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我就不打扰两位了。”人家既然名花有主了,导演只好模模鼻子走开。
凌凡仍然瞪视他。
“凌凡,”莫尼斯深深地凝视她。“跟我一块去法国吧。”
“你还提!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
“对你,”他定定地看她。“我是永远不会死心的”
“你……”凌凡想臭骂他一顿,几乎溺死在他有汪洋大海般的注视中。
“这个礼拜天,我就要回去了。”
这句话像一桶冷水当头淋了下来,凌凡整个人冻住。那一刹那间,她只是楞楞地瞪住他。笨蛋!凌凡咬住唇。她知道他迟早会回去,为什么听他亲口出来,仍然感到很震惊呢?
“晚上十点钟的飞机。”
“是吗?”那天也是她的室友阮袭人的舞台剧首演。凌凡突然想起。“那么,祝你一路顺风。”她扯起嘴角,故作潇洒的。
“我会在机场等你。”
“我不会去的。”
“我会在机场等你到最后一刻。”
“我说我不会去的。”
“我会一直等你。”
“不要说了,我不会去,我不会去的!”凌凡捂住耳朵大叫。
莫尼斯拉住她的手,她想甩开,他握得更紧,她抬眼看他,却发现自己已经被他紧紧地拥入怀里。他低头吻了她,轻轻浅浅,却深深地烙在她心上。
“我会等你。”他说。然后,他放开她,转身离去。
凌凡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心情变得很复杂,仿佛他的离去也把她身体的某一部分带走,整个人忽地空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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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凡一行好友坐在贵宾席上观看舞台剧,当观从席灯光熄灭,只留下舞台上的灯光时,全场陷入一片寂静。
尽避表演很精彩,音乐很动人,但凌凡的心思完全不在上头。
她在想一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叫莫尼斯的可恶男人。
……你是看够了没……
……永远都不够……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他们就像“窈窕淑女”中的卖花女与绅士。八字不合。
……莫尼斯,我的名字……
……我才不在乎你是阿猫还是阿狗哩……
……你总该知道这个偷你吻的混蛋叫什么名字吧!……
沉浸在回忆中,凌凡嘴角泄出一个微笑。再次见面,他仍然是个可恶的混蛋。
……我对你一见钟情……
……我想吻你……
……嘘,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凌凡轻轻地扬起了嘴角。突然问,她的笑意隐去,她想起了他离去的背影。
他现在在做什么呢?应该在机场了吧。噢!不,不能再想他了。是她自己要了断这一切的。噢!懊死,为什么她就是忘不了他!
凌凡将眼光调回舞台上,试图让自己专心一点。
舞台上搭着一个小阳台,一个女人穿着一袭剪裁合适的旗袍躲在窗帘后,楼台下,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对她深情的唱着歌。最后,男人爬上阳台,他拥住女人,抬起她的下巴,深情的凝望她的眼睛:
“吾爱,这就是我仅有的请求。”男人轻声的。
“爱我……这是我仅有的请求。”女人含泪的说。
在交响乐磅礴的音乐声中,男人吻着女人。
灯光慢慢转暗……
凌凡整个人震慑住,在女人一句“爱我,这是我仅有的请求”中,她的脑海里同时也响起一句话。
……我爱你,凌凡……
不,她不要他就这样回去法国!
他已经丢下她一次了。他不能再丢下她第二次。
凌凡整个人跳了起来,转头看见阿曼达,她的眼里有着洞悉一切的光芒。
“去吧,他在等你。”她说。
凌凡蓦地抱住阿曼达。“我先走一步,替我跟袭人说一声。”说完,她离开座位,背后传来震耳欲聋的掌声席卷全场,欢呼声从各个角落涌起,说明着此次演出的成功。
在凌凡的生命里,也有一场戏等着她去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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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凡一边盯着手表,一边催促司机开快一点。
“嘿。你做什么?”发现司机拐下交流道,凌凡叫嚷。“我是要去机场!”
“没油了,我得去加油。”司机如此道。
“没油了?你居然说你没油了?”凌凡抓狂了。“搞什么飞机?你是第一天上班吗?你到底有没有一点职业常识?油不够,油不够你还敢上街载客,你知不知道你的疏忽会害死人呀!你是哪一家车行的,我一定要投诉……”
“对不起,大爷我不做你生意了。”他把凌凡赶下车。
“嘿,好歹你也把我载到机场再丢下呀!”凌凡对着扬长而去的车子狂嚣。
可恶!居然把她丢下沓无人烟的荒郊!
凌凡站在黑暗寂寥的路边招车,几辆车子飞驰而过,没有人肯停下来。
懊死,全世界的人都在和她作对!凌凡向卷着车尘而去的车子挥拳。
她孤寂的站在黑暗里,似乎被这个世界遗忘。
“铃——铃——”蓦地,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几乎吓飞了她的魂。
“喂。”她慌手慌脚的拿出手机。
“……您有新的讯息……”
凌凡仔细一看,竟多达几十个留言,她按下收听键……
“……我知道你很气我,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我爱你……”
莫尼斯那浓浓的法国腔声音飘泄了出来,凌凡顿时眼眶热了起来。
她接听了一则又一则的留言:
“……对不起,还是我,还是那句话,我爱你……还是语音信箱快开机吧,别让我一直对机器求爱……你还是没开机,这么恨我吗?……不爱我没关系,但请别恨我……”
他的声音,低低喃喃,有时浓甜如牛女乃,有时沙哑得令人想掉泪。
“……现在是凌晨两点,我跑到饭店顶楼,天空的星星很多,灿烂得很像你的眼睛……你现在也在看星星吗?如果是,它们会告诉你,我在想你,很想……”
凌凡抬眼看看天空,今天的星星特别多,灿烂了黑夜,它们一闪一闪的,无声的传送着莫尼斯的思念。
“……凌凡,凌凡,我该拿你怎么办……该死,没电了……”他的声音夹杂了一些杂讯,令人听不真切。“……我爱……”嘟,接下来剩下一片空白
凌凡用手背抹掉眼泪。
“我绝不认输!”她甩甩头,提起精神。她不会轻易妥协的,哪怕是跑断了腿,她也要跑到机场。她开始跑了起来,迈开双腿,迎风而跑。
月光,星斗,一条长长的身影在黑夜中奔跑,勾画出一幅诡异的画面。
不过,更诡异的不只如此,就在凌凡沉默的跑步中,一辆一辆的机车静静地滑过她身旁。车身是黑的,骑士们也是一身黑。在夜色下,整支车队悄然无声,犹如进行着某种仪式。
凌凡不由停住脚,注视着眼前的怪异。
一辆车悄悄离开车队,逆向行驶并停在她面前,坐在上头的男人抽着菸,烟雾袅袅,弥漫了他的脸,朦胧了凌凡的视线。当烟雾散去,凌凡看清了他的脸——光头、墨镜,黑色背心,鼓鼓的手臂有着果女的刺青。
“你……”凌凡讶异的指着他。十八岁那年那个挑衅的轧车男仔!“光头佬?”
听到她的话,光头佬没什么表情,他懒懒地吐出一口烟,不废话的问:“去哪?”
“机场……”凌凡呆呆地看他。
扁头佬丢下菸蒂,催动油门,然后,对凌凡丢出两个字:“上车。”
还是这么酷!凌凡露出笑容,她毫不迟疑的跳上他的车。
方才宁静的车队,仿佛被注入了生命,像刚睡醒的狮子咆哮了起来。车队有默契的分开置两旁开出一条路,让他们这一辆毫无顾虑的往前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