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男人还不放过她,拉着她参加一个又一个晚宴应酬,最后她终于忍无可忍地发飙了。
就在和某个公司采购经理的餐会空档,晓伦在男厕前逮住宋应星。
原本已有几分醉意的宋应星,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会在男厕前和晓伦碰个正着,好一会儿才发现前来堵他的女人竟是自己的秘书。
“古秘书?!妳怎么在这儿?”他左右探看,唯恐有人目睹此景。
“当然是为了尊驾你啊!”古晓伦二话不说拉着他往走廊的另一头走,在试了第一扇门确认没有上锁后,一把将他推进去,自己跟着挤入狭窄的空间。
“古秘书,妳拉我来这里到底想做什么?”
晓伦间言抬头,恶狠狠地瞪着他。“你还敢问我?!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受雇当你秘书,不是有求必应的交际花!才上班第二天就陪你出差,还得陪着你应酬,当初应征时你并没有提到这些!”
宋应星扬起眉角,微醺的眼有不容错辨的嘲弄。“是吗?可是这些都是秘书应做的工作啊!我不知道妳当初面试时和人事部经理怎么谈的,但我们俩面试时,妳并没有争议啊!我以为妳可以接受的。”
晓伦用食指狠狠地戳着他的胸膛。“会接受才怪!我最讨厌这种虚假得不能再虚假的应酬了!”她突然懊恼地拍了拍额头。“厚~~我就知道不该贪图你那十个包包,没想到我古晓伦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才会被你诱惑──不!这都怪你!”
“怪我?”原本被她自言自语的举动弄得一愣一愣的宋应星,在听到她急转直下将所有矛头指向他时诧异地怪叫。
“没错!都怪你提出那种诱拐人的条件,我才会一时不察被你骗去,没把工作内容搞清楚就答应上班了。”
宋应星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觉得这女人实在怪透了。
“妳硬把我拉到打扫间来就是为了抱怨这个?”
晓伦强迫自己深吸口气。“我不是抱怨,是抗议。我是秘书不是交际花,更不是伴游女郎或陪酒女,我受够了!我要回去了。辞职信我会E-MAIL给你!再见!”
“等等!妳不是说真的吧?我知道才刚上班就要妳陪我出差,是有点太勉强了,可是我实在别无他法。我希望妳能尽快上手,而我们这次所拜访的几乎都是公司的大客户,所以我才会带妳来的。”
晓伦静止不动地望着他,似乎是在衡量他话中的真假。其实从这几天参与的会议里,她的确很快了解公司运作和业务的情况,她并不是抱怨工作量太重,而是着实不喜欢应酬的场合。
“没想到妳的『应酬厌恶症』比我想得还严重。”
宋应星忽然没头没尾地冒出这句结论,让晓伦心生警戒。他的言下之意似乎是很了解她的过去似的,尤其是他所用的那个词,熟悉得让晓伦的心不禁开始狂跳。
宋应星看着她满是狐疑的眼,自行招认了。
“妳以为那简单的面试就能满足我了?我之后详细看过妳的履历,刚好在妳的前任公司里有认识的人,便打听了一下。”所以他才知道她讨厌应酬。“企划部副理算是很不错的职务了,为什么舍得离开?”
丙然!他真的跑去跟从前公司的人打探她的过往。没想到他会这么做,晓伦心里一阵慌张。他究竟探听到什么呢?
“不过就是个虚名,没有什么好舍不得的。”她装作满不在乎道。
“堂堂的副理为何肯屈就一个小小的秘书,这在一般人眼中实在是大材小用啊!”宋应星才不会被她骗倒,他是有点醉,但可不是有点傻。
晓伦狠狠地白他一眼。“既然知道是大材小用,那对我的辞职你应该不会感到讶异,更不会反对才是。”
“不行!”宋应星不假思索地开口反对。他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坦白探询她的过去引起她的不快,偏偏他对她这几天的工作表现满意极了。
虽然她极为厌恶应酬,但在人前却不曾失礼,这几天的会议也多亏有她,他才能毫无后顾之忧地和难缠的客户周旋。
“听着,以后我会极力避免让妳参加这些场合,请妳别再动不动就说辞职不干之类的话好吗?”宋应星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口气透露出他的无助。过多的酒精此时敲打着他的脑部神经,害他头痛不已。
“我真的很需要妳。”
晓伦突然感到一阵寒颤。这实在是很诡异的状况。一个男人在狭窄的清洁间里对着女人说他很需要她,怎么想都觉得暧昧不已、充满了许多遐想空间。她这才意识到他们身处的环境有多亲昵,也才发现他们在不知不觉间靠得太亲近,亲近到她的呼吸里满是他浓浓的男性气味混着白兰地酒香,暖暖地充塞胸臆,随着脉搏在她的体内流窜。
突然,像是觉察到她的异样感受,他向她缓缓靠近。
晓伦睁大眼睛,愣愣地看着他越靠越近。不会吧?他干么对她露出那种迷蒙的眼神?干么向她斜斜地靠过来?他该不会……
直觉教她应该要大叫、要抗议他这样逾矩的举动,可是她发现自己的声音卡在喉咙,怎么也叫不出来。
终于他庞大的身躯朝她压来,软软地倒在她身上,将她厚实地压在墙上。
“喂!喂?!”晓伦费力地撑起他的身子。“总经理?总经理?”他的体重变得越来越沈,晓伦觉得她的腿已经有些发抖了。“宋应星?你醒醒!厚~~不会吧?”
他居然醉倒在她身上?这个大混球!晓伦在心里咒骂起来。她就知道他和她一定是八字不合或是犯冲,不然怎么解释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就厄运连连?
先是心爱的包包被支解,然后是被高额赔偿金诱惑、一时不察应允了这份工作,才发现工作内容居然有她最讨厌的应酬,现在则得独力面对一个醉倒的大男人。
曾经有人说,凡是岁数走到九的时期是个“坎站”,会有一连串的难关考验,可是晓伦明明早已过了二十九岁,即将迈入三十一岁的她,为何才碰到这成堆的麻烦事?
懊不会是因为二十九岁时的她没有遭到命运的摧残,所以命运女神才决定在这时补足?
因为她在该受苦的年纪感受到不该有的幸福,所以现在命运决定让她尝到更多苦头?
如果真是如此,除了默然承受,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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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在那之后,宋应星果然如他所说没再要求她陪他参加任何应酬,他们之间也一直相安无事,彼此的关系可说是相敬如宾,而且他们在工作上迅速培养出来的默契,不但让公司里的人惊讶,连晓伦自己都感到讶异。
她常常能立刻猜出他的喜怒和好恶,因而马上做出正确反应或提供适当的服务。她总是早他一步将事情做好的情况,也让宋应星一再对她刮目相看。
当然,他们也都很有默契地不曾提及他酒醉那夜,以及当时那席贴近私人的话题。
宋应星隔天并没有问起她是如何将他搀回房间,甚至连句谢谢都没说,不过晓伦可以明显感受到他的尊重和礼让二追样的态度让晓伦颇感欣慰。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向前公司的人打探到多少情报,但那似乎都不会影响她的工作。
直到现在。
两人的相安无事,晓伦对他的暗存感激,全在这一天化为乌有。
因为她刚才从财务部的会计那里拿到这个月的薪资明细。