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们假戏真作喔!”小乔惊叫。
“什么假戏真作,早在那次盲目约会之前,我们就见过了。”她约略将两人相识的情形说了一遍。
小乔听完只觉得:“好浪漫喔!好像电视剧演的一样。难怪你最近变漂亮了,总是笑得那么甜蜜,不像以前老板着脸凶巴巴的。”
竞芳故意拉下脸,冷冷地说:“你的报告交了吗?还有空在这嚼舌根,等一下讨论你先发表意见。”
小乔吓得赶紧滑回座位。看她被吓得吐舌头,竞芳忍俊下禁。
不过,她的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太久,正当她和同事开小组会议,商讨音乐祭的企划时,一位不速之客破坏了她所有的好心情。
“仇姊,有位客人找你,我有请他在外面稍等一下,可是他——”公司唯一的行政人员安晴慌慌张张地跑进会议室向她通报。
一个高大、潇洒的身影随即出现在众人眼前。
“哈啰!芳儿,好久不见。”张立宇以一贯的率性态度踏进会议室。
他脸上的笑容足以媲美明星男模,显眼的外表一进门就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竞芳静静地望着他足足三分钟,张立宇的笑容开始僵硬,众人的眼神变得呆滞。为了打破沉默,张立宇开始自说自话,唱起独角戏。
“这么久没见,怎么,不认得我了吗?几年不见,你变漂亮了,显得有自信多了,不再是从前那个小苞班了。有时候我真怀念从前那段时光,你当时走得那么匆忙,我都没跟你好好道别,你跟在我身边那么久,最后连个惜别宴都没有,说起来真令人感伤。”
说了一长串,竞芳依旧不动如山,连句话都没搭腔.讲得口干舌燥的张立宇,扯了扯嘴角,自我解嘲地笑了笑。
“我听说你来台中后做得有声有色,令我感到与有荣焉,早就打算来看看你,今天总算有机会——”张立宇一边说一边上前拉开竞芳旁边的椅子,打算坐下。
竞芳拾脚一踢,椅子滑开,险些坐空的张立宇狼狈地撑着桌子,愤怒地瞪着她。
“你干什么?这么久没见,你这样招呼老朋友的吗?!”张立宇极为光火地咆哮。
“我才要问你来干什么?一进门就噼哩啪啦说了一堆,我不记得自己跟你有这么好的交情。”
竞芳冷冷淡淡地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曾深深爱过、付出过的男人,从前他的一眉一眼、一举一动,都教她迷恋下可自拔,为何才隔了三年,以前那些她认为帅气十足的举动和表情,如今看来竟如此装模作样、虚情假意。
她曾经幻想了千百遍,若是两人重逢,会是什么样的光景?她是否会和以前一样,轻易就臣服在他的魅力之下?
如今真的见到他,她表现得比自己想象的冷静许多。是她成长了吗?还是心境已经改变,隔了几年再看到他,从前那份悸动不见了。
她盯着他再三打量,试图找回三年前那个令她痴恋不已、伤她至深的男人的影子,却什么也找不到。
难道她从前爱上的只是一个幻想,如今醒了,才见识到他的真面目?
就在气氛极度尴尬的时候,老总进来了。他一见到张立宇,马上逢迎谄媚地迎上前去。
“张总,真的是您!劳您大驾光临,怎么没事先通知一声,我可以去接您。”老总一站直,嘴脸立刻变得不同。“怎么都杵在这儿?赶快去倒咖啡啊!”
安晴听到命令随即去泡咖啡,老总也趁此空档,向大家介绍张立宇。
“张总是这次音乐祭最大的赞助厂商,多亏张总力挺我们,‘聚贤’才能在激烈的竞争中拔得头筹。张总以前也是个非常优秀、名气响亮的AD,主导过不少大型广告案,这次他特别拨空参与我们的企划,是我们的光荣,相信大家可以从张总身上学到下少东西,大家热烈欢迎!”
说完,老总带头鼓掌,所有人看老板拍得那么卖力,也都跟着拍手,只有竞芳冷着脸毫无所动。
老总接着请张立宇跟大家说几句话,张立宇露出得意神色,自信昂扬地自我介绍,并将他过去的曼功伟业拿出来秀了一番,表面上听来似乎很谦虚,实际上不过都是在炫耀辉煌的回去。
实在听不下去的竞芳,忍不住吐槽。“这些都是过去的陈年旧事了吧?请问你最近有什么新作品?”
这一问,让张立宇的脸瞬间结冻。不一会儿,他随即露出职业化的笑容。
“大家一定觉得奇怪,我和仇小姐是什么关系,其实我是她以前的上司,我们合作无间、感情很好,所以说起话来都很直接。接下来有段时间和大家相处,各位不要太拘谨,有话直说,我这个人很好沟通的。”
对于张立宇打圆场的说辞,大家面面相觑,没有太热烈的反应。
竞芳再也受不了,她倏地站起,不屑地看看张立宇和老总,一声不响地就转身离开。
隐约中,张立宇又说了些“她还是和以前一样率性”之类的场面话,但她已经不想再听到他的声音了。
会议之后,她被老总叫进办公室,老总对她目中无人的态度非常生气,激动地指责她不该当场让张立宇没面子。
“要知道,今天我们之所以能得到音乐祭的案子,全是张总的功劳!”老总口沬横飞地说,竞芳冷眼旁观、面无表情地听着。
“这次若是成功,将来说不定能靠张总拿到更多大案子。所以,这回无论如何一定要好好表现给他看。不管你个人和他有什么过节,总之,你一定要把他安抚好。”
竞芳叹气。她不懂张立宇为何在多年后,又出现她面前,甚至出手干涉她的工作。幸好她不必花太多脑筋苦思答案,张立宇迫不及待地找她,主动向她表明他的动机。
“你应该知道了,你们这回之所以能得到音乐祭的企划案,全是我主导的。我之所以这么做,全是为了你。”
这句话若是在三年前,竞芳会因此立刻驯服在他脚边,但她已不是从前那个仇竞芳了,此刻,张立宇的这句话在她听来,只觉得处处是陷阱。
“别说得那么好听,你有什么企图就直说吧。”
张立宇皱着眉望她,她的反应和他预期的有段落差,但他没有气馁,露出他自认最有魅力的笑容。
“哪有什么企图,只是经过这些年以后,我才醒悟原来你对我有多重要。”张立宇眉头微皱,看起来像个忧郁小生。
竞芳默默地看他表演,最后下了个结论:“你的演技退步了。”
“什么?”面具被拆穿让他错愕地露出真面目。“谁、谁在演戏了!”
她叹气。“张先生,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我告诉你,无论你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被你要在手心的笨女人了,如果你因此想撤回案子,请便,我无所谓。不过,请别再来打扰我了。”
尽避竞芳严辞拒绝,但张立宇依旧没有放弃,他每天都来公司参与企划,企图插手主导整个企划案。
向让也察觉到她紧绷的情绪。那天他下厨煮海鲜饭,尽避她把饭都吃完了,但她的情绪并没有他预期的那般热烈。
他当时以为她是工作太累的关系。
他知道彼此的工作都很忙,以前也习惯有时会把工作带回家完成。竞芳一开始觉得不该让工作占据他们相处的时间,也极力避免把工作带回来,但向让很了解她工作的性质,并不介意她把工作带回家。
他知道她对工作认真负责的态度,要她看着工作没完成就休息,实在为难她,所以他偶尔会把幼稚园的日志带回来写,就是希望她别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