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你先回去吧。”我还是没回身看她。“我明天去找你。”
“一定要来找柔柔哦,一定哦。”柔柔说。“嗯。”
听到脚步声远去,我才进屋里,把自己关在黑暗中。
我虽然庆幸那个大喷嚏及时发生,使我没有国下滔天大祸,但我像做坏事一样感到羞耻,觉得自己是个无耻的野兽!
我自忖是个自制的人,也已经过了毛躁冲动的年纪,我怎么会失心疯地对柔柔有那个念头呢?而且,我居然对柔柔产生心悸的感觉?!
懊死,我现在仍然可以感受到我和柔柔之间相互吸引的热力,那是如此深刻,而且末容忽视。
难道,我对柔柔……
不!我马上否决。不可能!我大笑地摇摇头。
这实在太疯狂了,在心智上,柔柔还是个孩子呀!虽然,她该死的拥有一副成熟的身躯,在外表上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人!
不!我不可能对柔柔有那样的感情,那就像诱拐未成年少女,是犯罪的行为。
我对柔柔的感情只存在同情、怜悯与过度的关心。
而首要之务,我要先去冲个冷水澡。
然后……忘掉方才那一切!
***
我告诉柔柔,明天会去找她。结果,我没去。
后天,大后天,大大后天……一直到暑假结束,我都没去找柔柔。
那天晚上,我逃走了,像要逃离什么洪水猛兽,连夜开车回台北。
我在死党家窝了一个星期,一直到开学的前一天晚上,我才回来台东。
我必须和柔柔保持距离,那天的事,绝对不可以再发生!
第十章
九月,开学了。
下课钟一响,我不像往常那样会留下和小朋友闲聊几句,立即走出教室。
我走得很快,我知道柔柔就跟在我身后,这几天一直如此。
我的回避,我的冷淡,她定是感受到了吧。
我一定是伤了柔柔纯真的心灵,但她不吵也不闹,就这么低着头,默默地跟在我身后,当我进办公室时,她则不像往常那些日子坐在我旁边的位置,而是待在走廊上,如一尊雕像,站在窗前凝望我无情的背影,直到上课钟响。
我的刻意忽视,对柔柔来说是难受的。但,同时,我也身受着煎熬。
这几天上课,对我来说简直是个苦难,因为我必须面对柔柔那双仍旧充满着信任的清澈眸子。
进人办公室后,我在自己的位子坐下,打开电脑,凝注精D写程式。
开学的第一天,学校召开一个学务会议,其中建议为学校设立建全的网络系统,进入网际网络时代。
我自愿揽下这个设计工作,借忙碌来忽略身后那双快将我的背望穿两个窟窿的凝视。
“哎呀!”
这时,走廊上传来一声做作的惊呼,那是李添旺。
“对不住呀,我没注意到你站在这里,把你泼了一身湿,来,我帮你擦于……”
“走开,柔柔不想你碰!”
我猛然转头,看见李添旺垂涎着脸,伸出手要碰触柔柔,而柔柔则是拼命地闪躲,整个人缩在墙壁角落。
看到这一幕,我的血液一下子冲到脑袋,眼睛几乎冒出火。我倏地起身,椅子倒了下去,发出很大的声响。
“不要我碰?哦,难道只有秋木槿可以碰你……”
李添旺的手正要碰触柔柔的脸时,我刚好步出办公室,一把抓住他的咸猪手。
“不要用你的脏手碰她!”我说,然后将李添旺整个人在旁边甩开。“她说不要你碰,你就别碰!”
李添旺狼狈地坐倒在地。“我的手是脏手?哼,别一副清高的模样!”他摇摇摆摆地站起来,嘴边有着很亵的笑。“我听说暑假时柔柔都待在你宿舍,甚至有两个晚上没回去,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我就不信你没碰过她!”
“住口!”我胀红脸。
“啧啧,你看看那小妞!”
李添旺一双眼睛透着婬秽,我随他的眼光看去,看到柔柔胸前的衣服有一片湿儒,她那薄薄的衣料,使她曲线毕露无遗。我立即将柔柔拉到我身后,保护她免受李添旺的视线骚扰。
“没想到这个柔柔虽然是个智障儿,身材居然发育这么好,你看那女乃子,还有那个,啧啧,模起来一定很舒服吧。”
“住口!住口!住口!”我再也听不下去,失控地冲上前,挥了他一拳,又一拳。
“啊,杀人喔,杀人喔……”李添旺杀鸡似地尖叫起来,拔足狂奔。
“我要打烂你的嘴!”
我还想追上去,沙朗野却从我身后把我架住。
“够了!你们吓坏小朋友了!”他说。
“那个混账!”
我还是很气,但一转过头,我看见小朋友都用惊恐的眼神看我,顿时,我像气球一样泄了气。
后来,校长把我跟李添旺叫到面前念了一顿。
当我从校长室走出来,我看见柔柔站在走廊上,她无助地拉着裙摆,仿佛是个做错事的小孩。
我硬下心来不去注视她,不去安抚她的不安,怕自己一接触她澄澈的眸子,我会变得软弱。
我没有任何表情的从她身旁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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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的下午,我和沙朗野在海边训练他的棒球队,我们让球员在松软的沙土上来回奔跑,来加强球员的脚力。
“秋老师、沙老师——”突然一个原住民青年跑过来。“不好了!”他跑到我面前,上气不接下气。“你、你们的房子烧起来了!”
“什么?”
我跟沙朗野随青年往学校方向跑去。
跑到现场时,已有一堆人围在那里。
我惶惶不安地看着火景,前门已经烧裂了,两侧的窗户不时审出火舌,里头已陷人熊熊火势中。
我庆幸因为帮学校设计网络,我的笔记型电脑都放在学校,不致遭祝融之灾。
“看来,我们得在教室打地铺了。”唐雅各不知从哪里冒出来。
“学长,该不会是你的烟蒂没熄灭吧?”看见他嘴上的烟,我不禁作联想。
唐雅各横斜我一眼。“靠……”
“不是雅各,雅各从不在屋里抽烟,他一向只在户外抽。”
唐雅各还未说出“靠……左边站”还是“靠……右边站”时,站在身旁的沙朗野已经急急帮他辩护了。
村长一见到我们三人马上迎上来,黝黑的脸上满是汗水,衣服也被黑烟江得一塌糊涂。
“真惨,不是吗?”他递根烟过来,我和沙朗野都摇头,只有唐雅各接过。“天气太干燥了,火势蔓延太快,一眨眼,整排木屋就陷入火海,我们只能尽量使火星不波及到附近的树木。”他解释道。
“辛苦你们了,村长。”
“说什么话!”村长豪爽地拍拍我们。“倒是你们没地方睡觉了。瞩,这样好了,我那里还有空房,你们暂时到我那住好了。”
“那就麻烦村长了。”
随即,沙朗野和唐雅各到镇上去买民生用品,而我仍留在原地。
老实说,我倒不担心住的问题,只是,心里有些不舍,不舍小木屋里的回忆,关于我和柔柔的。
“木槿!”陈静如一脸愁容的跑过来。“柔柔有没有来找你?我到处都找不到她。”她的声音听起来快哭出来了。
“柔柔没来找我呀。”突然,一股莫名的不安抓住我。“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不知道……才一会儿工夫,那孩子就不见人影了。”陈静如手足无措地猛掉眼泪。“老天,万—……噢,我不敢想,要是柔柔发生什么事,我也不要活了……”
“你们在说柔柔呀?”站在一分沉默的小女孩突然开口。“我有看到她哦。”
“在哪?”我立即扣住小女孩的肩膀。“你在哪看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