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离珠用力的摇着头。“要说丢脸,我才是呢,江湖卖艺的人哪个不是练就一身好本领,可是从小我跟着爹和哥哥练武功,结果一招半式也学不会,每一次上场舞枪的时候,总有一半的机会可能落掉手中的长枪。龙公子,若是我有你一半的灵敏身手,那么我上场的时候就不至于出丑了。”
“我可以教你这套‘懒得打’,我不敢保证对你的武功会有帮助,不过可以助你轻而易举的避开别人的欺负。”
“你真的愿意教我?”
“我骗过你吗?”
“没有。”
两人手牵手回到灶房时,离珠抽回手,并伸手接过篮子。·
“龙公子,你快回到前面和哥哥说说话,我把这些果子洗一洗就过去。”两人再不有一个人出现,恐怕哥哥又要误会、不高兴了。
呈龙舍不得离开,离珠便推他一把,让他走出灶房。
呈龙的心情愉快极了,这一个午后,真是有太多甜密的回忆。
晚上呈凤从宫里回来,一肚子不满的对着呈龙嚷道:“扮你一点都不好玩,看到讨厌的人还要对他傻笑,逢人就被问最近有没有做诗,切磋武功时却不能大展身手,所有的镜头全都让那位叫飞将军的人抢光了。”呈凤不屑的哼声,“什么飞将军嘛!看他头大四肢短,眼凸齿暴,挺着一个大肚脯,脸黑得像木炭,叫黑将军还差不多,今天我若是凤小姐的身份,哪里还轮到他逞威风……”
呈凤滔滔不绝的数落那位飞将军,而呈龙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他心里萦绕的全是离珠那妍美娇憨的样子,耳里回荡的全是她那玉珠落盘的清脆清音。
呈龙推窗望去,天空繁星点点闪烁,蓦地,他眼睛一亮,心喜的往外走去。
“呈龙,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是不是有好玩的事情!我也要去。”呈龙突然的举动引起呈凤的好奇。
“你乖乖的待在房里,娘若是来查房,你既是龙也是凤,一切拜托了。”说着,呈龙飞身出去,跃上屋檐,轻悄悄的沿着高耸屋瓦走着,很快地就消失在黑夜中。
夜里,四周俱静且暗,只有天上的星光,以及离珠的房里是亮着的。
离珠在房里认真的演练下午呈龙教她的那一套“懒得打”的基本功夫,遇敌时,只要踏对方位,即可顺利摆月兑对方,一走了之。
“巽为风,坎为水,风行水上……在涣卦;”离珠口中喃喃念着口诀,顿时迟疑一下,咬着手指竭力苦思半晌,“澳卦,涣卦……走北方……”
右脚往北方一踏,脚一滑,“哎唷!”她叫了一声跌一跤。
“离珠,发生什么事?”徐东烈着急的声音从隔壁房间喊来。
“哥,没……事。”离珠爬起来。
“很晚了,早点睡吧。”
“好……”离珠处应一声,便又重新演练一遍。“巽为风,坎为……”
“离珠,离珠……”这时突然有人敲窗。
“是……谁?”她疑惧的问。
“离珠,是我。”呈龙压低声音的说。
“龙公子?!”离珠急忙的把房门打开,惊问:“龙公子,这么晚了,你来这里……”
“嘘——”呈龙把食指放在离珠嘴上,示意要她噤声。“出来,我想给你看一样东西。”
离珠蹑手蹑脚的跨出房门,小心的朝旁一看,徐东烈的房里灯是熄的,便安心了许多。’
“龙公子,你要给我看什么东西?”
“跟我来。”呈龙抓着她的手臂,双脚向上一跃,轻松的带着她飞上屋檐。
他仰看夜空,寻着闪烁的星星。
“龙公子,你这是……”
“找到了。”呈龙高兴的指着天上的一颗星星。“离珠,你看。”
离珠的目光顾着他的手看去,满天星斗,不知道他要她看哪一颗?
“龙公子,你半夜来找我,就是要让我看星星吗?”人说读书人有时候会有点痴傻,不过离珠却觉得他可爱得令人不能不爱人心窝里。
“不只是看星星,也是看你的守护星。”
“我的守护星?”她仔细的找着,还是不明白,她着急的问:“龙公子,究竟是哪一颗?”
“在那里,有五颗星星聚结在一块。”他抓住她的手帮她正确的指着。“看到了没有?”
“有,龙公子,我看到了。”离珠高兴的说。“那是什么星啊?”
“离珠五星。”他扶她坐下来。“我曾在书里看过,离珠五星在须女北,须女之藏府,女子之星。”
“好美,好亮哦!我真幸运,竟然能拥有这么美的星星。”
“今晚我找到它的时候,便迫不及待想让你看到,我想它一定会保佑你一生平安幸福。”
离珠微偏过脸瞧他,嫣然浅笑,轻声的说:“希望如此。”’
呈龙的手臂搂住她的腰,两人相依相偎的坐望星空。他从腰上拿起随身携带的玉箫,吹了起来。
这时,底下有一对愤恨的眼睛离不开他们俩。
徐东烈用极度悲愤,又充满野兽般的目光射向这两人,连在梦中他都害怕发生的事情,如今却发生在他的眼前。
他一定要阻止!这道声音如狂马奔腾般的在徐东烈心底激荡着。
第五章
每天午后出门营生是离珠最期待的事情,因为那个时候就可以见到龙公子。
呈龙也期待这个时刻,他总是含情脉脉的注视着离珠的举手投足,她身上总是洋溢着一股天真烂漫的气质,丝丝的缠绕着他的寸寸思想、缕缕情怀,叫他一天不见她也难。
这天表演到一半,突然地下起倾盆大雨,观众纷纷抱头窜跑。
“离珠,快把东西收拾一下,赶紧回家。”徐东烈吩咐。
“好的。”离珠急忙用油布包起她的琵琶,并弯身把地上的东西都收入竹篓里。
“我来帮你。”呈龙也蹲帮忙收拾。
离珠一怔。“龙公子,雨下这么大,你怎么没有赶紧回家?看你全身都淋湿了。”
“你还不是一样。”呈龙心疼的说,伸手想要抹去离珠脸上的雨珠时,却被徐东烈拨开。
“完全不一样,龙公子,你看清楚,这就是我们的生活,和你养尊处优的生活完全是天南地北,不过我们不会羡慕你,所以请你也不必同情我们,我们虽穷,可是我们有志气。”徐东烈重重的说,好像他不这么说,在呈龙面前就会矮他一截。
“我丝毫没有同情的意思,甚至我还觉得你和离珠很了不起,我是真心想和你们交个朋友。”呈龙为自己辩白。
“高攀不起。”徐东烈冷眼一瞥,语带妒意的警告他说:“龙公子,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接近离珠,她虽然不是出身名门的淑嫒,却是清白的女孩,她不是让你这种世家公子玩弄的对象。”
“哥——”离珠不明白,哥为什么要这样说?
“离珠,没关系的,我不介意。”呈龙转头对徐东烈说:“徐大哥,我明白你爱妹心切才会这么说,既然你把事情都挑明,那我也没有必要再向你隐瞒了,我皇甫呈龙以将军府的名誉向你保证,我是真心喜欢离珠,绝对不会对她始乱终弃。”
“你竟敢说这样的话?你把离珠当成什么样的女孩?她才不是那种会和男人私定终身、随随便便的女孩。”徐东烈怒气冲天,一拳狠狠的把呈龙打倒在地。
“哥,你疯了,怎么可以打龙公子?!”离珠瞠目结舌愣住了,但她很快就回过神来,并急忙的跑到呈龙身旁,见他唇角渗出血丝,随着雨水滴落到他的白衣襟上,渲染出一大片红债,她用手拭去他唇角的血时,碰到他被挨揍的痛处,他的脸颊随时抽搐一下。“痛吗?龙公子,对不起,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