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什么?”严曼歌只好问。
“我只要求你每天早上都能叫我起来升旗。”
谁来告诉她,这是哪门子的束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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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团练习结束后,徐子珩与严曼歌仍留在操场。
徐子珩先示范给她看。
徐子珩从出手到球进篮框这一连串的动作很赏心悦目,看似不经心,却又处处充满力量,每一球都是实实在在,绝不敷衍或耍帅,就像他的人一样,虽然冷淡,却值得信任。
投了几次后,他交代了几个投篮的要领,随即站到一旁让她自己投。
严曼歌不是个好学生,力道不是太轻,就是太大,篮球始终不肯乖乖地成为篮框的囊中物,到最后,她自己都觉得很泄气。
“一次不进,就修正一下,再投一次,当你抓到窍门时,你会有一种‘就是这种感觉’的手感。”徐子珩说,神情淡淡,语气淡淡。
他是在安抚她吗?
严曼歌原本以为徐子珩会很不耐烦,也许还会趁机损她几句,但,他没有,反而一脸专注。
严曼歌想徐子珩或许没那么冷酷,瞧他把教球这件事看得很认真,她相信,就算她是扶不起的阿斗,他也一定会把她教会的。
于是,她闭上眼睛认真回想方才徐子珩说的要领,与他投篮的姿势……她睁开跟睛,专注地凝注篮框,然后,决定性的跃起,那一瞬间,她感觉时间似乎静止了下来。
她屏息地等待,她听不见其它的声音,眼中紧盯着篮框,生怕错过丝毫。
是球滑下篮网的“刷”声音打破了这片宁静。
有那么一刻,她还不敢相信。
她眨眨眼,转身向徐子珩求证。
“是的,少根筋小姐。”徐子珩的语气有股促狭。“你刚刚拿到两分了,恭喜你。”
天呀,她不敢相信,她竟然投进了。
“哇!我投进了,我投进了!”严曼歌忘形地跑去抓住徐子珩。“我真的很了不起吧!”她太开心,连镜片都遮掩不住她跟里的喜悦,她像个小孩向徐子珩邀赏。
“是老师教得好吧。”徐子珩却毫不留情地泼了她一脸冷水。
“是,是,徐老师教得太好,太好了!”严曼歌太高兴了,一点都不在意。
“好了,天色已经很晚了,今天就先练到这里……”
“不要!”严曼歌打断徐子珩的话。“我还没投过瘾呢。我好不容易才抓到进球的感觉,我要多投几球才不会忘记。”她低头看自己的手。
于是,那一天起,徐子珩每天都陪严曼歌练球到太阳下山了,天色暗得看不清十根手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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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徐子珩搭上了六点二十分的公车。
他总是搭这班公车,因为他们学校的学生没有人会搭这么早时间的班次。
六点四十分到达了学校,通常,他是第一个到教室的人。
他一到教室第一件做的事,就是把所有的窗户都打开,然后……趴在桌上睡觉。
清晨里,学校总是显得特别幽静,连风撩起发梢也是静静的。
一天里,徐子珩最喜欢这段小小的片刻。
他在开学第一天自我介绍时,说睡觉是他的兴趣,是真的。
他是个喜爱独处的人,不喜欢与人太过接近,睡觉是他放逐自己的一种方式。
有时候,他并不是真的想睡,只是享受那种孤独的感觉。
因为只有孤独的时候,他才不感觉寂寞。
反而,是置身在人群中,看似热闹的气氛,他会有一种深沉的落寞,一种“众人皆醉,唯我独醒”的格格不入之感。
因为,他根本就不属于那个欢乐世界。
于是,他也不强迫自己进入那个不属于自己的世界,总是独来独往。
看似孤单,但他很自得其乐。
睡觉也可说是他的保护色;掩饰他不擅长的人际关系。
六点五十分,陆陆续续有人走进了教室,互道“早安”的声音不时响起。
七点零八分,他的隔壁有了细碎的声响。
当!当!七点四十分了,升旗时间到了。
徐子珩的桌子传来轻敲,严曼歌的声音同时响起:“升旗喽。”
听到这声morningcall,徐子珩的唇角不自觉地扬起。
当初会提出这个古怪的要求,完全是一时兴起,只是想看看严曼歌为难的神情。
现在,他却很习惯这种独属于他的morningcall。
连他自己也不懂为什么心情会变得这么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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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徐子珩的教导下,严曼歌一天比一天的进步。
两个月后,不管是运球、传球、投篮、抢篮板,她都有长足的进步,只有防守能力还太弱。徐子珩总说:
“抢球要凶悍一点!”
“会走步,就要反覆练习运球的脚步!”
“出手的姿势不好,就修正到投球能又快又顺!”
“运球不够灵活,就加强运球的基本动作!”
严曼歌时时刻刻紧记着徐子珩的叮咛,比记英文单字和数字公式还要熟!
实力本来就不坚强的女篮队里,尤其需要严曼歌这种高个子的选手来抓取篮板机会。前几天,教练公布先发名单时,严曼歌就以一年级的身分名列其上。
男篮队里,徐子珩也是。
这天,女生举行小组比赛,由陈思远当裁判。
当哨声响起,严曼歌高高地跃起,适时地将队友未投进的球补进,成功保住两分。
“曼歌学妹,进步得很快喔。”陈思远称许地模模严曼歌的头。
学长不但称赞她,还模她的头呢。
严曼歌有些晕陶陶,陶醉在他的称赞中,像汽球一样,整个人浮了起来。
“再继续加油喔,你们晓希学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取得女子组的甲级资格!”
一听到陈思远提到纪晓希的名字,严曼歌像消气的汽球,咻!从半空中掉到地她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她讨厌学长老是提到她的名字。
“来,手伸出来!”陈思远说。
虽然不知道他的用意,但严曼歌还是乖乖地伸出手。
“你表现太好了,所以我要奖励你。”陈思远在她手上放上一罐冰凉的可乐。
陈思远走开后,严曼歌立刻将透着水珠的铝罐贴在脸颊上,汲取那份凉意,然后,喟叹一声:“哇,好舒服!”是学长送的耶。
严曼歌虽然很渴,却舍不得将它打开喝,她要把它留起来,在罐子上写下日期供在书桌上,她要好好纪念这一天。
把可乐慎重地放进书包,她拿了零钱,到贩卖机投饮料。
投下零钱,按键,她弯身拿饮料,起身时,从眼角看到旁边有个人影,下意识地让到一旁。
才拉开饮料拉环,准备喝下一口解渴时,碰!旁边传来好大一声,严曼歌被吓了好大一跳,手中的饮料差点掉下去。
她抬眼,看见徐子珩气愤地踹了贩卖机好几脚。
“呃,徐子珩,你不要破坏公物……”
严曼歌尴尬地看看左右,很怕有人看见他的暴行。
徐子珩猛地转头看她,看见她手上的饮料,他的眼睛瞬时闪出一股杀气。
“你拿走了最后一瓶可乐!”徐子珩没有什么在意的事,除了可乐。可乐是他的命,就像有些人会在做完爱时抽一根烟沉淀情绪,而他则是打完球一定要喝一瓶可乐才会舒爽。
“呃……”他的语气好像是在指控她是凶手。严曼歌看看他,又看看手上的饮料,然后,她将手中的饮料递出去。“我这瓶给你就是。”看他一身汗,肯定是刚打完一场,她觉得他比她更需要解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