈龙身上转到何云飞身上,定睛半晌,才幽幽的说:“你眉宇间倒和他有些神似。”
呈龙心中的疑云更深了,“您认识飞将军的二叔?”
雪雁点头,“我一直以为何二哥在二十年前就死了。”
“娘,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事要从二十年前说起……”
听完雪雁所说的事之后,呈龙着实震惊不已。
“娘,您就是那另一名女子?!”
“我本名叫雪姬,当年你爹救了我,我才改名叫雪雁。”
“不……”即便是亲耳听到,呈龙仍不愿相信这件事。“娘,我不相信您是辽国派来的奸细。”
“龙儿,沈家是世代都居住在辽宋边境以打猎为生的汉人,当年辽人以沈家的性命作为要胁,所以我不得不跟随玉姬来到中原。当玉姬轻而易举的掌握住刘国舅的时候,我也以玉姬妹妹的身份住进刘府,于是认识了在那里当刘府家丁的拳脚师傅何二哥。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得知我的身份,不过他却告诉我沈家早就全部被辽军杀死了,当时我气愤难当,想找玉姬报仇,是何二哥劝阻我,并希望我协助他搜集刘府叛国的证据。”
“您答应了?”呈龙问。
“我答应了,而且成功的拦下一封玉姬要送往辽国边境,并写上皇帝班师回朝的路线军情。”
“就是那封密函。”何云飞说。
“是的。”雪雁叹了一口气,才继续说下去,“可是老天爷并没有站在我们这边,最后还是被玉姬发现了,命人追杀我和何二哥,那天我亲眼看见何二哥跌落山谷,没想到他没有死。”
“夫人,可否请您出来当证人,面圣皇上指控刘国舅卖国行径。”
“这……”雪雁生怕危及到将军府,便有所顾忌。
“夫人,就算是为了我二叔,请您别让他死不明目。”
呈龙对何云飞的话颇有微词,“飞军将,请别为难我娘。”
“龙儿,没关系。”雪雁注视着何云飞,并说:“飞将军,我要你保证我若出面,绝对不会损及将军府名誉以及生命。”
“云飞愿以何家父子的功勋和身家性命做担保。”说着,何云飞双膝跪地,举手起誓。
“飞将军请起,我答应你。”雪雁说。
“娘,你要不要再多考虑几天?’’呈龙心疼娘亲。
雪雁摇头,愧疚的说:“我对不起你爹。”
“娘,爹那边您不用担心,孩儿会和他说明白,而且我相信爹绝对不会怪您的。”
“龙儿,这方面你像你爹一样明事理。,’雪雁抓着呈龙的手,慈爱的注视他一会,幽深叹了一声,·说:“现在娘告诉你为什么我不愿意你和离珠姑娘在一起?”
“娘,这事和离珠有什么关系?”
“我想离珠姑娘应该是玉姬的女儿,因为我恨玉姬,所以就在她女儿满周岁那天抱走……”
这时呈凤走来,无意间听到有关离珠的身世,着实讶异不已,思绪一转,又替离珠高兴,她不再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弃儿,并且觉得这件事越来越有趣了。前因没听到,后果不听完,便又急匆匆的走开。
呈凤骑马急奔到徐家,人还没有进屋,声音却先传了进去,“离珠,离珠,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你快出来——”
离珠闻声,诧异的要步出屋子迎上去时,呈凤早巳急如星火的跑进来。
“离珠,我告诉…...”呈凤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
“凤小姐,先喘口气再说。”离珠扶她坐下来。“对了,你吃过饭了吗?我和哥哥正要吃饭,你若不嫌弃的话,就和我们一块吃吧?”
呈凤扫了饭桌一眼,虽不是色香味俱全,但饭茶香倒也令人垂涎。
“也好,闻到这香味,我肚里的大肠小肠也蠕动起来,咕咕噜噜叫的厉害。那我就不客气了。”呈凤也不拘束,拿起碗筷便津津有味的吃起来。“嗯,好吃。”
饭饱之后,离珠给了她一杯乌梅汤解油腻,呈凤满足的模一模饱满的肚子。
“吃得太饱,困意就上来了。”呈凤毫不掩嘴的打了一个哈欠。
“凤小姐,你要不要到我的床上躺一躺再回去?”离珠说。
“好啊。”呈凤同意的说。·
这时坐在对面的徐东烈提醒她,“凤小姐,你不是有话要和离珠说吗?”
他这一说,呈凤顿时清醒过来,整个人也有精神不少。
呈凤责备时敲一下自己的头,“瞧我这个记性,怎么就把离珠要紧的事给忘了?”
“我的要紧事?”离珠惊异。
“是啊,我是来告诉你,你的亲生父母是谁?”
“我的父母……”离珠激动的抓住呈凤的手肘,急问:“凤小姐,他们是谁?”
“离珠,你的父母竟然就是刘国舅和玉姬夫人,没想到吧?”
离珠惊震不已,颤道:“不……这是不可能的,凤小姐,你一定是弄错了,我不会是刘府的孩子。”
“我怎么可能弄错了,我可是亲耳听到我娘对呈龙说的,我娘说你是…·…”
不等呈凤说完,离珠霍地站起来,转身往外跑。
“离珠,你要去哪里?你不听我把话说完吗?”呈凤在她身后叫着,见她毫不理会的开门跑出去,嘴里忍不住叨念,“性子怎么比我还急?”
“凤小姐,你说离珠是刘国舅的女儿,这事没凭没据的,可不能乱说?”徐东烈说。
“你的意思是说我在骗人?”呈凤杏眼横瞪,生气的说:“我告诉你,我皇甫呈凤从来不惹人。”
“我相信,只是这件事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一时之间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也没有这么难啦,我来告诉你们这件事,又不是要离珠去刘府认亲,只是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世而已。反正刘家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认也罢,只是那家子好歹也是皇亲,也就是说离珠也沾上一点皇家关系,那么她再也不必以为自己配不上呈龙了。”呈凤对自己这番论调颇为自满。
徐东烈想,凤大小姐这话说得有欠逻辑,不过后面那句话倒是实在。
只是再怎么也没有想到离珠会是官家小姐,而如此高贵的人,却为了生活四处奔波吃苦,徐东烈不禁怜惜起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