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大家开始用力地朝着夜空喊出他们爱慕的名字,此起彼落。
严曼歌没胆喊出来,却也不敢在心里喊。
因为,她看见陈思远与纪骁希以为没人发现的亲吻了彼此,然后,依偎在一起,手紧紧地握在一块儿。
严曼歌从来不希冀陈恩远会喜欢上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拥有他,她一直以为只要能静静地在一旁看他,就很满足很满足了。
但,她错了。
发现他喜欢别人,尤其还是纪晓希,她的心还是会很痛很痛的。
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毫无原因的敌视纪晓希,那是出自于女生的第六感。她一定是感觉到陈思远与纪晓希隐讳的感情,才会对她如此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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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神经病!徐子珩将手插进裤袋。
冷死了,他要离开这群鬼吼鬼叫的疯子到停放机车那里的洞口避一避风。
当他经过严曼歌的身边,他看见一颗晶莹的光芒由她眼角坠下。他顿住。
那是眼泪。
这家伙是冷到哭了吗?
他抬眼看她,严曼歌的眼光看着某一处,他本能地随她的视线看去,找到了陈思远和纪晓希。
他看见陈思远不知说了什么,纪晓希仰着脸,对他笑着。
连徐子珩这个对什么事都漠不开心的人,都能够感受到围绕他们两人之间,那种不必言语的亲昵,更何况是敏感的严曼歌。
他抽回视线,看了严曼歌一眼,刹那间,他明白了她的眼泪。
这家伙一直都在喜欢陈思远。
真可怜,连失恋都这么毫不留情,如此一剑穿心。
徐子珩对严曼歌起了一股温柔的念头。
他看了她一眼,悄悄走开,让她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哀悼她的感情。
他走到放置机车的地方,两、三个学长跨坐在上头,吞云吐露。
“嘿,学弟,要不要采一根?”见到徐子珩,其中一人丢出一包烟与打火机。
这是徐子珩的第一根烟。
他燃起,浅浅吸了一口,小心翼翼地不让自己呛到,免得让学长笑话。
第一口,苦苦的。
也许这种苦涩,就是严曼歌此刻的心境吧。
他又吸了一口,决定把他的第一根香烟献给严曼歌,代替她尝这苦涩。
另一头——
“哇,你们看!有流星耶。”有人大喊。
“赶快许愿!”
流星吗?
严曼歌盯着那抹流星快速地陨殁在黑暗中,就像她对陈思远的情感,在瞬间失去了光芒。
她闭上眼睛,合起掌,地唯一的想望,就在她面前眼睁睁地幻灭了,她没有什么好祈愿的,只祈求:希望球赛能顺利。
希望大家在风中的告白,能送到他们喜欢的人身边。
她祝福了很多人,却没办法真心的祝福陈思远与纪晓希。
老天明鉴,她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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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被教练与其他队友寄与厚望的严曼歌,在她的处女赛中,表现得严重失常。
运球太多,传球太慢,结果连连校对方抄走;罚球命中率、中距离命中率太低了,结果浪费了队友的传球。
接下来几场,根本是恶梦一场,不是走步,要不就漏球,接着就是放枪……
场上观众的喊叫声,板凳上候补球员的加油声,裁判的哨声,都教她无法好好思考,连她最拿手的篮板球也没能好好地掌握。
最后那一场,她太在意自己的表现,只想要戴罪立功,硬是要拿下篮板球,结果与对方身体碰撞到,她落地时是膝盖着地,只听得见喀!一声,一阵剧痛传来,她痛得倒地不起。
医护员拾着担架进场将她送去观察治疗,今天没有比赛的男篮队,由陈思远率领来当啦啦队助阵,一见她受伤,也跟到护理站关心。
“对不起,学长。”一看见他,严曼歌第一句话就是道歉。“我把球赛搞砸了!”
“傻瓜!”陈思远模模她的头。“你的身体比球赛还重要!”他低身看她,装出凶悍的表情。
“同学,你们这个球员恐怕是骨折,得到医院处理。”一旁的护士说。“你们谁要陪她去医院?”
“我……”
“我陪她去。”接话的是徐子珩,他把手插在裤袋里,慢吞吞地走来。”学长,教练在找你。”
“喔,那……”陈思远看了严曼歌一眼。“曼歌就交给你了,晚些我们再到医院看你们。”说完,他匆匆离去。
徐子珩陪严曼歌坐进救护车,救护车“呜呜呜”的离开。
严曼歌始终闭着眼睛,没说话。
徐子珩也沉默。
良久,严曼歌才沙哑地问:
“球赛进行得怎么样了?”
她的声音极轻,但徐子珩听见了。
“输了。”他的回答一点也不委婉。
严曼歌不说话了,她握紧拳头,紧闭的眼睛,不停地淌出眼泪。
“同学,你的脚很痛吗?”护士以为她痛得掉出眼泪。
“很痛……”严曼歌抹掉眼泪,可是泪还是不断地涌出。“很痛……”不是腿痛,而是心痛,那是懊悔的眼泪。
徐子珩始终望着窗外,假装没看见。
他不擅于安慰人,天知道他会不会逼出严曼歌更多的眼泪,只好保持沉默。
预赛在十二月结束,绿苑高中的女篮队遭淘汰,男篮则顺利地晋级到复赛。
一月,学校开始放寒假,男篮则在寒假中展开复赛赛程。
二月,春节,严曼歌脚缚石膏,过了一个惨澹郁闷的新年;而爆竹声里,传来了男篮队挤入准决赛的好消息。
紧接着,学校开学了,又是一个新学期开始。
第六章
开学第一天。
“曼歌,你脚不方便,我送你去上课吧。”严父赶到玄关。
“我没事的,爸。”系好鞋带,严曼歌拄着拐杖小心地起身;“你要上十点半的班,昨晚又那么晚才睡,你还是回房间多‘眯’一下,这样上班才有精神。便当我已经做好放在餐桌上,上班时别忘了拿喔。Bye!”
严曼歌总是做完了早餐才出门,一份给自己,一份给她晚起的父亲。如果严父上早班,她还会再多做一份便当让他带去当午餐。
“我看我还是送你去比较安心。”严父还是不放心,弯身要去穿鞋子。
“爸,我真的可以自己去。”她递出一个要父亲放心的笑容。“我这个情形大概还要一个多月,你总不能每天都载我上学吧?”
“曼歌……”
“去睡觉,去睡觉,哇,我快迟到了!”她推父亲进屋里去。”我走了。晚上见。”
吁了一口气,严曼歌打开大门,慢慢走了出去,她拾起眼,一看到对面电线杆下的人,她整个人呆注,心头很猛烈地一震。
“徐于珩!”她怎么以猜想不到会住开学第一天,在自己的家门口看见徐子珩!
徐子珩倚在屯线捍上的身子挺直,他低下眼看了看手豌上的表:“你太慢了!”
他慢慢地走厂过来,很自然地将严曼歌的书包拿过来。搭在自己肩上。
太慢?
瞧他那是什么语气,她可不记得跟他约定什么!
“你在这里做什么?”严曼歌问出心中的疑问。
“等你。”又是那么理所当然的语气。
“我?”严曼歌更迷糊了。
“你的脚会受伤,有大部份我该负责。我只教你如何打球,却没教你怎么保护自己,避免运动伤害。”徐子珩垂下眼盯视她受伤的左膝。她受伤的事,他一直放在心上,他想了一个寒假,才作出这个决定。“从今天开始,我会接送你上下学。”他抬眼迎视她脸上的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