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从那个窗户掉下来的。”袁芷熏伸手指着她三楼房间的窗户。
邵仲威顺着她的手指看上去,再以抛物线原理测量可能落下的地点。“芷熏,它可能掉在树上,被树枝勾到了,我们朝树上找。”
袁芷熏点点头。
两人手牵着手找过每一棵树。
丙然如邵仲威所料,他们在其中一棵树上发现了。
“我看到了!仲威,我看到了!”银色的链子在车灯的照耀下闪闪发亮。
“帮我拿着,我上去拿。”邵仲威月兑下西装外套交给她。
邵仲威身手尚称敏捷,爬树难不倒他,他爬到一半就拿到项链了。
“还给我!”邵仲威一到树下,袁芷熏立刻伸手跟他要。她眼底有着惧意,她似乎不太相信邵仲威曾答应不把东西丢掉的承诺。
邵仲威没有马上还给她,他轻轻打开了盒盖;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只结婚戒指,再来是他们的全家福相片。
他压抑住的情潮顿时翻涌而来,她为了他们的定情之物打着赤脚模黑寻找。
“求求你还给我,我不会让雪儿看到,那是我惟一仅剩的,我求求你!”她急得又哭出来了。
她认为邵仲威在看到东西后,一定会跟何莉莉一样。
邵仲威轻轻盒上盖子,这结婚戒指跟项链盒一样不值钱,一样在夜市买的,他的早在签完离婚协议书后,就被他丢在袁氏企业外的垃圾桶里。
“求求你还给我!”袁芷熏再次恳求道。
邵仲威把项链盒挂到她的脖子上,接着覆上她的唇。
“芷熏,为何还留着它?”他不明白她为何视这些东西如珍宝?难道她是真的还爱着他?无怨无悔的爱着?
袁芷熏紧握住项链盒,哽咽着讲着同样一句话:“我什么都没有了,这是我惟一仅剩的。”
“你本来可以拥有的,我的一切本来就只属于你,是你自己放弃的。”邵仲威第一次在她面前面对心中的痛。
“我当初若不放弃,只怕没有今日的你。”
“把话讲清楚。”
“我父亲在你上班的时候找到了我,他骗我说他生病,愿意接受你,我才跟他回家,哪知他骗了我,他要我签离婚协议书,我若不签他就要毁了你,谁知他还是骗了我,他怕我们藕断丝连,就逼得你走投无路,他怕你不签离婚协议书,又对你说了另一套话,才会让你如此恨我,也因此造成我们之间的误会。”她一口气把当年的情况讲了出来。
“仲威,你不能轻易相信她的话,她的理由太牵强。”何莉莉也来到这树林里,刚好听到袁芷熏的话。
她就是怕在他们回美国前夕又出了意外,觉得不妥才跟了出来,还好她及时赶上关键时刻。
“我说的都是真的!”袁芷熏辩驳。
“仲威,不要忘了他们是怎么逼迫你的,不要忘了你回来的目的,他们父女如今一无所有,什么话、什么借口都编得出来,目的还不是看上你的地位要巴上你,你千万不要相信她。”何莉莉的每句话都讲到邵仲威的痛处与疑虑。
“我从没想过要贪图仲威什么。”为什么她总是能无中生有,而她却不知从何解释起?
“你也没资格贪图什么。仲威需要帮助的时候,你在哪里?雪儿需要妈妈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我……”她的确是不在他们身边,她是错过了与他们共患难的时刻,但她也不好受,她夜夜受着思念的折磨。
“你在家当千金小姐,任由他们父女自生自灭。”何莉莉说的话句句扎入袁芷熏心扉,刻意挑起邵仲威的仇恨。
邵仲威在一旁无法言语,他正承受着理智与感情的煎熬,尽避他如何冷静沉着、精明干练,也无法在两个女人的言语之间,马上取得真正的答案。
“仲威,你不要被她骗了,想想她抛夫弃女,只为了怕吃苦,想想看,若你今日是个贩夫走卒,情况又会完全不一样。”何莉莉一次又一次的重击邵仲威最沉痛的弱点。
邵仲威一语不发,转头就走,何莉莉成功的挑起了他的仇恨。
“袁小姐,不要痴人做梦了,仲威不会再要你的。”何莉莉瞟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跟着举步离去。
当夜,袁芷熏悄悄离开了。
既然无法再见,积怨难解,亦毋需多留恋,那只是徒增伤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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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亚特兰大
在这座占地上千坪的大别墅里,从庭园到宽大挑高的客厅里,布置着各式各样盛开的鲜花,馥郁的芳香飘散在空气中;成千上百个色彩缤纷的气球飘浮在半空中,让人犹如进入仙境般飘飘然。
整栋大别墅里充满着一股洋洋喜气。
何莉莉站在她房间的落地长镜前,镜中的她身着一袭白纱,美艳的脸上满是不悦。
“这地方太宽了。”她模着腰抱怨着。
礼服店里的设计师立刻靠过来帮她重量腰围。“何小姐,这腰的尺寸刚刚好,不需要改。”
“我说太宽就是太宽,你再缩个一寸。”距离婚礼还有几天的时间,她会减下一寸腰围的。
“何小姐,我的建议是……”
“不要唆,照我的话做。”她要成为最美丽、最有价值、最令人欣羡的新娘。
设计师只好无奈的在设计图上缩了一寸。
好歹她也是个有名的设计师,若非邵仲威的名气响亮,他的婚礼是政商瞩目的焦点,她才不希罕她的设计穿在何莉莉身上,她是她见过除了某些知名影星外,最傲慢无理的客户。
“还有胸口这边,我要再低一点。”她最傲人的就是胸部。
精心的设计,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窜改,看在一个设计师眼中早已成了四不像,也不再是自己的作品。
“要多低,我马上改。”并非她妥协,而是她已不再认为这是自己的作品,就任由她改,她会在记者面前否认这是她设计的。
邵雪儿好奇的站在何莉莉房间门口看着,她也喜欢看新娘子。
但她不喜欢何莉莉当新娘子,她知道何莉莉当了新娘子之后,就会变成她的新妈妈。
“雪儿,你也来试穿你的小礼服好不好?”设计师看到了邵雪儿,挥着手叫她进房来。
邵雪儿摇了摇头,“我不要!”她转身奔跑在宽长的走廊上,一路跑到邵仲威的书房。
“爹地!”她没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雪儿,你又忘了。”邵仲威刻意压低嗓音,让自己的话带着几分威严。
“对不起。”邵雪儿重新退回门外拉上门,举起小手敲敲门。“我是雪儿,我可以进来吗?”
“请进。”邵仲威满意的回了句。
邵雪儿轻轻推开了门,“谢谢爹地。”再轻轻合上门。
“要跟爹地说什么?”邵仲威抱起她坐在大腿上,亲了她一下。
“我不要莉莉当我的新妈妈,我可不可以自己挑新妈妈?”爹地总让她自己挑衣服、挑玩具。
邵仲威并不讶异邵雪儿会这么说,他当然知道邵雪儿和何莉莉不投缘,家里四十岁的女佣茱莉亚,跟雪儿的感情还好过何莉莉跟她。
“你想挑谁当新妈妈?不会是茱莉亚吧?”邵仲威已在心里设定了这个令他自己啼笑皆非的答案。“茱莉亚也可以啊,不过我比较喜欢袁小姐。”
“袁小姐?”邵仲威分明的脸部线条,倏地阴暗起来。难道袁芷熏违反他的规定跟雪儿说了不该说的话?
回到美国后,她在树林里讲的一番话,把他折腾得夜夜难眠,在相信与不相信之间徘徊不定。他并非不相信她说的话,而是心中打得死紧的死结,让他连拆解的心力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