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里?”她向远处的观众席探去。
“我在这里。”一个声音蓦地传来。
凌凡眸一转,立即迎上一双蓝色眼睛。
他就站在门口一处角落,远远地离开人群,定定地凝看她,就似那日的情景。
摄影机随着凌凡的眼光探去,找到了他,也将他摄进了镜头。
她在明,他在暗,她在台上,他在台下,他们纠缠着彼此的视线。
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凌凡的心立时定了下来。她冷冷地盯着他,慢慢地,她嘴角勾起一个挑衅的笑意。她缓缓地提起手,作出举枪的姿势,定定地对准他,寒星点缀的眸进出挑战的光芒:
我,凌凡,正式向你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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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完最后一堂课,凌凡背着画具、打着呵欠走出教室。
“凌凡!”一名女生追出来。“教授说期末要交作业,你可别忘了喔。”
凌凡摆摆手,表示知道了。
真呕!凌凡回想刚刚在课堂画的人体素描,不禁皱眉。
当初选西画组,就是贪“人体素描”这堂课可以正大光明的看男体。结果,刚刚那堂课,她因为昨晚熬夜工作,早上又在恶梦中惊醒,根本睡眠不足。结果,男模特儿衣衫未解,她已经就着墙呼呼睡去,白白浪费了一场活色生香的果男秀。
可恶,刚刚那些女同学是怎么说那名特儿的,什么“金城武的面孔,布莱特彼德的身材”,哎哎,想来真教人扼腕。
就在凌凡唉声叹气时,背包里的手机响了。她掏出来看看来电号码。
是甄平凡,肯定是冲着她吻了乔那件事来的,媒体这几天可炒翻了天。
真受不了,这种享有什么好写的!凌凡烦躁的关机,图个耳根清净,又瞥见垃圾桶在旁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随手就把它丢进垃圾桶。反正这是厂商送的,之于她又没损失,也不管这手机是市场上最热门的机型。
慢慢地的走到校门口,只见门口挤了一群女生,叽叽喳喳得像一窝小麻雀。
“让一让,让一让!”凌凡好奇的挤到前头。
是他!那个偷她吻的贼。
校门口的木棉树下站着一名男人。暮色中,晚风习习,一朵朵白色的棉絮如雪花般缤落,在男人四周飞舞,浪漫得像爱情电影的一景。
不知怎么,凌凡脑子里闪过一个似曾相识的情景,心头竟一阵闷痛。
见鬼了,为什么她会有这种感觉?甩甩头,她想甩开这个莫名的情绪。
“哇!好美的画面。”旁边传来女孩的赞叹,一双眼睛都成了心型。
凌凡瞪了那名花痴女一眼。其实,她心里也是同样的感受,差点就要架起画架临摹这一幕了。可惜,这画面的人该换一换。想着。她又狠狠地瞪了木棉树下那个男人一眼,不意,他也正朝着她看来。
男人掀唇一笑,举步走到她面前站定。“凌凡。”他轻喊她的名。
“喂,不要用那种我好像跟你很熟的语气喊我。”凌凡皱眉。
他喊她名字的声音像丝绸一样,教她的心浮起一种异样的情绪。
听了她的话,他低低地笑了起来。
莫名其妙!凌凡眼又是一瞪。
“你来做什么?”两把莫名的火焰映在眼底,她像个刺猬,随时螯人。
“我收到你的挑战。”静沉沉的眸子定定地锁住她的视线。“所以,我来了。”
当他说完这句话时,一辆黑色的豪华座车悄然无声的滑到他们身旁,穿制服的司机走下车来到他面前恭敬的说:“莫先生!”
那个男人无视她眼中的怒火,他打开后座车门,对她做出邀请的动作。
“我们谈谈,嗯?”他说。
我们谈谈,嗯?该死,他那口气好像认定她不会拒绝他。“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凌凡扬头走开,可走了几步,心里突然觉得很不甘心。凭什么是她走?这里可是她的地盘哩,她这样岂不是示弱?做错事的是他耶。他还欠她一个道歉呢!
脚跟一旋,她又回他面前,抱胸,三七步,睨眼,很流气的姿态。
“喂,上次的过肩摔没吓着你,你还想再来一次吗?”她嘲弄的说。
“莫尼斯。”
“啊?”什么跟什么?
“莫尼斯,我的名字。”他掀唇一笑。
“我才不在乎你是阿猫还是阿狗哩。”他的笑着实惹恼凌凡。“在我眼中,你是个混蛋!”她愤愤地说。
“那么,”他还在笑,眼角微微扬起,看起来竟是该死的好看。“你总该知道这个偷你吻的混蛋叫什么名字吧!”
“你!”他竟敢还提那件事,忿怒梗在她喉头。
“对于吻你的那件事,我不想道歉。”他抬起眼,视线平稳的持住她的。“我没说错,你的确有张适合亲吻的唇。”
“住口!”凌凡咬牙切齿。“你这个该下地狱的法国佬!这是你们对待女士的方式吗?”
“不。”他盯着她冒火的美眸。“这是我对你的赞美。”
“放屁!”她毫不修饰语气。“照你这种逻辑,如果有男人赞美我的身体,我是不是就得跟他上床了?”沙猪!
“不准这么说你自己。”他的眉倏地皱起,第一次在凌凡面前显现如此深刻的神情。“是我情不自禁,你不用把自己讲得那么难堪。”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看到他那样寂寞的神情曾令她心痛?
方才看见他在树下的心情再次浮上心头,凌凡又是甩甩头。
这不会是一种病吧?自从遇见这个人,她整个人开始变得不对劲。
“情不自禁?”凌凡轻啐。“哦?这么说来是我的错喽!”她慢慢站直身子。“要不要把我的嘴巴封起来?这样就不会引起像你这样的侵犯了。”如果眼神能杀人,莫尼斯早被千刀万剐。
“你不要把嘴巴封起来,你只需要拍一支口红广告。”
口红广告?哈,原来这就是他的目的。凌凡觉得自己受到侮辱了。
“你一向都是这么试用你的商品吗?”原来那个吻根本不具任何意义。“这算什么?”忿怒及厌恶在她胸中膨胀。“是谁给了你权利随便去亲吻人呢?拒绝道歉不说,还借口情不自禁。这样戏耍我好玩吗?满足了你可耻的男性自尊吗?,,
莫尼斯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我伤害到你了吗?”
“伤害?哈,笑话!”闻言,凌凡立刻将肩膀挺得直直的。“你以为一个小小的吻就能伤害我吗?”她笑了起来,抬手拂去覆住眼睛的发丝,黑眼珠的冰冷一览无遗。“噢,莫先生、莫总裁大人,你可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她睥睨的说。“谢谢你的关心喔,我很好。至于那个吻……我就当是被狗咬了。”
莫尼斯被惹恼了。他看着她,眼睛闪动着危险的讯号。
“我说过,我是情不自禁。我没有见人就吻的习惯,也没有对商品出手的嗜好。我所有怪异的举措,”他盯住她。“都是因为你。”
“哈……”凌凡夸张的大笑。“说来说去都是我自找的!”目光一凝,她的脸逼近他。“这就是你的意思吗?”
“你知道我的意思。”他毫无退缩,蓝眸一片坦荡荡。
“鬼才知道。”她冷哼一声,把脸转开,两只手插入裤袋里,突然间觉
得好累。仔细想想,她到底想争什么?不过是个吻嘛!懊死,不过是见了这男人两次面,她就变得不像自己,而她讨厌这样的自己。“到此结束吧。”她突然说。“这件事我就当没发生过,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互不相欠。”甩甩头,她转身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