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流云的火气还是很大,他的火气愈大,任映竹愈是平静无波。
“你不喜欢我喊你相公我就不喊,不过你确实是我的相公,我们已经在天地、祖先的见证下拜过堂了。”
“这婚礼不算,我不会掀妳的喜帕,也不会喝交杯酒!把解药交出来,然后给我滚!”慕容流云低吼。
他知道的确有百日穿肠这种毒药,还知道这种毒药有特定的解药,只有制毒的人才知道。
“要我交出解药也不难,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无视慕容流云的熊熊怒火,任映竹气定神闲地说。
“还没人敢跟我谈条件!”慕容流云睨着眼前的纤弱身影。
“那我是第一人,现在也正在跟你谈条件。”
“我要妳马上把解药交出来,否则……”
“不要威胁我,那对你心爱的表妹没好处,她可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呢。”任映竹打断他的威胁,轻蔑地说。
慕容流云忍不住气,随即发出一掌就要朝任映竹的脖子袭去。
任映竹感受到那股掌风,冷冷地说:“解药不在我身上,若是我们的条件谈不拢,不管你是抓了我,或是杀了我,你将永远拿不到解药,那你只好替你心爱的表妹送终了。”
慕容流云一听,连忙收回掌。
施竟芳一听,则是大哭了起来,“呜、呜……二表哥,你答应她,快答应她,无论她要什么都答应她!”
慕容流云顿了下,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咬牙切齿地开口问:“说!妳到底要什么条件?”
任映竹回道:“我哥哥任翔被这里的官府抓了,百日后将处决,我要你救他出来,除去他的杀人罪名。”
这就是她利用百日穿肠这个毒药的用意,好逼慕容流云在百日内救出任翔,也免得自己露出马脚。
慕容流云一听,脸色不由得狰狞起来。
他厉声低吼:“任翔是通缉犯,要我救他出来就算了,居然还要我除去他的杀人罪名,妳当我是皇帝啊?”
“我知道你不是皇帝,可我知道你有能力,许多王爷、大臣和你们慕容府两兄弟称兄道弟,想经商挣钱还得仰仗你们。”
慕容流云冷哼一声,“哼!这点妳倒是挺清楚!”
“我就这么一个条件,只要你救出我哥哥,可以同时给我一纸休书,爱用七出的哪条修了我都随你高兴,我会马上离开这里,你若想尽快给你心爱的表妹名分,就马上给我动手救人。”这是她和他成亲的原因。
“二表哥,你快救人啊,赶快把这个女罗剎请走,我们就可以成亲了。”施竟芳连忙在一旁哀求着。
“竟芳,妳冷静点,我一定会想办法救妳的,我会派人去找解药,可我绝不能让这个女罗剎掐住我的脖子威胁我。”
任映竹一听,说道:“公子,专制百日穿肠毒药的人已死,一颗毒药也只配一颗解药,这世上还有多少人,或是谁拥有这毒药和解药都没人知道,等你找到,不怕早已过了百日吗?”
施竟芳一听,不由得大哭了起来,也再度喊道:“呜、呜……妳这女魔头,我诅咒妳不得好死!”
听施竟芳口出恶言,慕容流云连忙安抚她:“竟芳,妳冷静点,不要为了个女魔头就没了教养。”
“都这个时候了,我还顾什么教养!”她骄纵地骂着。
她早就给众人宠坏了,也因为早知道自己会进慕容府,施家的人也就不曾好好的教导她,只是一味的宠她,并打算倚靠她光耀门楣。
“不管什么时候,妳都得顾虑到教养,否则,将来我和大哥分家后,妳要如何管理慕容府?”
“好啦,人家会注意。”闻言,施竟芳立刻软了口气撒娇着,而这招也是她抓住慕容流云和慕容老夫人的唯一利器。
慕容流云一听,柔声地说:“这才乖。”
施竟芳也乘机再度要求道:“二表哥,那你答应她,无论她要什么都答应她,否则,我没命替你管理慕容府了。”
一旁的任映竹听着他们两人打情骂俏,心里难免有疙瘩,可这疙瘩还不至于影响她的情绪。
她甚至有心情出言调侃慕容流云:“公子,你心爱的表妹说得很有道理,这样的美人,你忍心罔顾她的要求吗?”
慕容流云何曾拒绝过施竟芳的要求,可他也不曾让人掐着脖子威胁,甚至是调侃;更何况这人还是个女人!
“该死的女人!我会抽妳的筋、剥了妳的皮!”慕容流云已气得七窍生烟,虽然他要施竟芳顾及教养,但自己却没风度的出言恫赫。
任映竹不受威胁,只是轻轻一笑,继续调侃道:“公子,我知道你不想你心爱的表妹香消玉殒,就快点接受我的条件吧,”
说接受就接受!纵然他已经打算接受了,慕容流云却拉不下脸、吞不下气,只是干瞪眼沉吟着。
这也搞得一旁的两个女人紧张死了,任映竹唯恐他不答应,怀疑起她;施竟芳生怕他不答应,自己会香消玉殒。
突地,慕容流云袍袖一挥,将任映竹头上的喜帕掀了开来,他倒要看看任映竹这个女罗剎到底有多丑陋。
可没想到,他却迎上那张曾教他眼睛一亮、目不转睛的俏脸,不禁为之讶然!“是妳?”
任映竹那双毫无杀气的晶亮明眸回视着他,“是我。”
慕容流云微瞇着冷眸瞅着她,整个人还在惊讶中,凝视着她的同时,他发现她的眉宇间有着女人难得有的坚毅。
这份坚毅,他只在他女乃女乃脸上看过,可他女乃女乃的坚毅中带着威严,她却是坚毅中含着一抹委屈,让人想怜惜。
施竟芳见他们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像是愈看愈对眼,不由得火大起来;因为慕容流云的眸子里已毫无肃杀之气,竟有一丝软化。
施竟芳瞧见慕容流云难敌任映竹那股令男人难以抗拒的气质,连忙扯了扯慕容流云的手。“二表哥,你愿意答应她了,是不是?那赶快去准备救人,并且写好休书给她。”
慕容流云收回在任映竹身上流连的目光,语气平稳的说:“好,我答应妳的条件,不过,妳到时候不要再给我耍花样,否则我会让你们兄妹一起进牢里。”
面对他的威胁,任映竹莞尔,那一笑带着凄楚的美,令慕容流云一怔。
“公子,这里我并不想多留,不过,在你救出我哥哥的这段时间,我必须借住在你慕容府,你随意给我间房就行了,至于这间房……”她的视线绕过典雅的新房一眼,“就还给你和你表妹留着过洞房花烛夜吧。”
慕容流云凝视着她那抹凄楚、足以引人心疼的笑,故作不在意地说:“女乃娘,待会儿带任姑娘到偏院去,派两个丫鬟伺候她。”
慕容流云大方的给了她两个丫鬟差遣,顺便监视她。
可没想到女乃娘未回答,任映竹先开口了。
“我不用任何人伺候,我可以自己来,只要让我可以在这府里自由走动,使用厨房就可以了。”
这么不领情?还是看出他的意图?真不知道这女人是不知好歹,还是太聪明了?慕容流云的冷眸,不知不觉的泛上了一抹兴味。
“好吧,随便妳,只要妳不要在我慕容府里制造事端!若妳无故生事,我一样用府规办妳!”
“这点公子请放心,我还知道规矩,也绝对会遵守规矩。”任映竹微微一笑,得体的说着。
慕容流云瞅着她半晌,面无表情地将袍袖一甩,便转身举步离去,下楼前又看了她一眼。
施竟芳看了任映竹一眼,连忙也跟着他出去,她决定从现在起要跟紧慕容流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