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格丽没有说话,她的心因为这一番话而翻腾,但她不想泄露自己心中真正的感受,默默的低下头继续原来的工作。
季隽言等不到她的回应,不死心的追问,“当一切结束后,妳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让我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既然你已经找到一个各方面条件都很适合的对象了,又何必自找麻烦放弃一切,去跟一个条件不适合的女人交往呢?”她淡淡的说。
“确实,在我还没爱上妳之前,我也觉得爱情很虚幻,人应该要理性点找个门当户对的人结婚,感情可以慢慢培养。”他承认。
“那就对啦!我们应该要理智一点,我不可能放弃当义工,离开非洲跟你回美国,更不希望你牺牲前途来非洲陪我,我们何不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继续各自原本的生活才是正确的选择。”她抬起头看着他。
“妳当初不也跟我一样吗?因为同样的环境,遇到一个各方面都能配合得不错、条件也符合的对象,对方提出交往的要求,以为感情可以培养于是在一起,但最后妳不也是顺从自己的心离开了对方吗?我以为妳明白感情是无法勉强的。”他不能这样自欺欺人的过一生。
“至少不是为了别人的缘故,我不喜欢这样,我不想伤害任何人。”
“难道爱情真的只有在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才可能发生吗?”
“至少我们有理智,应该要做正确的选择。”她同时也在说服着自己。
“有理智就不叫情了。如果妳那么理智的话,也不会为了爱而痛苦,不要以为我感受不到妳的挣扎。”他看透了她的心。
她默不作声,不愿正面回应。
“一个原本不懂爱情的傻子,发现自己作了错误的决定,难道明知是个错误也要继续错下去吗?坚持错误就是负责任吗?昧着良心和不爱的人过一辈子才叫作理智吗?我以为阻止错误继续扩大才是负责任的态度。”
“我们太晚相遇了,这是命运的安排,我们不能抵抗的。”她的声音因压抑而沙哑,泪水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
“难道妳还没发现吗?”他蹲下捉住她的肩膀强迫她面对。“是爱情找上了我们,不是我们选择了相爱;是命运给了我们改变错误的机会,而不是要我们死守着错误痛苦一生。”
“这根本就是个错误!我们不该相爱,如果我们注定要在一起,那为何又要让我们在这种情况下相遇?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不是简单得多?”
“我们不可能假装没相爱过,不可能回到相识以前。”他很笃定的说。
她倔强的说:“是吗?也许我没有你认为的那么爱你。”
“我不想一辈子带着遗憾生活,就算妳可以忘了我,但我知道自己对妳是怎样的感情,我这一生都不会再有这样的感觉了。”他第一次在人前流下眼泪,但此刻他一点也不觉得羞耻。
英格丽封闭已久的心,裂开了一条巨大的裂缝,她感觉自己掉进了那条裂缝了,在黑暗中不断的坠落,永无止境的坠落……
“英格丽……”他伸手去抚模她的脸。
最后一个孩子也吞下口服疫苗之后,英格丽收拾好手边的药箱,站起身来拍掉衣服上的尘土,仓皇的逃离。
季隽言拉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去,她转过身冷冷的看着他,把手从他掌心抽离。“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把这一切忘了吧!”
英格丽说完立刻转身快步离开,害怕让对方看到自己眼中的泪水。
眼看着爱已无法挽回,季隽言第一次尝到爱情的苦涩。
如果时光能倒流,他不会让外界知道他还活着,宁可不负责任的让大家以为他已经死了,好永远留在英格丽身边,这片原本让他痛恨的土地,如今却变成他最依恋的地方。
***独家制作***bbs.***
好像?史重演一样,季隽言怔愣的看着卡车停靠在原始部落外围依序发动离开,上次搭卡车遇上游击队攻击的恐怖经验还记忆犹新,现在只要看到卡车?会觉得心里有阴影,更何况是要搭乘。
“詹姆斯博士,该上车了。”身旁的工作人员催促着季隽言。
季隽言叹了一口气,英格丽拒绝和他同车离开,他只能不情愿的跳上其中一部卡车。
英格丽和尚却都还没搭上卡车,他们要和族长等人同车一起撤退。
卡车才离开原始部落不远,就看到连续好几辆装甲车反方向疾驶而过,季隽言好奇的转头问同车的工作人员,才知道因为战线推进,部落附近已经开始进入戒备状态了,军队奉命要去围剿那边的叛军,这就是为什么他们要赶快把整个部落的族人都迁走避开战火的原因。
季隽言一直看着车后的远方,心急如焚,迟迟没看到英格丽搭的卡车跟上来,他感到很不安,不知道后面的情况如何。
又看到一批军队要进驻,英格丽搭的卡车早该出现了,他实在无法这样等待下去了,于是他大喊一声,要求卡车司机停车让他下车。
为了预防万一,他背起医药箱直接下车跑去拦军队的装甲坦克,他要随进驻军队回去部落找英格丽。
“詹姆斯博士,你要去哪?那边就要开战了,你赶快回来……”车上的工作人员焦急的喊着,却唤不回季隽言离去的身影。
***独家制作***bbs.***
军队一路前进,沿途都没看到英格丽等人搭乘的卡车,他开始害怕也许又晚了一步,游击队已挟持住全车的人。
吉普车驶进原始部落,季隽言吃惊的愣了一下,距离他离开还不到一小时的时间,整个部落几乎变成了军营,连空气也散发着浓浓战地前哨的烟硝味。
他看到那台英格丽应该搭乘的卡车,但却一个人影都没有,他跑去找驾驶员打听,驾驶员却告诉他敌方已包围了附近地区,马上要打过来了,最后一车的人来不及撤退,暂时被安排到附近躲避,等战区封锁道路解除后再让他们离开。
季隽言表明身分,要求他们派人送他去和其他人会合。那驾驶面有难色不敢答应,他转而向军队求助,等军队长官首肯之后,才让士兵驾吉普车护送他过去。
十几分钟后,吉普车开到了一个类似黄土碉堡的据点,驾驶向驻守在碉堡的士兵通报,守门士兵让季隽言单独进入,并把他带到地下通道的入口。
士兵拉开地上的铁链,一块由石头砌成的巨大地板被缓缓拉开,出现一道狭长的阶梯。士兵给了季隽言一个火把要他自己走进去,季隽言不假思索的走进幽暗、闷热的狭长甬道。
石板在他身后被关上。大约步行五分钟后,弯曲的通道开始变得宽敞,尽头是另一个石阶,沿着石阶住上走,用力推开头顶上的木板,光线和空气同时灌进通道形成一阵风。
从密道爬出来之后,他发现自己身在一个沿着山壁挖凿的人工洞穴里,墙壁上有一些隐密的气孔,可以窥视外界的状态,还有几个可以狙击敌人的炮孔,但洞穴内的光线仍有些昏暗。
他拿起手中的火把照明,发现洞穴旁边又有一个通道,他马上走进通道,发现这些通道连结着许多个大大小小的洞穴,有点像一丁久世界大战时的战壕。他沿着通道一个一个洞穴查看,最后在其中一个洞穴看到了族长和其他的族人正在里面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