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任晓辰整理好行李等候着韦克凡时,她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她根本不了解韦克凡,而韦克凡也不了解她。她只知道他是个有钱的企业家,足已承受父亲的遗言,而他是否知道,自己就像个烫手山芋,背负着黑社会要人要债的压力?
他一心想弥补过错,殊不知父亲遗嘱的背后,有着爱女心切的自私,她应该拖累他吗?
门铃声响起,打断了她的犹豫不决。她知道自己还是得跟他走,她根本无法保护自己。她打开门,来人不是韦克凡,而是一个年约五十多岁的男人。“你好,你是任晓辰小姐吗?”他礼貌的问着。
“是的,请问你是……”
“我是韦家的管家,我家少爷临时有个会议不能来,你这里又没有电话,所以韦先生就派我来接你,等他开完会他会马上赶回家。”
她打开铁门,“请进,那就麻烦你了。”
“请问行李就这些吗?”他指着二箱书、一袋衣物。
“是的。”他和父亲必须节俭度日,方能存钱让她出国读书。她的衣服皆以牛仔裤为主,原因是耐穿、冬夏两相宜,就算洗白了也不退流行。就像现在,她依然是一条泛白的牛仔裤、一件黑色T恤、一双布鞋。
韦家的管家体贴的将车子尽量开到接近任晓辰的住处,等到人跟东西都上了车后,黑色高级进口房车缓缓驶离狭窄的巷道。
她习惯性地将目光锁在车窗外,思绪却飘得好远,熟悉的景物一一飞掠而过,她并没有依依不舍,或许,未知的将来比已知的过去,更让人需要花心思担忧吧!
车子继续往郊外行驶,接着进入了山区。约十分钟后,车速缓慢了下来,韦家的管家将车驶进韦家大门,一栋四楼高、充满异国风味的别墅随即映入眼帘。
房子大门在车停的刹那应声而开,花园里站着一位年约五十多岁的女人,脸上堆满笑容。“小姐你好,少爷叫我董嫂,开车的是我先生,你叫他董伯就可以了。他一定没自我介绍对不对?他那个人就是这样。来,我先带你到你的房间去。”
随即,董嫂领着任晓辰进入大厅,直上二楼房间。二楼只有二间房,一间是韦克凡的卧室,另一间则是给她的。
房间里的摆设一应俱全,音响、电视更是一样不缺,还有一台她盼望好久的电脑,而且还是最新机种。她是个电脑高手,家里却买不起,每次总要窝在谢珊珊家打一整天电脑。
整间房比他们租的地方还要大,光是浴室就比她的房间大。她跌坐在床上,抚模着丝绒花色床单,刚才的后侮又袭上心头。她不该接受韦克凡的安排,这里不属于她,她应该回到自己的世界,贫富的差距令她自卑得想退缩,她不想用父亲自私的遗嘱来换取荣华富贵。
她匆匆下楼,急欲离去,遇见正在大厅打扫的董嫂。
“小姐,需要我帮忙吗?如果房间里还有缺什么,尽避跟我说。”董嫂看见下楼的任晓辰,依旧满脸笑容的招呼着。
“谢谢你,董嫂。我想我不适合住这里,你可不可以请董伯送我到同学家?”原来的房子已经退掉,她只好先去打扰谢珊珊,再作其他打算。
“这可不行,少爷回来见不到你,我们可不好交差,你还是等他回来再说好不好?”
任晓辰不想为难他们,只好点点头再度回到房间里。
韦克凡开完会立刻驱车赶回家,听到董嫂的转述后,他直接冲上楼去,情急之下,竟忘了敲门便直闯而入。只见任晓辰趴在床沿睡着了,一旁原封不动的行李证明了董嫂的话。
开门声惊醒了任晓辰,“为什么想搬走?”韦克凡劈头便问,也不管她是否已清醒。
“我……”她站起身抬头看着韦克凡,欲言又止。
“你还在恨我?”韦克凡单刀直入地问。
“不是的,你千万不要乱想。爸爸常常告诉我,意外总是难免,没有谁愿意发生。更何况你已经为我做了很多,而我也已经接受你的诚意,那就够了!所以不应该再继续麻烦你。”
“绝对不是这样的,你既然接受我的诚意,那就该让我真真正正的照顾你。你愈是推辞,我愈会不安。还是你气我没去接你?”
韦克凡的问题令任晓辰想发笑。“你怎么会这样想?”她轻笑一声,立即收回笑容。
她的笑容虽然只是昙花一现,却已足够教他神魂颠倒。“我以为女人都是小心眼。”在他身边的女人个个如此。突地,他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于是急忙补充:“我不是说你小心眼,我是说女人好像特别注重一些感觉。”
“你不要多想,我真的只是觉得我不适合这里。”
韦克凡轻勾起她的下巴,望进她的黑眸底,那绝俗的容貌、身上那股特有的气质又勾起他心中的骚动。“告诉我,为何觉得不适合?”
他炯炯有神的双眼、壮硕的身躯、王者的气势、俊美的五官,第一次深深震慑住她。“我……”她欲语还休,再次语塞。
他竟有股想吻她的冲动,但钟芸倩的倩影却在这时闪过脑海,他立即压抑下自己荒唐的想法。“不管你的理由是什么,你都必须让我照顾你,我住哪里你就住哪里,懂吗?”
她被勾住下巴,无法点头或摇头,只能定定的看着他。
“有甚么需要尽避跟我说,或是跟董嫂说也可以。我必须回公司一趟,晚上我会回来陪你吃饭。”不等她回答,他立即退出房间,不敢稍作停留,唯恐自己会逾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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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办公室,韦克凡立即找来姚立杰。
姚立杰象征性的敲了一下门,便推门而入。“这么急着找我,一定不是公事。”
“如你所说,我想请你调查任晓辰所有的资料。”他示意他坐下。
“晓辰今天不是搬过去了吗?”姚立杰在任晓辰住院期间内与她建立了良好的关系,直呼其名本是正常,但听在韦克凡耳里竟有一丝嫉妒。
“是搬过来了,不过她父亲的遗嘱总让人觉得不对劲,如果没猜错,应该另有隐情。”
“说得也是,我也觉得奇怪。没问题,我立刻去办。”
这时,桌上的专线突然响起,韦克凡示意姚立杰等一下。
“喂,我是韦克凡。”他直接按下免持听筒的按键。
(克凡,你想不想我呀?)电话另一头传来钟芸倩娇滴滴的声音。
“你人在哪里?”韦克凡不想回答她的问题,因他不曾对女人甜言蜜语过。
(我在巴黎。克凡,我订做了一件婚纱,要三个星期才会好,你会不会怪我离开你太久?)任庆华去世的第二天,她就借故出国去了。车祸这件事对她来说,似乎已被抛至脑后。
两个男人面面相觑,只能摇头叹息,把不屑的表情写在脸上。
“你做好再回来吧!我还有事要处理,Bye-bye。”韦克凡迫不及待的结束通话。
“我觉得你该慎重考虑一下你的婚姻。”姚立杰提出良心的建议。
“她有什么不好?你对她的成见太深了。”他们已不是第一次讨论这个问题。
“势力、爱慕虚荣、不够善良、没有内涵,她有什么好?”姚立杰说出她的缺点。
“女人不都是这样吗?起码她够漂亮、身材又好。”
“你在国外长大的,不晓得在台湾美德兼具的女人有多少!说真的,克凡,你到底爱不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