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人大笑出声,教练立刻指向那个人:
“而你!笑太多了!”
“噗哧!”全部的人都忍俊不住,原来铁面教练也有幽默的一面。
教练又继续指出对其他人不满的地方。
“我们学校没有所谓高手如云的明星篮球校队,不管你们是对篮球有兴趣,还是被强迫入社,甚至根本没有模过篮球,总之,你们就是校队,个个都背负着学校的荣誉!联赛虽然十一月才开打,但,为了让你们进入状况,还有增强你们的体力.我们必须提早训练,每天放学后在这里集合。我们练习的项目如下……”
听完了教练的魔鬼训练计划,严曼歌觉得自己好像“爱丽丝梦游仙境”中的爱丽丝,即将展开一场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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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就在课堂与社团中摆荡流逝,很快地,高中生活的第一次段考到了。
严曼歌每天都忙着练球,教练设计的魔鬼训练大餐,总是整得她一回家一沾枕就一觉到天亮,实在没有时间好好念书。
为了心无旁骛的准备荒芜多时的课业,星期六一大早,严曼歌就跑到市立图书室看书。
数学一向是她的弱项,国一时,第一次段考完,她的数学就拿了一个红字三十分,被老师当众点名,严厉地责备:
“严曼歌,你一脸聪明相,怎么会考那么差呢?”
也就是在当时,种下了她对数学的恐惧感,不管她怎么认真听讲、努力计算,花了好几倍的时间在数学上,她的数学就是考不好,没有一次及格过。
她不敢请教同学,因为她太笨了,数学之于她,就像遥远的另一个星球,怕他们会不耐烦,只好一个人躲起来念。
严曼歌太投入于演算,所以没发现有一个人在她旁边的座位悄悄地坐下来。
好烦,好烦,为什么数学会这么难呢?为什么她这么笨呢?
当第N张计算纸仍逃不过厄运,被严曼歌恨恨撕下,再揉成一团,丢在桌上,她大大地“唉”了一声,然后趴在桌上。
“怎么啦?这么没精神?”
一个好听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严曼歌惊悸地直起身子,抬起那张充满倦意的脸,迷惘的眼睛在看见那个人的脸后,她惊声叫出:
“陈思远学长!”
他怎么会在这里呢?严曼歌那颗芳心坪坪了两下。
严曼歌赶紧拿起眼镜戴上,掩饰自己的神情。
“学长好!”她恭恭敬敬地说,只差没站起身立正。
“在校外不要这么严肃,曼歌学妹。”陈恩远轻扬嘴角,又是满跟的笑意。
“学长知道我?”严曼歌太受宠若惊了。
严曼歌一直觉得自己如此平凡,是不会被记挂的。
“我一向记得所有我认识的人,我连幼稚园的同学都记得喔。”陈思远的语气,有股得意,而更多的是孩子气。
那为什么他不会记得四年前的她呢?严曼歌心里不禁纳司。
“你怎么了?看起来很烦恼的样子。”陈思远看了她桌上的数学课本。“喔,是不是数学不懂?”他抓起她的书。“我数学还不错,戊可以教你。”
“不用了,我自己看就好了。”她诚惶诚恐。她这个人有个很要命的一点,不喜欢造成别人的负担,尽避自己很无助,她还是很倔的一个人站在那里。
“哦,你不相信我吗?”陈思远一副很受伤的神情。“我的数学真的很好耶。”
“不、不……我相信,我相信。”她急得话说得语无伦次。“我觉得太麻烦学长了,而且学长不是也有自己的书要看吗?”
“一点也不麻烦,我可以顺便复习呀。”陈思远像对待自己的妹妹,他拍拍严曼歌的头。“乖乖,曼歌学妹,快告诉学长,你哪里不会?”
严曼歌模模自己的头,一股温暖从他碰触的地方,传到她的四肢百骸。
他还是跟以前一样那么温柔,他一直都没变,既然如此,她又为何要在乎他记不记得她呢?
“嗯,学妹?”陈思远扬眉疑问地看她。
“喔,喔——”严曼歌赶紧递出纸笔。“这里,还有这里……”
那真是一个令人愉悦的上午。
能跟自己喜欢的人这样单独的相处,只是单单听他说话,看看他的笑容,严曼歌就觉得很开心。
但——这样的幸福却嫌得太短暂了。
习题讲解到一半时,陈恩远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他对严曼歌报以抱歉的笑容,接起手机。
“嗳,你到了吗?”陈思远仿佛知道对方是谁,一接起手机,就这么问,语气很是熟稔。“好,我这就出去。”
陈思远收起手机。
“曼歌,对不起,我跟人约好要去补习班试听。”他搔搔头,很不好意思的神情。“刚刚那一个习题你还有问题吗?”
不想耽误他的事,严曼歌直说:
“没问题、没问题,学长有事就先走吧。”
“那我走了。”陈思远将桌上的书收进背包。“下个礼拜社团见喽。”
他对她挥挥手,走出自习室。
严曼歌将视线移向面对广场的窗外,想目送陈思远离开。
不久,她看见陈思远颐长的身影走进她的视野里,他不知在对谁招手,那人随即迎上他,也加入了她的视野里,两人相偕走远……
严曼歌认得那人,她扎了一个高高的马尾,在脑后荡呀荡的,很有夏天的气息。
那是纪晓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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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练对严曼歌特别严格。
当别人开始分成两个小队打对抗害,只有严曼歌一个人孤单单的在角落重复练习基本动作。
一阵欢呼声传来,严曼歌转头看去,旁边正在进行激烈的小组对抗赛。—
她的眼底写满羡慕,她希望自己也是里头的其中之——,她也想体会大家口中那种汗水淋漓的畅意感觉。
“学姐,你可以帮我问问教练吗?我已经把基本动作练熟了,可不可以加入练习赛?”她问纪晓希。
纪晓希替她去探探教练的意思,回来后,她对严曼歌摇摇头。
严曼歇沮丧地垮下肩,觉得只有自己被远远地抛在后头。
那种被遗留下来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是她做得不够多、不够好吗?地心里充满疑问。
“没关系,慢慢来。”纪晓希安慰地拍拍她的肩。
“晓希!”
陈思远由那头走来,人未走近,先看了他令人心神一振的阳光笑容。
怎么会有人笑起来这么耀眼灿烂呢?
严曼歌不禁抬手遮眼,眯着眼看他走近。
褐色的脸衬着一口笑扬的白牙,即使已经夕阳西晒了,依然还是可以感受到他的热力。
他站在她们面前,发现严曼歌的神情,他微微倾身关心地问:
“曼歌学妹怎么啦?”
严曼歌眉心的皱痕立即被抚平了。
每次听见陈思远喊她“曼歌学抹”时,总会让她有被在意、疼爱的感觉。
“学妹想快点加入练习赛,结果被教练拒绝,心里正难受呢。”接话的是纪晓希,她转头对他笑,替严曼歌解释。“你这个社长来得正好,快好好安慰人家。”
严曼歌低下眼,自卑心作祟的她,觉得纪晓希的话听在耳里好刺耳。
说老实话,纪晓希是个漂亮又脾气很好的学姐,但严曼歌就是无法打从心底的喜欢她。
“嘿,别急嘛,没人一开始就会打球的,慢慢来。”陈思远冲着她一笑。“来,笑一个。”
严曼歌被他的笑容感染,不自觉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