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气。“晨星不是我男朋友,不过如果你再不放开我,我怕晨星误会你是想非礼我的坏蛋。”
他皱起眉头看着她。“你以前碰过这类坏蛋?”一想到她曾遭遇丑恶的危险,激起他未曾有过的愤怒及保护欲。
“对。快放开我。”她已经听到晨星接近的脚步声,只要再几步路,一踏入办公室,晨星势必会撞见这令人困窘的一幕。
“关于我们的交易,不准你反悔。”他邪恶的嘴角扬起一丝微笑,湛黑的眸子闪着坚定的光彩,雨夜读出若她不答应,他将不放手,即使会被晨星撞见、误会也无所谓。
“好啦!好啦!”
她才刚获得释放,随即听到晨星走进来并叫着她的名字。她踉跄地从沙发跳起,紧张地往前两步,看着晨星踏着利落的步伐走进来。
“雨夜?”晨星停在原地,同样被这座篮球场震慑住了。
“嗨,晨星,你来啦?”雨夜连耳根都红了,她极力装出镇定的模样,却怎么样都不对劲。她根本不敢回头看凌庆文,怕两人的视线一对上,就破功了。
“不好意思,我在停车场遇到一个不可理喻的家伙,还坏了我的好事。”晨星难得地在外面表露情绪,两道眉全缠在一起。
“怎么了?”雨夜关切地问。
“刚刚藤井先生回我电话了,可是却被某个白痴搞砸了。”晨星咬牙切齿低声道。“你的拜访结束了吗?情况如何?”
“呃……”雨夜愣住,不知如何启齿,她刚刚被迫承诺了几乎是丧权辱国的交易。“还不错。你也知道这种事不可能一次就搞定,不过我不会轻言放弃的。”
晨星点了点头,像是察觉到那如刀刃般犀利的视线,慵懒地抬眸,对上从一进来就如芒刺在背的目光。
两人像擂台上对峙的拳击手,彼此互不相让地瞪视,似乎正以视线进行沉默的角力。雨夜紧张地看着两人,希望晨星的注意力能被刚才遇到的家伙分散一些,别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之处。
“雨夜,你真的没事吗?这家伙没对你怎样吧?”晨星低声问。
但凌庆文听到了。他邪恶的嘴角坏坏地勾着,不甘示弱道:“小夜,怎么不介绍你朋友给我认识?”
小夜?!可恶!他非得用这种亲密的称呼来宣告两人认识的关系吗?他是故意的。雨夜咬着牙,提醒自己镇定、镇定,千万不能自乱阵脚。
“小夜?”晨星挑着眉问。“原来你们认识?你之前怎么没提?”
“呃……因为我……”不知所措的雨夜努力想解释,凌庆文帮了她一把。
“因为她事先也不知道。我们认识时,我不姓凌,而是姓詹。”他的眼神隔着一段距离和她紧紧纠缠,仿佛他说话的对象是她而非晨星。“不过,后来我父母亲离婚,于是我改从母姓,随我妈妈移民到美国去。”
原来,这就是他改姓的原因。雨夜忽然领悟另一个事实,这该不会就是他突然不告而别的原因吧?她颤抖的移开视线,不让他们发现她此刻悸动的心情。
晨星点点头,似乎接受他的解释,不过似乎对凌庆文还有些戒心。雨夜警觉到突来的静默,连忙开口:“晨星,这位就是这次的委托案想邀聘的对象,凌庆文先生。”
她抬头对上凌庆文灼人的眼眸,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才好。“詹——呃,凌庆文,这位是我们公司‘Artemis’的总经理,蓝晨星。”
至此,一直罩在他眸底的那层薄雾终于散去,他的眼睛又散发恶魔般自负的光采,坏坏地勾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
晨星上前和凌庆文握手致意。“很高兴认识你。”
“彼此、彼此。”凌庆文点头回敬道。
“呃……凌、凌庆文,我们今天就先谈到这儿吧!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雨夜决定快点打道回府,免得横生枝节。
万一凌庆文又发神经乱说话,她实在不知道怎么跟晨星解释。
“好啊,蓝经理,不送了。”他笑着对蓝晨星说,然后转身望着回到沙发旁拿包包的雨夜,在她即将擦身而过时,抓住她的右臂。
他压低声音,在她耳旁说;“我等你的电话哦!拜拜!”
第四章
一离开“MUSE”,晨星送她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杜巧芸。
“你为什么没告诉我他就是詹庆文?”
电话那头的杜巧芸先是一愣,然后开心地笑出声。“你见到他啦?”
雨夜被她漫不经心的态度惹火。“你为何故意隐瞒?”
“我只是觉得反正你迟早会知道,就不想破坏惊喜啊!怎么样,见到他时有没有很意外?我当初看到他时,整个人傻眼,还一直傻笑哩!”杜巧芸一想起自己当时的蠢样,又是一阵大笑。
什么惊喜,简直就是惊吓!她怀疑自己的三魂七魄大概被吓跑了一半,至今整个人像浸在海水里似地不真实。
“是很意外,意外到我当场找某人算账。你不能叫我帮你又故意隐瞒真相,你这样让我很难做事。”雨夜拉直声线,希望能让杜巧芸体认到事情的严重性。
但她的用心是白费了,又或许杜巧芸原本就清楚,只是她不在乎。她格格娇笑,刺耳得令雨夜真想把电话摔掉。
“堂姐,只是想给你一个意外的惊喜,没必要说得那么严重吧?怎样,突然见到久违的旧情人,有没有让你心情激动?”
雨夜闭了闭眼睛,咬着牙说:“他不是我的旧情人!这事实你比任何人都更清楚不是吗?”
巧善没理会她的问题,自顾自地说:“他变帅了,你不觉得吗?长得好高哦!至少有一百八吧!如果他当模特儿一定也很出色。我以前就觉得他的鼻子很挺,眉毛很浓,眼睛又深邃,好像混血儿,没想到成人之后,他变得更酷更英俊。听说他在国外有一票忠实的粉丝,每年设计展时都会去捧他的场,真的好——”
“杜巧芸!我不想听你发花痴,你到底懂不懂我的话?如果你还想要我帮你的话,绝不能再隐瞒任何事。”
话筒传来一阵沉默。“不好意思喔,我向来只懂得怎么发花痴,帮不上什么忙。你可不可以别再这么假兮兮?明明就很高兴见到他。与他重逢,却虚伪的不敢承认。”
巧善的指责让她既错愕又震惊。“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压根儿就没想要再见到他。拜你之赐,十年前害我惹上那只大恶魔,十年之后,又把我送到那只恶魔的面前。你、你真是……”很想狠狠地破口大骂,可是却又骂年出口。
“真是怎样?可恶?混蛋?犯贱?”巧芸嘲弄地说。“堂姐,你的假正经和伪善真是教我作呕,连骂个脏话都不会,我想或许你该去进修如何骂脏话。”
“杜巧芸!我就知道每次遇到你就没好事,早知道我就——”
“就不干了?我就晓得,你怕凌庆文,因为他那坏坏的气质能摧毁你的假正经面具,把你拉进丑恶的凡间,再也做不成仙女,对吗?”巧芸没好气地说。
她在说什么啊?什么丑恶的凡间?什么仙女?她当自己在演“戏说台湾”啊?
雨夜全身无力地想。她一手抚额,虚软地跌坐在床边。
“杜巧芸,激将法对我没效。我以为在同居那么多年后,你应该明了这招根本没用。”
“所以,你打算退缩了?就只因为对象是你最怕的凌庆文?”巧芸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依然故我地刺激她。
雨夜咬着唇,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又有说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