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问疆化开深锁的眉头,两手捧住她的脸,“我也找到你了,我的曲儿。”
原来她的梦是等待一个答案,她的梦是在等待她的发现,发现深藏在她心底的一个渴望和梦。
而他就是那个答案,所以他来了。
“曲陌,我们回家,还记得你许我的承诺吗?”
连曲陌使劲地点头,笑得好开心,“记得,回家。”
家,一个他为她而守护的家!
第十章
连曲陌缓缓地睁开了眼,然后她看到一张她熟悉不已的脸,却是憔悴不已。
她笑著伸出手,抚著他的脸。
“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她挑了挑眉,对梦境还有些不习惯。
靳问疆在她睁开眼的那一刻,终于把悬了十一天的心放了下来。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连曲陌点点头又摇摇头。
“很好。”点头表示醒了,摇头表示没有不舒服。
见她清醒的状态不错,还有空说她的梦,很好!真的很好!闷在他胸口的一股气再也忍不住,双手握紧她的手,有一丝的颤抖,他仍然忘不掉那天的恐惧。
“连曲陌,你还要不要命啊?你要是胆敢再跳一次车的话,我会掐死你的!你以为你在拍电影,还是以为自己是经过特训的特技人员啊?明知道他们有枪,你还跳?你以为你是金刚不坏之身?你该死的忘了两年前跳车差点丢命的教训吗?你以为凭你的三脚猫功夫能躲过子弹吗?你究竟知不知道什么是危险?你为什么不能等我来呢?你……”
连曲陌才刚刚醒过来,神智是很清楚,但还是被靳问疆吓到了。
怔愣地看著吼她的靳问疆,她的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好像不认得眼前激动生气的靳问疆。他一向把自己的情绪控制很好,不曾这样失态过。
“哪里不舒服?”靳问疆突然顿住,紧张地看著连曲陌,“我叫医生来?”
连曲陌摇摇头。
“真的没事?”他仍是不放心,“待会儿让医生做个全面检查。”
连曲陌点头,正视著他,“你不继续骂我吗?我第一次见你这么生气。”
“啊?曲陌——”靳问疆微恼地瞪她。她依然调皮,却也让人怀念。
连曲陌挪挪身子要起来,靳问疆帮她调整好枕头,扶她起来。
连曲陌并没有靠在枕头上,反而起身紧紧地抱住他,感觉他们像是分开了千百年似的。她只想抱抱他,感受他此刻的心跳、感受他是实实在在的、感受她已经走出梦境,有他的体温安慰,而她也不是一个人。
“问疆,我好想你。”
靳问疆两眉舒展,像春风一样和煦迷人,嘴角扬起动人的角度;在这一刻,就算他再生气,也在连曲陌的一句“我好想你”中化为灰烬,烟消云散。
他的曲陌回到了他的身边,回家了。
“我也想你。”
“对不起,是我的任性让你担心了。”连曲陌在他怀里闷声低语。那时候她只想著让连近逐没事以还他的养育之恩,没想到会让最爱她的人伤心至此。
“答应我,不许再做任何危险的举动。”他的心脏没有强到忍受失去她,永远不再见面的恐惧和痛苦。
她点头,“其实这次已经进步很多了,只扭到了脚。”
要不是那该死的子弹,她肯定以自己的身手必能全身而退的,不过这话她可不敢大声嚷嚷,惹靳问疆生气。
“你说什么?”靳问疆低头,眯著眼,很不善的口气。
曲陌连忙摇头,“没有!在你怀里好舒服,感觉像是回到那年的梦里一样。”她仍是赖在他怀里,不肯回床上躺著。
“你记得了?那就一辈子在我怀里好了。”靳问疆微笑地吻了吻她。她记起了一切,那么就不会再怀疑他给她的爱、不会觉得他接近她是另有目的。
“记得,好像这次昏迷只是为了找回那年梦里的记忆,我才知道自己遗忘了什么,也浪费了什么。不过,现在觉得很好,找到自己所要的,心也满了。”连曲陌仰起头,神情变得有点凝重,“对了,我父亲还好吗?”虽然在梦中有听到关于连近逐的事,但她还是想确认他是否没事。
“他没事了,你信我吗?”
“信。”她不该对靳问疆有所怀疑和猜测的,尽避他们之间有恩怨在,但她早该明白他接近她不是一个阴谋,她不是他的复仇棋子,只是她都忘了,才会有那些不确定。
他从不曾刻意伤害她,即使恨她是仇人的女儿,可是他爱她是需要很大的勇气,她应该了解他心中的矛盾和挣扎,不该怀疑他的动机;这样的靳问疆,她应该心疼他的。
连曲陌的这一个字,横亘在他们之间的误解与迟疑都在刹那灰飞烟灭。
从今以后,她是连曲陌,他深爱的女子;他是靳问疆,深爱她的男子,如此而已,他们将重新开始,过他们全新的生活。
他会如愿看到那个率性不羁的连曲陌,他也会自在地谈笑享受快乐,很简单、很幸福的生活。
“曲陌,我有没有说过我很爱你?”他热情的吻住她,诉说对她的情意。
这一刻,他们只是两个相爱至深的男女,阻挡在他们之间的问题随风飘散。
病房窗外的阳光格外地灿烂,依稀可以看到蝴蝶翩然起舞的身影,象征著幸福的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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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曲陌苏醒后,经过检查,脑部并无大碍,只是左肩的枪伤仍需要住院休养。一个月后她出院,回到她和靳问疆的家。
出院那天,有好多人来看她,除了一直陪在她身边异常黏人不肯回去工作的靳问疆,还有连近逐、陶止染、三兄弟、宇文舸、叶渐惊等等,连那个不是很熟的狄熙荺都来了。
经过靳问疆的介绍,她忍不住佩服靳问疆交友之广泛,各行各业的朋友都有。
“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要了?”连曲陌惊讶地问道。
她估计来看热闹的人比较多,宇文舸、叶渐惊和狄熙荺肯定是冲著作为靳问疆妻子的她好奇而来的;止染嘛,好歹她们是朋友,和三兄弟一样是关心她而来的。
目光瞄向连近逐,对于他,连曲陌不知道如今他们之间剩下什么?有一缕悲凉感以及一点伤心跃上心头,她没办法再让自己名正言顺地怨他或喊他父亲。她没有资格,在她执意离家后。
“曲陌,我很抱歉连累你。”连近逐歉然地望著连曲陌。见她眼里的疏离,了然于心,他从来不是一个好父亲,而他们也不是感情甚好的父女。
连曲陌耸耸肩,故意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这是我欠你的。”面对他,她依然尖锐如初,她已经习惯面对他时把自己变成了刺猬,一时半刻改变不了。
连近逐的脸上闪过一抹痛楚,他早该知道若他们不是父女,她是懒得理他的。
“那你好好休息,问疆,曲陌就交给你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即使连曲陌为他做了很多事,但也是出于报恩的心态,他知道连曲陌并不喜欢他这样的父亲,所以他们父女的关系才会恶化至此。
连曲陌无言地看著他离去的身影,心里像压了块石头,很难受。
“曲陌,我帮你和教授谈好了,你的毕业论文可以等你好了再交,看你现在这样,我也放心多了。”
陶止染的话唤回连曲陌的心绪,她知道他们父女感情不好,所以把话题引开。
“谢谢你,回头我请你吃饭,不,我看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庆祝我康复出院,大家觉得呢?”连曲陌笑道,但她忘不了连近逐离去时说的话,从今以后,他们也就缘尽于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