碑敬翔先是挑眉,墨色眸中闪过一抹不敢置信,随即燃起浓烈的兴味。
蓝晨星咬着下唇,有些后悔今天干么跑来道馆,什么人不好遇,偏偏遇到这只
大猩猩。
他几个大步来到她面前,脸上的笑容像要竞选的政客般刺眼。
“原来这就是你那一拐的秘密。”巩敬翔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蓝晨星模下着头绪。
她半眯着眼望他。
“你也练柔道,难怪你使拐子会那么顺手。”
“那又怎样?”
“要不要比试一下?”他突然开口挑战,让蓝晨星暗吃一惊。“就当作一次把我们的恩怨解决。”
蓝晨星考虑了一下。她虽然已达到二段,可是刚刚在旁观战,她知道巩敬翔的身手不弱,如果真打起来,她不见得能占到什么便宜。
“怎么?不敢?”
她昂起下巴。“没什么不敢,就怕你到时被我摔得七荤八素、分不清东南西北。”
他毫下客气地大笑。“这句话是我要对你说的。来吧!”
他们在道场的一角找到一块空地,整个道场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对打而静默,大家各自练习,此起彼落的吼叫和身体被摔在垫上的声音充斥整个道场。
蓝晨星和巩敬翔站定,简单地行礼后,双方随即上前,身体同样微微躬着,眼睛眨也不眨地紧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他们先是小心地试探,企图先抢对方的手,好占得先机。但几次拉扯下来,谁也没占到便宜。
后来,巩敬翔先伸手抓到她的左手,蓝晨星也不甘示弱地拽紧他耳下的衣襟,左手同时曲起,抓住另一边的衣襟,往侧边滑步后,整个身子往下坠,同时右脚抬起抵住碑敬翔的月复部,顺势旋转往横抛摔。
被摔在地上的巩敬翔先是眨眨眼,而后才意识到自己被突袭成功了,心里虽然气愤,但也不由得兴起一丝敬佩。
没想到蓝晨星看来弱不禁风的样子,其实挺有两下子的。这下激起他求胜的心。
他迅速翻转起身,不让对方有机会施展压制技。蓝晨星则已靠上前,准备下一波攻击。
这回巩敬翔多了分戒心,两人抢手很快就抓住对方的衣袖及领口,在一阵推拉之际,巩敬翔趁她反推的力量,双手一提,将她拉高后使出右丢体,将蓝晨星摔倒在地。
他顺势扑到蓝晨星身上,准备施展压制技,可是就在他紧贴着蓝晨星的胸前时,一股怪异的感觉让他愣住了。
他的手肘仍制住蓝晨星的颈部,身体密不可分地压在她身上,然后伸手覆上她的胸前,好确认自己的怀疑。
倏地,他抬起头,近乎惊吓地瞪着她——
“你是女的?!”
虽然她的上围不怎么丰满,但那柔软的触感,的确与男人不同。
被他沈实的体重压倒在地,蓝晨星即使用尽所有力气也撼动不了他半分,更无法阻止他袭上胸前乱模的手。
屈辱胀红了脸,她只能用力地瞪住他。
“没错,现在你可以离开我身上了吗?”
碑敬翔危险地皱起眉头。“你最好老实地跟我解释一下,为何骗我你是男人?””
蓝晨星又扭动了几下,巩敬翔也跟着加重力道,最后她放弃。再反抗下去,只是徒增痛苦罢了。
她强迫身体放松,没好气地说:“我没骗你,是你自己老眼昏花,把我误认成男人。我何时对你说过我是男人了?”
他想了想也对,从头至尾,蓝晨星不曾说明自己的性别,是他先入为主的观念,加上她的穿着、她的胆识和行为,误导了他的判断。
这当中有几次他不也怀疑过?可是,因为对她的模糊了他的理智,才会一
错再错。
如今揭开事实真相,他才恍然大悟,为何她刚才明明有机会压制他取得胜利,
却白白放弃。为何一开始他提议比赛时,她会犹豫,想必她也料到对打中,施展压制技巧是无可避免的,届时,她的性别就无所遁形了。
“可恶!你到底还要压多久,我快被你压扁了!”
看见她满脸胀得通红,巩敬翔赶紧松开手,从她身上爬起来。
重获自由的蓝晨星,立刻起身。她脸红地望了望四周,已有些人停下动作,盯着他们两人看,其中以教练犀利的眼神最教蓝晨星难堪。
她二话不说地离开道场,不顾巩敬翔就追在她身后。
蓝晨星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冲出道馆后,直奔她的车。
但巩敬翔已经靠在她的车门前恭候大驾。
“为什么不纠正我?明明有好几次机会,当我误会时,你可以开口纠正我的,为什么故意让我误解?你存心看我出糗,好在背后嘲笑我吗?”
他隐在黑暗中的脸,冷酷英俊,仿佛出猎的恶魔,犀利的黑眸令人望之生畏。
蓝晨星极力压下涌上心头的畏惧,她提醒自己,我是蓝晨星,没什么能吓得到我。
她视若无睹,听若未闻地继续往前,直到她的脚尖几乎碰到他的,才抬眸望进他的眼中。
“我为什么要费事指点一个睁眼瞎子?我才要反问你,我又没有刻意隐瞒,只要你想,随时可以查到,为什么硬是让偏见蒙蔽你的双眼?”
她说的一点都没错。
在下意识里,他一直刻意忽略这昭然若揭的事实。至于自己为何会故意漠视不断冒出的疑问,或许在心底,他不愿承认一个女人居然同时集合所有他欣赏的优点于一身。
也许把她当成男人,就可以将那些对她产生的不合理情绪全都抹除。不管外界怎么谣传,他自己很清楚他是个彻底的异性恋,不可能对同性产生情感。
除了她。
算了,他还要自欺叹人多久,即使把她误以为男人的时候,他的身体依旧对她有强烈的反应。
他就像发情的公狗一样,只要一闻到她的味道就兴奋难耐、全身活力充沛,眼里只看得到她的存在。
要不是极力控制,他就会像死缠烂打的公狗一样跟着她到处跑。
“至于在背后嘲笑你,这句指控本身就是个笑话。你当着我朋友的面错认我的性别,还出言暗讽我男女通吃,真正受到侮辱的人是我吧?拜你之赐,有关我的话柄再添一桩,我再度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八卦话题,这样你满意了吗?”
后面这项指控纯粹是想勾起巩敬翔的罪恶感,虽然她怀疑他根本没有罪恶感这种情绪,但把自己说得可怜一点也不为过。
尽避那些闲言冷语伤不到她,但不代表她就得无辜承受。
“无话可说了吗?巩大设计师。可以借过吗?你挡着我上车了。”
碑敬翔迟疑地挪开一步,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的侧脸,她伸手在黑色运动提袋里模索,却怎么也遍寻不着那把该死的钥匙。
“别企图挑起我的罪恶感,我泛的错有一半责任要归咎于你。你也是共犯,蓝晨星。”
第一次以正确的性别称呼她,让巩敬翔心底划过一抹异样的感觉、他是如此迅速接受她性别的转换。
即使还不知道她是女儿身,就已无法提供有力的防卫,阻止他想对她为所欲为、做出许多邪恶疯狂事情的念头,何况,如今知道她是道道地地的女人,一直被压抑的荷尔蒙正在他体内四处冲撞。
脑海里的警钟不断响起。
蓝晨星不同以往他认识的女人,不是玩玩就可以抛在一旁的,她太聪明、太冷静,独立又狂野,一旦沾上了,他不可能全身而退。
她不像柳睡莲那样识趣,韵事结束后就有默契地离开,她会像母狮般撕裂胆敢玩弄她的人。
他应该立刻离她远远的,而不是一直盯着她粉女敕的脸和红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