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克凡特有的男人气息令她全身酥软,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姚立杰的车子开走。
韦克凡将她塞进前座,发动车子、掉转车头驶下山去。他一手拿起大哥大拨回家、一手握着方向盘。“喂!董嫂,我找到晓辰了,你可以放心,我们今晚不回去吃饭。”随后便将大哥大关机,不接受任何骚扰。
“你要带我去哪里?你未婚妻在家里等你,你难道不怕她再度误会?”任晓辰刚刚才被她伤得体无完肤,她不想再被伤一次,她已无力招架。
车子停在下山入口处等着红绿灯,韦克凡转过头看着她,深邃的眼眸有着心疼与怜惜,“我不怕,再大的误会都不怕,只怕你从此消失。”此话一出,又引来她一阵心痛。
车子往北海岸行驶,两人已不再说话。早在医院的时候,她就知道他有一个即将结婚的未婚妻,那时候的她认为与她无关;而今,他的未婚妻容不下她,她将成为他们两人之间的芥蒂,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包糟糕的是,不只是韦克凡不让她走,她自己竟也已习惯有他陪伴的日子。从走出韦家大门开始,她就不断的想,如果他在家,是否会容许他未婚妻这样伤害她?如果他在家,是否会为了她而跟他未婚妻起争执?然而她并非完全懵懂无知,这种在不知不觉中所养成依赖他的习惯,将会使她陷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因刚刚的亲密接触,两人之间似乎有某种情愫即将爆发,却又被世俗礼教压抑住。这是她从不曾有过的感觉,她没想到事情会演变至此,她当然知道自己就是整件事情的导火线,却期望在整件事情中得到他无微不至的保护。不,她不能再任由自己沉沦下去,她必须走出这个不属于她的圈圈,好让整件事情回到原点。
“大哥!我……如果你允许,请送我出国念书,完成我父亲的遗愿。”她抬出父亲,是想让他没有说不的权利。原本为了是否该让他出钱送她出国而挣扎不已,如今,她迫于无奈不得不开回。而出国读书竟成了最好的借口,不但可以躲避黑社会,还可以躲避感情纠纷。
韦克凡不语,他岂会不了解她的用心?她想以离开来逃避一切,只是,他绝对不会让她走的。车祸当天,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想跟她牵扯不清。今日她的离开,更是撩起他那股想拥有她的。而一旦被撩起,绝非三言两语就能打发的。
韦克凡将车子开至一家背海而建的餐厅前停下,下车后他拉着任晓辰的手直接进入餐厅。餐厅内的设计是十九世纪欧风装潢,昏黄的灯光将异国情调的气氛拉到最顶点。老马识途的他,将任晓辰直接带到较隐密却又距海最近的窗户边,两人面对面坐着。
服务生送上水和菜单对他一笑,“先生第一次带人来,一定是女朋友对不对?”
任晓辰想解释,却让韦克凡抢了白:“是啊!”
一抹红霞随即飞上她的双颊,再暗的灯光都挡不住那份娇媚。“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待服务生走后,她立即问道。
“因为没必要对一个不相干的人解释太多。”
原来是自己想太多了。“这里好美。”她看着海上的点点星帆,听着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不禁赞叹道。
“我也很喜欢这里,你要是喜欢,我们可以常来。”他深深的看着她。
“连服务生都认识你,你一定常来对不对?为什么都是一个人来?”她将脸转向窗外,逃避他深深的注视。
“我的确常常一个人来,不过那是在认识你之前;以前只要我想静一静,或者感觉寂寞的时候,我就会来。”他也将脸转向窗外,注视着窗户中倒映的她。
“以你目前的身份、地位,你也会有寂寞的时候吗?”她将脸转回来,再度逃避他的注视,低下头将目光锁住杯中的水。
“在认识你之前,常有这种感觉;在认识你之后,就不曾再有过。你可不可告诉我,这是什么原因?”
服务生开始上菜,让她得以避开这个敏感的话题。桌上精致的菜肴,让她再次开了眼界。“你的生活让我像个井底之蛙,我已经开始适应不良了,你可不可以放我走?”
“你父亲将你交给我,终其一生你将离不开我。”
“父亲将我交给你,是要你保护我,因为……”她不知如何开口提那些黑社会的事,她太明白父亲的用意,所以她对韦克凡总有着歉意,因为自己是个烫手山芋,还可能为他带来灾难,如同父亲的朋友们一样。
“因为什么?”韦克凡本就觉得任父的遗嘱另有内情,但他无怨无悔,尤其在跟任晓辰相处过后。无论遗嘱有何内情,他依然不会让她离开。
“因为爸爸要我出国,而我们家没钱。”
她终究没说出回,而他也不想追问,他有另一个追根究柢的办法正在进行中。“你要出国没问题,学校由我找,你必须跟我在美国的妈妈住,我一年至少回去一次。”
任晓辰只能点点头,这总比继续夹在他和他未婚妻之间好。只是,她必须开始担心他妈妈好不好相处,希望不会是另一个钟芸倩。
一场饭局下来,稍稍抚平两人因亲密接触所产生的不稳情绪。
用完餐后,韦克凡又继续驱车沿着海岸线行驶,他选了一处视野好又能停车的地方停了下来,两人静坐在车内,隔窗看着黑漆漆的大海。
“晓辰,我会将婚期延后,直到你出国,你可以安心的留下来。”其实他想无限期将婚期延后,甚至开始考虑姚立杰的话。
任晓辰被他的话惊得差点说不出话来。“你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不行?”
“我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我也知道她今天会有这样的举动,是因为她爱你,所以眼里才容不下一粒沙。”
韦克凡转过头,注视着她的美颜,久久不愿转移。“你不是一粒沙,你是一颗珍珠,一颗罕见的珍珠。”
任晓辰再度惊讶于他的话,她若真是一颗珍珠,也是一颗已有瑕疵的珍珠。几年前的那场恶梦又回到脑海里。任晓辰不敢面对他的注视,只好低下头回避,“不论我是什么,只要不是你们夫妻感情的破坏者就好。”
韦克凡轻轻抬起她的下巴。“你不是破坏者,你让我有重新审视感情的机会。”
“我不懂你的意思?”
“就算我不结这个婚,也不是你的错。”
“不!一定是我的错。我毫无预警的走入你们的生活,让你们的生活大乱,你竟然说不是我的错!”她激动的泪水在眼里打转。
韦克凡见她如此自责,心疼的将她拥入怀中。肌肤的接触让人失去理智,挑出人类最原始的本能。“不要哭、不要自责!真的不是你的错。”他本能的低下头搜寻她的唇,将世俗礼教、种种后果抛诸脑后。
任晓辰亦贪恋韦克凡温暖结实的胸膛所带来的安全感,浑然忘了一切,直到他覆上她的唇、吸吮她的甜美,一阵错愕袭上心头;还来不及将反应输送到大脑,神经系统居然已配合着他。
她的生涩与笨拙让他有完全的主控权撩拨她的感官,他也因此达到前所未有的感觉与兴奋。
任晓辰回过神后,奋力推开韦克凡。“大哥,我们……我们越轨了!”她的一句大哥,总算唤回他些许理智。
韦克凡比夜色还迷的双眸注视她几秒钟后,挫败的趴在方向盘上。然后,他靠回椅背,缓缓道出:“我为我的情不自禁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